蘇晚棠的指尖死死扣住那半塊蓮花玉佩,冰涼的玉石貼著掌心,卻燒得她眼眶發燙。玄音閣眾人的驚呼聲如潮水般涌來,沈清玄的長劍“當啷”墜地,玄逸真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月光更慘白。
“這玉佩……怎么會在你手里?”玄逸真人的聲音發顫,袖中隱隱透出金光的符咒無風自動。夜無殤捂著滲血的傷口,嘴角卻揚起一抹冷笑,血珠順著下頜滴落在地,開出妖冶的花:“玄音閣主座下那幅《蓮生圖》,左角是不是缺了半朵蓮花?”
蘇晚棠的思緒突然被拽回童年。母親臨終前塞給她半塊玉佩,氣息微弱地說“去找蓮花”,可還沒來得及細問就咽了氣。此刻兩塊玉佩拼合時,她分明感到一股熟悉的靈力順著掌心竄入經脈——和幼時母親為她驅寒時的靈力,一模一樣。
“師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清玄踉蹌著上前,目光在蘇晚棠和夜無殤之間來回游移。玄逸真人突然暴喝一聲,周身泛起金色結界:“夜無殤,你果然不安好心!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蠱惑晚棠!”
話音未落,數道符咒如靈蛇般朝夜無殤纏去。蘇晚棠想也沒想就撲過去,軟劍橫在兩人之間,符咒撞在劍身上爆出刺目火花。“住手!”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若要害我,何必在幽冥閣手下救我?”
夜無殤突然咳嗽著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溫度燙得驚人:“二十年前,玄音閣與幽冥閣聯手陷害我父親……你母親就是為了保護半塊秘寶圖,才帶著你隱姓埋名。”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我找了你十五年。”
“一派胡言!”玄逸真人的額角青筋暴起,袖中突然甩出鎖鏈,瞬間纏住夜無殤的腳踝。蘇晚棠揮劍去砍鎖鏈,卻被沈清玄攔住,他紅著眼眶嘶吼:“晚棠,你醒醒!當年就是他父親盜走秘寶,害得玄音閣元氣大傷!”
混亂中,夜無殤突然發力扯斷鎖鏈,鮮血順著傷口噴涌而出。他將蘇晚棠護在身后,反手甩出一道黑色符咒,藥廬的屋頂轟然炸裂。月光傾瀉而下,照亮他蒼白如紙的臉,也照亮了他眼底燃燒的恨意:“玄逸,你以為抹去所有痕跡,就能掩蓋你們勾結幽冥閣的事實?”
“夠了!”玄逸真人突然祭出鎮閣法寶“玄音鐘”,鐘聲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蘇晚棠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夜無殤卻猛地將她攬入懷中,帶著她騰空而起。就在這時,沈清玄的劍突然從背后刺來,夜無殤側身避讓,那把劍卻擦著蘇晚棠的臉頰劃過,削斷幾縷青絲。
“沈清玄!”蘇晚棠不可置信地望著師兄。沈清玄的劍尖還在滴血,眼神卻已恢復冷硬:“抱歉,師妹,但他必須死。”
夜無殤突然捏碎手中的符咒,一道黑霧將兩人包裹。蘇晚棠最后看到的,是玄逸真人對著沈清玄耳語幾句,而沈清玄的臉色,在月光下白得可怕。等黑霧散盡,藥廬前只留下一地狼藉,還有那兩半拼合卻又碎裂的蓮花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