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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鎮(zhèn)異司

第十一章舌戰(zhàn)東海群儒

落雁湖的陰霾被撕開一道縫隙,濁浪滔滔的碧黃江上,一艘不起眼的烏篷船順流而下。

船頭,林小滿盤膝而坐,膝上橫著那柄暗紅紋路流轉(zhuǎn)的兵兇破魂刀,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刀柄,幽藍寶石內(nèi)斂無光,卻仿佛蟄伏著一頭兇獸。

劉季明對著水面倒影唉聲嘆氣,小心整理被江風吹亂的發(fā)髻。龍宮白雪靜立船中,望著水天一色的盡頭,清冷的眸子里映著越來越近的龐大水城輪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歸家情怯與凝重。公孫夜雨抱著古樸劍鞘,倚在船尾,身影仿佛融入流動的水墨。

與此同時,東海深處,龍王城,水晶宮。

明珠輝映,珊瑚流光。東海龍王敖廣端坐于巨大的硨磲王座之上,頭戴平天冠,身著袞龍袍,威嚴的面容此刻卻籠著一層陰云。殿內(nèi),以龜丞相龜百某為首的一眾龍宮重臣肅立階下,氣氛凝重。

“陛下,”龜百某慢悠悠地開口,聲音如同海底沉積的淤泥,帶著令人昏昏欲睡的滯澀,“鎮(zhèn)異司傳訊,公主殿下已在歸途,同行者尚有三位人族修士…其意,不言自明,是為那瀚海龍珠而來?!?/p>

敖廣龍目微闔,指節(jié)在光滑的硨磲扶手上輕輕敲擊,發(fā)出沉悶的回響。瀚海龍珠,萬水之源,鎮(zhèn)海之寶,更是龍族底蘊的象征之一。借出?談何容易!

“人族浩劫,自有其因果循環(huán)?!币晃簧碇A麗鱗甲、面容倨傲的龍將接口道,他是巡海大將**敖烈**,“鎮(zhèn)妖塔崩,異鬼南下,王朝傾軋…此乃人族氣運衰微之兆!我東海龍族超然物外,何須卷入其中?龍珠乃我族根基,豈能輕動?”

“敖烈將軍此言差矣!”一位面容清癯、手持玉笏的文臣**鯨先生**反駁道,聲音洪亮如潮,“唇亡齒寒!若妖魔破封,異鬼肆虐,神州陸沉,我東海豈能獨善其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龍珠借出,暫穩(wěn)塔基,爭得喘息之機,化解的是傾天之禍!此乃大義!”

“大義?”

龜百某綠豆眼中精光一閃,捋著長須,慢條斯理地打斷,“鯨先生所言,未免過于空泛。龍珠借出,風險幾何?鎮(zhèn)異司能否守?。咳酏堉橛惺ВQ蹌邮?,萬水失衡,這滔天因果,誰來承擔?是鎮(zhèn)異司,還是我東海龍族?”他環(huán)視眾人,“況且,人族狡詐,反復無常者眾。借珠易,還珠難。若彼時人族朝廷以勢相壓,甚至起了覬覦之心,我龍宮何以自處?此非大義,實乃授人以柄,引火燒身!”

龜百某的話,如同冰冷的潮水,澆在不少猶豫的龍臣心頭。風險、得失、人族不可信…這些現(xiàn)實考量,壓過了飄渺的大義。

敖廣緩緩睜開龍目,威嚴的目光掃過階下眾臣,最后落在龜百某身上:“丞相之意?”

龜百某躬身一禮,綠豆眼中閃過一絲算計:“陛下,老臣以為,龍珠事關重大,絕不可輕借。然公主殿下歸家,又有人族使者同至,若直接拒之門外,于禮不合,恐傷公主顏面,亦顯得我龍宮小氣。不若…以禮相待,以理服之?!?/p>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緩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設宴款待,禮數(shù)周全。席間,老臣自當率領龍宮飽學之士,與那鎮(zhèn)異司使者…好好論一論這借珠的利害得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陳明我龍宮苦衷與難處。若使者乃明理之人,自當知難而退。若…若其冥頑不靈,再行驅(qū)離,我龍宮也占盡情理,天下無可指摘。”

敖廣沉吟片刻,龍目中光芒變幻。他愛女心切,自然不愿女兒失望,更不愿與女兒帶來的人生隙。但瀚海龍珠…實在牽涉太大。龜丞相此計,表面周全,實則綿里藏針,是借龍宮群儒之口,行勸退之實。

“準。”

最終,敖廣沉聲吐出一個字,帶著帝王的決斷與一絲無奈,“依丞相所言,設宴水晶殿,以禮待客。至于龍珠…非本王吝嗇,實乃干系重大,需…從長計議。”

**數(shù)日后,龍王城碼頭。**

小船靠岸,早有盛裝的龍宮女官率領蝦兵蟹將列隊相迎,禮數(shù)周全得無可挑剔。然而,這份熱情之下,龍宮白雪卻敏銳地感受到一絲疏離和審視,尤其當女官的目光掃過林小滿膝上的兇刀和劉季明腰間那個偶爾蠕動一下的錦囊時。

水晶殿內(nèi),盛宴已開。明珠璀璨,映照著七彩珊瑚與珍饈美味。龍王敖廣高居主位,威嚴依舊,望向女兒的目光充滿慈愛。龜百某侍立一側(cè),低眉順眼,綠豆眼中卻精光內(nèi)斂。殿內(nèi)兩側(cè),坐著龍宮文武重臣,敖烈、鯨先生等人赫然在列,更有一群或白發(fā)蒼蒼、或羽扇綸巾的龍宮“飽學之士”,個個氣度不凡,眼神銳利如刀,顯然是有備而來。

酒過三巡,氣氛看似融洽。敖廣放下夜光杯,看向龍宮白雪,語氣溫和:“兒啊,一路辛苦。歸家便好,多住些時日?!彼^口不提龍珠。

龍宮白雪心下了然,放下玉箸,聲音清越:“父王,女兒此行,是為瀚海龍珠而來。鎮(zhèn)異司妖塔將傾,需借龍珠之力,暫鎮(zhèn)根基,化解浩劫。望父王念及天下蒼生,借珠一用!”

此言一出,殿內(nèi)絲竹之聲驟停。所有目光瞬間聚焦。

龜百某適時地輕咳一聲,上前一步,對著龍宮白雪微微躬身,態(tài)度恭敬,言辭卻綿里藏針:“公主殿下仁心,心系蒼生,老臣感佩。只是…”他話鋒一轉(zhuǎn),面向林小滿三人,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沉重,“瀚海龍珠,乃我東海鎮(zhèn)海之基,萬水之源!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龍珠離位,海眼不穩(wěn),則四海動蕩,水族罹難!此非老臣危言聳聽,實乃古訓所載!鎮(zhèn)異司之難,自有其因果法度,何須累及我水族億萬生靈?三位使者,人族俊杰,當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理!為救一地之危,而陷四海于傾覆之險,豈是仁者所為?此非借珠,實乃索命?。 ?/p>

龜百某話音剛落,席間一位白發(fā)蒼蒼、手持龍頭杖的**老龍儒**便顫巍巍站起,聲音蒼老卻充滿“正氣”:“龜丞相所言極是!我龍族與人族,自古盟約,互不干涉內(nèi)務!人族浩劫,乃其氣運使然,自有其王朝法度應對!我龍族若貿(mào)然插手,以重寶相借,非但于禮不合,更恐引火燒身,招致人族朝廷猜忌,壞了兩族萬年和睦!使者三思啊!”他一番引經(jīng)據(jù)典,將“不干涉內(nèi)政”、“守護盟約”的大帽子扣了下來。

緊接著,一位手持羽扇、風度翩翩的**中年文蛟**也起身附和,語帶譏諷:“不錯!鎮(zhèn)異司鎮(zhèn)壓妖塔,自有其手段。如今塔基不穩(wěn),不去尋自身根源,反來求我龍宮至寶?豈非舍本逐末,病急亂投醫(yī)?莫非…是鎮(zhèn)異司人才凋零,已無能人,才需借外物茍延殘喘?”這話已是赤裸裸的貶低和挑釁。

一時間,殿內(nèi)群儒紛紛發(fā)言,或引經(jīng)據(jù)典,或危言聳聽,或暗含譏諷,或扣上大義枷鎖。言辭如刀,句句誅心,目標直指借珠請求的不合理性、巨大風險以及對龍族利益的損害,形成一股強大的輿論壓力,意圖將林小滿三人淹沒在口誅筆伐之中。

劉季明起初還端著酒杯,饒有興致地看著這群龍宮“大儒”表演,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但隨著對方言辭越發(fā)刻薄,尤其那句“鎮(zhèn)異司人才凋零”、“借外物茍延殘喘”出口時,他臉上的那點悠閑徹底消失了。

“啪!”

一聲清脆的響指,突兀地打斷了又一位龍儒的長篇大論。

劉季明緩緩站起身,臉上那點玩世不恭被一種凜然的鋒芒取代。他環(huán)視殿內(nèi)群儒,目光如同兩柄淬火的利劍,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嘈雜:

“好!好一個‘互不干涉內(nèi)務’!好一個‘氣運使然’!好一個‘舍本逐末’!”他每說一句,向前踏出一步,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諸位龍宮高賢,引經(jīng)據(jù)典,口若懸河,說得真是冠冕堂皇,義正辭嚴!”

他猛地停下,折扇“唰”地展開,扇面上不知何時已用朱砂寫著一個巨大的“理”字,紅光微閃:“那我倒要請教諸位幾個‘小’問題!”

“其一!”劉季明折扇指向那白發(fā)老龍儒,“您老張口閉口‘人族浩劫乃氣運使然’,那我問您,千年前異鬼大劫席卷北疆,生靈涂炭,若非人族龍虎將軍岳來飛率十萬撼山軍以兵魂鎖魔,與百萬妖魔同封于鎮(zhèn)妖塔下,永世不得超生!請問,彼時,龍族的氣運何在?超然物外的‘互不干涉’,是躲在深??磻騿幔?!”

老龍儒臉色一白,龍頭杖微微顫抖,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其二!”折扇轉(zhuǎn)向那中年文蛟,劉季明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之怒,“你說鎮(zhèn)異司‘人才凋零’?‘茍延殘喘’?那我告訴你!落雁湖底,千年惡蛟為禍,以童男女為血食!是誰深入龍?zhí)?,誅殺異鬼邪祟,降服惡蛟,救下無辜孩童?!是我鎮(zhèn)異司巡查林小滿!是你們眼中‘人才凋零’的鎮(zhèn)異司武夫!”他指著林小滿,聲音鏗鏘,“若無我等‘茍延殘喘’,此刻落雁湖畔,怕是家家戶戶仍在獻祭骨肉!這就是你們口中‘自有法度’的人族朝廷管得了的?!”

中年文蛟臉色鐵青,羽扇僵在半空。

“其三!也是最關鍵的!”劉季明折扇啪地合攏,直指主座旁的龜百某,聲音如同寒冰,字字誅心,“龜丞相!您老口口聲聲‘借珠是索命’,‘恐引四海傾覆’!那我問你!瀚海龍珠,萬水之源不假!但龍珠離位,海眼必崩?此乃何典何籍所載?是您老背上的龜殼刻的嗎?!”

他根本不待龜百某回答,語速快如疾風驟雨:“據(jù)我所知,上古海眼動蕩,龍族先輩曾多次動用龍珠之力平復,龍珠離位何止十年八年?東海可曾傾覆?水族可曾滅絕?!怎么到了您老嘴里,借珠幾日就成了滅頂之災?是您老千年道行修得膽子比蝦米還小,還是…根本就是找借口推諉,罔顧天下蒼生,只想抱著龍珠在龜殼里安享晚年?!”

“你…你…血口噴人!強詞奪理!”龜百某被這連珠炮般的質(zhì)問和最后那句惡毒的“龜殼安享晚年”氣得渾身發(fā)抖,綠豆眼幾乎瞪裂,指著劉季明,手指哆嗦得像風中的枯枝,臉色由白轉(zhuǎn)紅再轉(zhuǎn)紫,胸中氣血翻騰如沸!

“我強詞奪理?”

劉季明冷笑一聲,氣勢更盛,“我看是您老居心叵測!說什么‘風險巨大’、‘人族狡詐’,不過是怕?lián)熑?!怕失去對龍珠的掌控!怕這潑天的功勞最后落不到您老頭上!守著死物當命根子,坐視天下將傾而無動于衷!龜丞相,您這萬年道行,都修到自私自利、鼠目寸光上去了嗎?!您對得起龍族列祖列宗?對得起這東海億萬仰仗龍宮庇護的生靈嗎?!我看您這‘丞相’之位,不如讓給門口那只會吐泡泡的河豚!至少它膨脹起來,還有點唬人的樣子!”

“噗——!!!”

龜百某再也支撐不住,一口壓抑了許久的、帶著墨綠色的老血狂噴而出!染紅了雪白的長須和前襟!他眼前一黑,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軟軟地向后倒去,被旁邊的蟹將手忙腳亂地扶住,只剩下“嗬嗬”的倒氣聲,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殿內(nèi)死寂!落針可聞!所有龍臣都被劉季明這如同狂風暴雨、又狠又毒又占理的“舌戰(zhàn)”驚呆了!連龍王敖廣都目露驚詫,手指無意識地抓緊了扶手。

“好!好一張利口!”一聲冰冷刺骨、帶著金鐵交鳴之音的斷喝打破死寂!席間,那位一直沉默寡言、身披玄黑鱗甲、面容冷硬如礁石的夜叉族大將**夜無疾**猛地起身!他雙目如電,帶著逼人的煞氣,手按腰間一柄造型猙獰、布滿鋸齒的黑色分水刺。

“巧舌如簧,辱我龍宮重臣!真當我東海無人?!”夜無疾聲音森寒,“久聞人族劍舞精妙,夜某不才,略通此道!今日酒酣,愿舞劍助興!劉巡查舌燦蓮花,不知可敢下場,與我共舞一曲?!”他話音未落,一股凌厲無匹、帶著深海寒煞的鋒銳氣息轟然爆發(fā),如同無形的冰錐,狠狠刺向劉季明!這哪是舞劍?分明是借機發(fā)難,要以武壓人!

劉季明被那實質(zhì)般的煞氣和殺意一沖,臉色瞬間煞白,仿佛置身于萬載玄冰之中,連思維都似乎要被凍結(jié)!他下意識地后退半步,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然而,一道身影已如磐石般擋在了他身前!

是林小滿!

他緩緩起身,動作沉穩(wěn)如山。那柄暗紅色的兵兇破魂刀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刀雖未出鞘,但刀柄上那顆幽藍寶石,在夜無疾煞氣的刺激下,驟然亮起一絲微不可察、卻兇戾到極點的血芒!一股沉睡的、仿佛來自洪荒的兇煞之氣被引動,如同無形的屏障,穩(wěn)穩(wěn)抵住了那深海寒煞的侵襲!

林小滿臉上沒什么表情,甚至帶著點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平靜。他看著煞氣沖霄的夜無疾,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響徹寂靜的大殿,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wěn):

“夜將軍豪情,令人欽佩。劉巡查乃我鎮(zhèn)異司同僚,他的‘理’,自有我鎮(zhèn)異司的規(guī)矩論處。至于舞劍助興…”林小滿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鋒芒的弧度,手中連鞘的兵兇破魂刀斜斜提起,刀鞘末端輕點地面,發(fā)出沉悶的輕響,“在下林小滿,鎮(zhèn)異司一介武夫,粗通拳腳。將軍既有雅興,在下不才,愿陪將軍…共舞!”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股雖不張揚、卻隱含破滅兇威的沉凝氣勢,如同沉睡的火山蘇醒,轟然騰起!金剛境的氣血在體內(nèi)奔流咆哮,在兵兇破魂刀那引而不發(fā)的兇戾氣息加持下,竟透出一股淵渟岳峙、不動如山的厚重感!那無形的氣機,與夜無疾鋒銳刺骨的深海煞氣,在水晶殿流光溢彩的空間中,轟然碰撞!

嗡——!

空氣中仿佛響起無形的爆鳴!殿內(nèi)懸掛的明珠微微震顫,搖曳的海草瞬間僵直!肅殺之氣如同寒潮,瞬間席卷了方才的喧囂與口舌之爭。

一邊是夜叉悍將夜無疾,煞氣沖霄,分水刺未出鞘,寒意已徹骨。

一邊是鎮(zhèn)異司武夫林小滿,兇兵在握,刀鞘指地,沉凝如山岳。

無形的交鋒,遠比真刀真槍更為兇險!龍王敖廣的目光在林小滿和他手中那柄愈發(fā)顯得猙獰的長刀上深深凝視,龍目之中,精光爆閃。這場突如其來的“劍舞”,似乎比千言萬語,更能掂量出這幾位人族使者的分量,也更能決定那顆瀚海龍珠的命運。

打籃球的貓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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