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棺槨在月光下滲出露珠般的血滴,林哲背靠古槐殘骸,懷中的顱骨滾燙如烙鐵。血胎啃咬胎記的劇痛中,《焚館錄》的記憶碎片扎進腦海:
**三百年前的血月夜**
青袍方士剜出嫡子心臟塞入玉蟬蠱,七座燃燒的圖書館在曠野組成北斗陣。焦尸們在火中誦念:“焚一館,鎮(zhèn)一邪;飼一蟬,鎖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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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在啃封印...”陳郁的聲音從顱骨裂縫擠出,“血蟬在吃胎記下的鎮(zhèn)邪符!”
林哲扒開衣領(lǐng),驚恐地發(fā)現(xiàn)血胎啃食處露出青銅符咒——那根本不是胎記,而是嵌進皮肉的封印碑!啃咬聲越來越密集,整片玉蟬紋路正在被蛀空。
“寅時...焚首棺...”陳郁的殘喘混著蟲鳴,“用...工牌點火...”
林哲撲向最近的青銅棺。棺蓋刻著猙獰的鎮(zhèn)墓獸,獸眼正是工牌大小的凹槽。當(dāng)他把滴血的“替死”工牌按進獸眼時,棺內(nèi)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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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蓋滑開的剎那,腐臭味熏得林哲踉蹌后退。棺中堆滿燒焦的古籍殘頁,灰燼里埋著具穿管理員制服的骸骨——骸骨雙手緊握銅鈴,指骨套著枚“107”號工牌。
“敲...鈴...”陳郁的顱骨突然開裂,“喚...焚館人...”
林哲抓起銅鈴搖動,三百口青銅棺同時震顫。無數(shù)焦黑的手臂破土而出,那些被燒成炭的管理員殘骸從地底爬起,每具骸骨的眼眶都燃燒著青綠色火苗。
血胎啃噬驟然加劇!林哲痛跪在地,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數(shù)十個半透明的“林哲”從地面站起,徑直走向青銅棺群。這是《焚館錄》記載的獻(xiàn)祭儀式:每口棺需填入一個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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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陳郁的顱骨突然浮空,“用...初代玉牌...鎮(zhèn)主魂!”
林哲掏出懷中的半塊玉牌按向心口。青光爆射的瞬間,走向棺群的分魂集體僵住。焦尸管理員們突然轉(zhuǎn)向他,燃燒的指骨同時指向圖書館廢墟。
廢墟方向傳來建筑坍塌的轟鳴。月光下,血蟬幼蟲已把圖書館蛀成鏤空的骨架,無數(shù)書籍在蟲群裹挾中升空,拼湊成遮天蔽日的《尸箋》全本!
“焚館!!!”三百個聲音在林哲腦中炸響。
他扯下燃燒的工牌砸向棺中古籍。火焰騰起的剎那,所有焦尸管理員同步自燃,曠野上亮起三百支人形火炬。火光照亮《尸箋》封皮——那上面正浮現(xiàn)林哲痛苦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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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zhuǎn)中,林哲在值班室驚醒。晨光透過百葉窗,懷里的《焚館錄》顱骨變成普通縣志。但當(dāng)他掀開衣袖時,玉蟬胎記已遍布蟲蛀狀孔洞,最深的孔眼里嵌著半片青銅蟬翼。
手機瘋狂震動,招聘APP自動彈出通知:
「血蟬飼主林哲完成首焚」
「獎勵:七日陽壽」
「懲罰:G-13區(qū)蟲蛀率+17%」
古籍區(qū)傳來紙張翻動的嘩啦聲。林哲沖過去時,只見G-13書架布滿蟲洞,《槐川鎮(zhèn)火災(zāi)檔案》的書頁正滲出黃水,水漬在瓷磚匯成新的倒計時:
**六日七時十三分**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