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的蟬鳴攪得人心煩意亂，法海第無數次調整著三腳架上的手機鏡頭。他特意換上了黑色連帽衛衣，把锃亮的腦門藏在帽子里，還戴上了從拼夕夕九塊九包郵買來的黑框眼鏡，妄圖營造出一種神秘又專業的探店博主氛圍。直播間的標題赫然寫著：震驚！西湖邊網紅奶茶店竟暗藏玄機！

“家人們！今天咱們就來揭秘這家‘白蛇奶茶’的真面目！”法海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對著鏡頭說，“據可靠消息，這家店的老板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兩條修煉千年的蛇妖！”彈幕瞬間飄過幾條質疑：主播喝多了吧？現在博眼球都這么拼？

法海剛想繼續渲染氣氛，奶茶店的玻璃門突然被撞開，一陣清涼的空調風裹挾著濃郁的茶香撲面而來。只見小青穿著一身鉚釘皮衣，藍綠色挑染的頭發扎成臟辮，銀蛇形耳環隨著她的動作晃出冷冽的光。她的身后，半截銀白色的蛇尾若隱若現，正不耐煩地拍打著地面。

“我說禿頭，大中午的在這兒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小青叼著根草莓味吸管，斜睨著法海，眼神里滿是嘲諷。

法海的手一抖，手機差點從三腳架上掉下來。他強裝鎮定，伸手一指：“大膽蛇妖！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話沒說完，小青突然一個箭步沖上來，蛇尾“唰”地纏住他的腰，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喲，還降妖除魔呢？”小青湊近鏡頭，對著直播間眨了眨眼，“家人們看看，這就是傳說中的‘正義使者’，連假發片都戴歪了。”說著，她伸手一扯，法海精心粘貼的假發片應聲落地，露出了他锃亮的腦門。

直播間瞬間炸了鍋：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原來大師是個地中海！這比白蛇傳精彩多了！

法海漲紅了臉，掙扎著大喊：“快放開我！你這妖孽！”

就在這時，白素貞端著兩杯新品奶茶從店里走出來。她穿著水墨風的旗袍，溫婉的笑容和小青的張揚形成鮮明對比。“青兒，不得無禮。”白素貞輕輕嗔怪了一句，轉頭又對著法海笑道，“法海大師，既然來了，不如嘗嘗我們的新口味？這杯叫‘雷峰塔下的約定’，用的是您上次推薦的正山小種呢。”

法海被放下來后，還在整理著凌亂的衣服。聽到白素貞的話，他下意識反駁：“我什么時候......”突然想起上個月直播時，自己確實隨口提過這種茶葉適合做奶茶。他的耳朵微微發燙，嘴硬道：“哼，別以為這樣就能收買我！”

但他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小青身上飄。只見小青正靠在店門口的霓虹燈牌下，蛇尾卷著一杯奶茶，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杯身。察覺到法海的目光，她故意沖他吐了吐舌頭，尾巴尖甩出一個挑釁的弧度。

“家人們看到了吧！這就是蛇妖的真面目！”法海強作鎮定地對著鏡頭說，聲音卻比剛才弱了幾分。彈幕瘋狂刷屏：主播口是心非的樣子好可愛我宣布這對CP我磕定了！

就在這時，奶茶店的后廚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濃煙滾滾。白素貞臉色一變：“不好，許仙又在研究新配方了！”她急匆匆地跑回店里，留下小青和法海面面相覷。

小青挑了挑眉，蛇尾一卷，把法海往店里拽：“還愣著干什么？幫忙救火啊，禿頭！”

法海被扯得一個趔趄，慌亂中順手關掉了直播。但他沒注意到，直播間的彈幕還在瘋狂滾動：別關啊！我們要看后續！法海大師被蛇妖拐走啦！

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小青拽進了充滿茶香和焦糊味的后廚。眼前的場景讓他瞪大了眼睛——許仙戴著防毒面具，正手忙腳亂地搶救一鍋不知道煮成了什么顏色的珍珠，白素貞舉著滅火器嚴陣以待，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紫色煙霧。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經生意？”法海扯著嗓子喊道。

小青往他手里塞了把抹布，蛇尾卷著水桶從他身邊經過：“少廢話，干活！等會兒請你喝特制奶茶，保準讓你終生難忘！”

法海看著小青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混亂的后廚，突然覺得，也許今天這場直播，揭開的不是什么蛇妖的秘密，而是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心底那一絲微妙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