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
手機刺耳的鬧鈴聲從枕邊響起。
我猛的從床上驚醒,全身都是汗淋淋的,屋子里有些悶,一時竟不知是嚇的,還是熱的。
在床上僵直了會兒,下意識左右輕晃著腦袋,確認腦袋是否還自己在脖子。
聽著耳邊的鬧鈴聲,感覺平時的刺耳的噪音是如此的悅耳,此時此刻,我才從夢里那種無力與痛苦的感覺中脫離出來。
宕機的大腦重新運轉起來,我才驚覺從小一直重復的夢境消失了,換了個新場景,還是在灰叔的臥室!?
“嘖。”我揉了揉太陽穴,下床起身,嘆了口氣心想,這都是什么事啊。
但這無疑也是給我了個新的突破口。
回想起這幾天的事,感覺這夢倒像是在指引我下一步怎么做,這個夢想告訴我是什么——一顆腐爛的人頭?
低頭剛把鞋帶系好,抬頭就和眼前距離不到五厘米的我灰叔來了個深情對視。
嚇得我一嗓子臥槽就蹦了出來,面部表情管理瞬間失控,頭皮發麻。這還真不能怪我膽子小,丫的誰在大半夜,還是在剛做完噩夢的情況下,突然被張人臉靠近都會被嚇一跳吧。
灰叔得意地看著我現在的丑態,嘴一咧然后在旁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把剛剛差點揮出去的拳頭收了回來,麻溜的穿外套。
灰叔瞅著我擱那一直收拾,也不搭理自己,一挑眉道“小子,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覺,跑你灰叔我這,是不是終于……”灰叔話只說了一半,然后臉上就流露出一股子賤兮兮的表情,并且還嘻嘻的鬼笑。
看到這,我不禁打了個寒顫,覺得夢里的死人頭都比現在這老登好看。
我沒好氣的耷拉著眼,打算下樓。走到樓梯口我打開手機,看見現在已經00:18了,我快步下樓,二樓傳來灰叔的喊聲“小子,今天下雨,別忘帶傘了。”
我沒回話,只是從口袋里拿出自己早已準備的一次性雨衣套在身上,登上門口的自行車,快速騎向了舊小學校區。
按道理來說,我不應該起這么晚才對……。
但還沒想清楚,思路就被滴滴答答的聲響給打擾了。抬頭一看——下雨了。
雨水從開始的毛毛細雨到后來的傾盆大雨。
心里不由的擔心自己這雨衣能撐到回家么?
十分鐘后。
看著眼前的圍墻,把自行車隨手停在墻根。活動了兩下手腕,挑了個沒有玻璃渣的地方,然后伸手一翻,躍過了兩米多高的圍墻。
進去老校區后,掏出兜里新買的手電筒,四處尋找起謝曉口中的老銀杏樹。
盡管我視線不錯,但還是因為被狂風和暴雨刮起的塵土,使眼睛跟得了夜盲癥似的。
我瞇著著眼睛心中盤算著:不行,風太大了,得先躲躲。
用手擋著風,跑到了離我記憶里最近的教學樓屋檐下,打算等風小點再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風里夾雜著一股魚腥味,嗆的我鼻子疼。
心中一緊,難道夢里有兩個線索?人頭和魚腥味?
我再仔細一聞卻已經什么味道也沒有了。
………
5分鐘后,風雨變小了點,低頭一看表還剩20分鐘了!
面前視線清晰點了,鼻尖處再次傳來了嗆人的魚腥味,這次的味道更加濃烈,擴散的也更加廣闊,我總有種不安的預感,擰眉思索良久,終是放棄了離開的念頭。
沖出屋檐,按著剛剛計劃好的路線猛沖。
最終只花了3分鐘就到地方了。
我大口喘了兩口氣,抬頭看著掛滿紅布條的銀杏樹,上面的紅布條因為下雨而被淋濕了,顯得整棵樹有點凄慘陰森。
“樹洞……”我嘟囔著圍著銀杏樹轉了兩圈,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個饅頭大的樹洞,又在正前方大概比了一個小女孩五步的距離。用牙咬住手電筒,拿起在書包里早已準備好的軍事折疊鏟,沒挖兩下就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胳膊仔細找好角度,用力一敲,嘿,這東西還有點沉。
三下五除二的把那東西上的土給弄掉,發現是一個成人巴掌大小,被塑料袋包著印著HelloKitty.花印的鐵盒子。
彎腰把鐵盒子舉起來,讓雨水把上面的土給沖刷掉,然后就著雨衣快速的套上剛拿出來的塑料袋,打算放到背包里,正打算走人,一道更強的手電筒光突然照向我。
“是誰在那!!”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我猛地回頭,隱約看見強光手電筒后面一個穿著保安服的瘦子正向這里小跑過來。
盒子也顧不得裝了,拎在手里就邁步狂奔,心中暗想:我去,保安啥時候這敬業了?
雨又變大了,后面的保安還在窮追不舍,我不得已一手拿鏟一手拿袋在雨里狂奔。
魚腥味逐漸變重,后面保安的聲音逐漸變小。
最后,我感覺自己在雨里跑了好久,拐了無數個彎,還是找不到自己翻過來的墻。
后面保安的聲音已經消失好久了,我大喘氣的停在了原地,迷茫的看著周圍,心中有些慌亂,因自己分明記得這個地方我已經跑過四回了。
難道是暴雨使我方向變差了?
我抬頭看天,想今天雨好像有點怪?又瞇起眼來仔細一看,這雨?怎么有點藍?
……
突然!一陣巨力從我腹部傳來,使我的身體猛的往后飛,沒錯就是飛,因為我現在就是整個人都懸在半空往后沖。
等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某棟辦公樓里了,低頭定睛一看,自己腹部上其實橫著一條手臂,四處一望,發現辦公樓大門已經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
胃部極度不適,感覺像是要嘔出來了。
手臂的主人已經放開了我,我立刻握緊手上的軍事折疊鏟對向他并拉開距離。
對面那個人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左右,看身形應該是個男性。身穿黑色的風衣,但是許多地方都已經破了,露出各種正在流血的傷口,有燒傷,砍傷,砸傷,黑發藍眼,下半張臉被一塊布裹住了,眉眼有點類似于歐洲那邊的輪廓。
裸露出來的肌肉并不夸張,但我還是能看出來不一般,和健身房那些花架子可不同,畢竟身邊就有個干特警的表哥不是?
但越是如此我越是心驚,因為正常人類可沒有像剛才那樣的力量,要知道從我原本站的地方可離這里有著不短的距離。好說自己也是一名正常男性,一般人可根本做不到剛才那樣。
我沒敢動,只是直勾勾的盯著他,越看越覺得他眼熟,但卻遲遲想不起來是誰。
他輕輕瞟了我一眼,瞬間,我后背冷汗直冒,握著工兵鏟的手也不禁緊了緊,心中大罵:我屮,這人誰啊殺氣這么重……
突然,我身體一抖猛的往后連退數步,距離腦門三厘米處,一顆子彈從我身前就飛了過去彈飛到一旁,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我草”
瞬間腎上腺素飆升,感覺腦門都有股火辣辣的疼有股灼燒感,大腦更是嗡嗡的,愣了兩秒才回神:他媽這是什么?屮你大爺的這還你媽的是國內么!!!子彈啊!他媽的這是槍啊!!!
雖然大腦還是嗡嗡的,但還是第一時間找到了掩體,胡亂想著平時表哥教的那些防身術。
聽著外面越來越密集的子彈聲和腳步聲,手腳都有些發軟,心里開始抱著一些僥幸心理,猜測是不是國家的那次秘密行動,自己誤闖到第一現場了。
正胡思亂想著,外面槍聲突然停了。
“A037,你已經被包圍了。”
一道沉穩的中年男性的聲音傳來。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周圍一片寂靜,只剩呼呼的風還在吹。
太安靜了我想,緩緩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小片碎鏡子,這還是剛剛在找掩體時順手拿的。把鏡子輕輕的內扣在手心里,用手腕和大拇指仔細尋找角度,在盡量不在被發現的情況下,外面的狀況終于被我看見了。
我瞇著眼睛仔細一看,發現那個神秘的男人已經半蹲在了地上。手腕一轉,他的正前方是一隊裝備精良的持槍者,大概有著二三十人左右,那隊伍最前方的中年大叔應該就是剛剛那個說話的人了。
那中年大叔頓了頓,忽地手臂向上一翻,然后霹靂哐啷一頓掃射,整個過程不到兩秒,幾個上身赤裸人就這樣掉了下來,腹部上均有著幾個不同大小的子彈孔。
剛剛掉下來的那幾人的樣貌很是特別,渾身濕噠噠的,皮膚表面有粘液不停的滴落下來,散發著一股濃重的魚腥味混著絲絲縷縷的血腥氣。
原來魚腥味的源頭是他們,我心中暗想。
雙方氣勢劍拔弩張,我在后方看的也是心驚肉跳。
視線再次轉向那二三十人,雖然我強烈希望那是自家可親可愛的軍人,但直覺告訴我那些人不可信。把鏡片往兜里一收,只希望他們快點打起來,能讓自己趁亂逃走。
但天不遂人愿,我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在心中瘋狂咆哮“你們槍戰丫關我屁事。”下,一雙有著尖銳指甲的雙手就這么掐住了我的脖子,并迫使我緩緩的起身走向雙方交戰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