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上的新聞推送一條接一條跳出來，每一個標題都讓我心情愈發愉悅。

“陸氏集團總裁陸震天被捕，涉嫌多項重罪”

“陸家倒臺震驚商界，百年豪門一夜覆滅”

“正義雖遲但到，網友集體點贊執法部門”

我坐在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手指輕撫著杯沿，看著這些曾經遙不可及的新聞標題。五年了，這一天終于到了。

米婭推門而入，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總監，陸震天他們全部被抓了！檢察院的人凌晨四點就開始行動，陸氏總部現在已經被查封，門口全是警戒線。”

我放下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樓下的街道一如既往地車水馬龍，但那棟曾經象征著陸家權勢的陸氏大廈，此刻卻被黃色的警戒帶包圍，門口停著幾輛警車。

“網上現在什么情況？”我問。

米婭快速滑動著平板：“熱搜前十條有八條都是關于陸家的。網友們都在說'大快人心'，'惡人終有惡報'。還有人挖出了五年前那場火災的細節，都在為您鳴不平。”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年前他們對蘇晚的死漠不關心，現在倒是一個個都成了正義使者。

手機響了，是陸景琛打來的。

“蘇晚，你看新聞了嗎？”他的聲音聽起來疲憊不堪，但帶著一種解脫后的輕松。

“看到了。”我聲音平淡，“感覺怎么樣？親手送自己的父親進監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沒有后悔。這是他應得的下場。”

“哦？陸大少爺這么快就適應了'家族叛徒'的身份？”我故意用嘲諷的語氣。

“我知道外面的人會怎么說我。”陸景琛的聲音很平靜，“朋友們已經開始疏遠我了，合作伙伴也在撤資。但這些我都想過，我不在乎。”

我看著窗外陸氏大廈門口聚集的記者群：“不在乎？連你的身家地位都不在乎了？”

“比起當年對你的愧疚，這些算什么？”他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蘇晚，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但至少…至少我為你討回了公道。”

我掛斷了電話。

米婭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總監，您…是不是有點心疼陸先生？”

“心疼？”我轉過身，眼中的冰冷讓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米婭，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是誰把我推進火海的？”

“對不起，總監，我說錯話了。”米婭低下頭。

我重新坐回沙發，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新聞頻道正在播報陸家的最新情況。

“據悉，陸氏集團涉嫌的非法交易金額高達百億，相關部門正在對其資產進行全面清算。這些通過非法手段獲得的財富將被追回，用于賠償受害者…”

主播的聲音在房間里回響，但我的思緒已經飄到了別處。

我想起五年前那個夜晚，想起火光中我絕望的呼救聲，想起陸震天冷漠的背影。那時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我會坐在這里，看著陸家徹底覆滅。

奇怪的是，我并沒有想象中的狂喜。

復仇完成了，仇恨得到了宣泄，但我的心卻空蕩蕩的，像被掏走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米婭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總監，陸先生又來了，就在樓下。”

我看向窗外，陸景琛的那輛黑色賓利停在馬路對面。他沒有下車，只是坐在駕駛座上，透過車窗看著我所在的大廈。

“讓他等著。”我淡淡地說。

一個小時后，他還在那里。雨開始下了，打在車窗上發出細密的聲響。我能想象他此刻的心情，失去了家族，失去了地位，連最后的救贖也被我拒之門外。

“總監，要不要…”米婭欲言又止。

“要不要什么？”我冷冷地看著她。

“沒什么。”她搖搖頭，走出了辦公室。

我繼續看著樓下的那輛車，心中涌起一種說不清的復雜情緒。陸景琛，這就是你選擇的代價。為了一個死去的女人，你失去了一切。

值得嗎？

手機震動，一條新的推送出現在屏幕上：“陸氏集團前總裁陸景琛發聲明，愿承擔一切法律責任，并向所有受害者公開道歉。”

我點開鏈接，看到了陸景琛發布的聲明。字里行間都是懺悔和自責，最后一段話讓我的手微微一顫：

“我知道無論做什么都無法挽回過去的錯誤，但我會用余生去償還這份罪孽。對于我深愛的人，我只想說一句話：對不起，蘇晚。”

樓下的車終于啟動了，消失在雨夜中。我放下手機，走到窗邊，看著那個空蕩蕩的停車位。

這場復仇終于結束了，但我為什么感覺不到一絲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