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是過的最舒心的年。
因為美鈺的照顧,得庭娘出乎意料的給春郡和小芽每人100塊的壓歲錢。雖然還是有些少,但美鈺已經不再計較那些。
年前結了的款,她和得庭在被窩里數(shù)了一遍又一遍:
“加上這些錢,又存了一萬塊錢了!”美鈺高興極了。
得庭不管錢,掙了錢全部交給美鈺,但一聽到美鈺這么說,雙眼中也綻放著驚喜的光:
“又存一萬了?!哎呀,好,好好。”
過了幾日,倆人帶著兩個孩子去集上買了身過年穿的喜慶棉服,這可比之前別人送來的舊衣服洋氣多了!
想著得庭冬天干活冷,美鈺又給他買了一件厚厚的棉服,但依然沒舍得給自己添一件靚麗的衣服。
美鈺身上總是穿著那件土黃色的小棉襖。
但她倒不是一點不舍得為自己付出,為了迎接新年她還是第一次燙染了頭發(fā),洋氣的黃色小卷發(fā),美鈺回來時一直在鏡子面前反復的照。
看著鏡子里的這人,除了手指粗粗的不像個女人,頭發(fā)燙染后的氣質瞬間提升上來了。
其實村里前幾年就已經有人燙染,而美鈺只是眼饞,根本不舍得花那150塊錢打扮自己。
如今趁著過年也“浪”一把。
隨著得庭出門放完鞭炮,回來一同舉杯后,得庭嫂子開口說道:
“哎呀,小徐燙發(fā)了?剛看著!還挺好看呢。”
滿滿的贊賞聽不出一丁點的真情實意,全是陰陽怪氣。
美鈺心想到,倆人相處了一上午的時間,這么顯眼的黃色要說剛看到,那屬實不太可能。只有可能是····羨慕嫉妒罷了。
“啊是,嫂子。燙了又染了。”美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靚麗的的頭發(fā)。
得庭嫂子沒接話,仿佛剛剛她并沒和美鈺說話一樣。
剛開春時,得庭娘就把纏胳膊的繃帶和夾板拆掉了。雖然還是不敢太用力,但日常活動已經不會受限。滿打滿算也是將近半年的時間。
剛拆了繃帶,得庭娘就又從自己這拿出500塊錢給美鈺,可能是感激美鈺這小半年時間對她的照顧,錢被拿去安裝了一臺電話機,以后也不用跑到村口打電話了。
開了春,萬物都開始肆意生長,包括各種爬寵和蟲子。
得庭娘窗外都是她拾來的茅草,春天一暖和就會有小爬蟲到處亂爬,有時找準了位置就會順著窗戶縫隙爬進屋里,在得庭娘炕上勇猛的穿梭。
小芽喜歡在炕上看電視,但經常被那會咬人的螞蟻弄得渾身紅點。
那天店里沒什么事,美鈺早早的回了家,正在自己屋里休息只聽得小芽從得庭娘那邊一邊大喊一邊沖出來:
“媽媽,有蜈蚣!!有蜈蚣!!!”
一聲聲大叫把美鈺嚇得驚坐起來,在小芽的帶領下,美鈺來到得庭娘屋里看到那只正盤在炕角處的大蜈蚣,頭頂?shù)捻氉舆€在晃動。
“哎呀!怎么會有蜈蚣!”美鈺驚訝了一聲,抄起身邊的蒼蠅拍沖那只蜈蚣打下去。
一下沒死,蜈蚣受了驚嚇更加亂竄起來,美鈺瞬間后背發(fā)麻,又怕蜈蚣跳到她身上,硬著頭皮用蒼蠅拍一下一下的打著。
等大腦清醒的時候,蜈蚣已經被拍成蜈蚣泥蜷縮成一團。
美鈺恨恨的用蒼蠅拍鏟起蜈蚣泥,叫著小芽離開得庭娘屋里:
“別在這看電視了,去我那邊寫作業(yè)去!”
小芽雖然不情不愿,但心里也是害怕這些蟲子,惺惺的跟著去了媽媽房間。
晚上美鈺就和得庭商量著,要給得庭娘重新蓋房子的事:
“那個屋都多少年了?今天鉆進去條大蜈蚣,幸虧小芽看見,沒看見咬著孩子那不得中毒?”
“現(xiàn)在蓋房子不和咱蓋這兩間一樣,現(xiàn)在蓋四間房不得一兩萬···”
話還沒說完便被美鈺打斷:
“我說個難聽的話,你娘百年之后這個房子也是咱的,對不對?說到底都是給自己蓋的。以后再蓋那更貴!再說了,存錢那時候本來也是為了能重新壘四間房。”
得庭抽了一口煙,心里必然是高興的,隨即便過去通知母親重新蓋房的事。
“娘,美鈺說給你重新蓋房住,現(xiàn)在這個房子又漏雨又鉆蟲子,給你重新蓋四間大的,板正的。”
得庭娘倒是樂意的很,痛痛快快的就答應了:
“好!”
花了兩天時間把東西收拾了,該扔的也扔掉了。得庭找了當村專門蓋房的幾個人,砸倒了墻就開始重新壘四間新屋。
白天得庭在店里干活,得了空就回家看看進展。
美鈺便在家干著監(jiān)工,打掃的活。
新蓋好了地基,美鈺正在打掃著邊角,抹平每一個小角落,得庭嫂子突然過來了:
“哎呀,美鈺在家呢?”
美鈺見是得庭嫂子,連忙也打著招呼,但是馬上就低著頭清理小石渣。
“哎呀,新房子就是好啊,看看這個寬,看看這個長啊。”得庭嫂子架著褲襠在地基上來回走,一邊走一邊假裝羨慕的說道。
美鈺抬頭一看,得庭嫂子那動作讓她立馬肚子來了火,這一看就是故意的,但只是按照以往老人的思想來說,如今也沒法說出什么不是。
“啊,沒有,還是原來的地基,哪能比原來還長還寬?那也批不下來啊。”
“哼,你們有本事,還能批不下來?”得庭嫂子撂下一句話就走了。
美鈺扔下手里的小鏟子罵道:
“架著那個騷褲襠走走走,俺蓋個新房就得氣死你!跑來使壞···”
下午去店里,見得庭在屋里收拾著東西,美鈺本以為得庭接了活出去干,怎知得庭略顯失落的說道:
“房東說不租了,讓我這兩天想想辦法把東西搬走。”
“不租了?怎么說不租就不租?”
“說是年前就打算不租給咱們了,看著娘胳膊磕了也沒法說,說是咱在這房租錢也掙不出來不是。”
“她這話說的···唉,這人辦事吧,不租不早說?咱家現(xiàn)在蓋房子,東西拉哪去?有地方放嗎?真是···真是能氣死!”美鈺剛在家窩一肚子火,沒想到一過來又火上澆油。
“我商量商量她吧,你怎么過來了?不是在家拾掇嗎?”
“你那嫂子,一個女人跑人家新地基上架著褲襠來回走,你說說···氣得我不惜得在家,我就來了。”美鈺一邊說,一邊幫得庭收拾著小器材。
“別生氣,別講究那么多,也不是尿上了,不要緊。”
“哎,沒事···也就你胡得庭好說話!”
晚上美鈺把得庭娘和小芽送去隔壁胡同借住,白天收拾了鋪蓋再接回來。春郡周末放假回來,美鈺就把她送到娘家住兩天。這么過了三兩個月,院子已經打上了新的水泥地面。
窗外得庭娘拾得茅草這些日子用美鈺的鍋臺燒了很多,空出一大塊面積,而重新被打磨過的水泥地面院子更加寬闊無比。
當然,得庭的門頭也不干了。
他把家伙事全搬回了家里,本來已經略顯寬闊的院子又顯得狹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