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粉
又到了晚八點,他們手牽手在看著月亮,他抱緊了她,她用力推開了他,消失在了人群中,他望著她的背影,將手上的玫瑰花扔在了地上,花瓣隨一陣風飄起又落下,似乎宣告著破碎的愛無法相擁。
“今天情人節(jié),這束玫瑰花送給你?!眲⒁ё≡S妮說。
許妮推了下劉耀說:“以后別再煩我了,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是干凈嫩綠的青草,而我是污水里的荷花,像我這種人怎么會配擁有愛呢,清澈早已不復存在,你要想要激情,我隨時可以滿足你,但想和我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p>
“真的不能一塊好好過日子嗎?”劉耀說。
許妮嘆了口氣說:“我不配,能吃飽飯就是好日子?!?/p>
話剛說完,許妮轉身就走了,她走進了狂歡酒吧,在賣著紅酒。
放縱的青春,離別的輕浮,愛于浮塵,散于人群,失于月下。
那年許妮十八歲,高中沒有念完,高二就輟學了,但她的學習成績很好,或許是她累了,又或許看不到人生的希望,由于她住在大山里,每天上學要走四十分鐘的路,早上六點起床,趕在八點到學校,日復一日重復著,這天,她的母親病了,她沒有去上學,而是在家照顧生病的母親。
沈娜躺在床上說:“女人這輩子一定要嫁個好男人,不賭博,不喝酒,不家暴,顧家,為什么我就遇不到呢。”
“媽,你的咳嗽越來越嚴重了,該吃藥了?!痹S妮說。
沈娜眼角流下了一絲眼淚說:“藥已經(jīng)吃了,我在你書包里放了一千塊,以后你要照顧好自己,我走了?!?/p>
“走哪?”許妮說。
突然沈娜口吐白沫,閉上了那雙憔悴的雙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許妮掃了一眼垃圾桶,垃圾桶里有著一個藥瓶,她拿著藥瓶仔細看了看,藥是老鼠藥,她握緊沈娜的手說:“媽!媽你醒醒,你醒醒啊!”
就在這時,許強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酒瓶說:“沈娜,賤女人,欠揍?!?/p>
許妮來不及悲傷,她從書包里掏出沈娜留下的一千塊朝著縣城不停的跑,她購買了去西海城的火車票,來到了這座陌生的城市。
狂歡酒吧是許妮工作的地方,晚八點,她穿著一件黑色裙子,手上端著一瓶紅酒,在酒吧里走來走去。
“帥哥,要酒嗎,剛到的新款紅酒,82年拉菲,口感很好的?!痹S妮說。
張銘摸了下許妮的腿說:“我不要酒,我想要你。”
許妮瞪了一眼張銘說:“請你自重?!?/p>
張銘從褲兜里掏出一萬塊砸在了許妮的臉上說:“夠嗎?”
見許妮沒有反應,張銘又掏出一萬塊扔在了地上說:“跟我到外面散散步吧?!?/p>
許妮撿起地上的錢說:“好,稍等,我去請個假?!?/p>
辦公室里賀立在喝著茶,許妮捂著肚子說:“老板,我今天身體不舒服,肚子疼,想請一天假?!?/p>
賀立喝了口茶說:“第一天上班就請假,請假一天工資就沒了,扣一百塊,能接受嗎?”
“能?!痹S妮說。
那一晚過后,她不再清純,她變得現(xiàn)實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許妮坐在酒店門口的臺階上,在哭泣著,這時,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劉耀看見了這一幕,他遞給她一個面包。
“吃點東西吧,吃飽了心情會好點?!眲⒁f。
許妮接過面包在大口的吃著,并看了一眼劉耀說:“謝謝你?!?/p>
“可以留個聯(lián)系方式嗎,交個朋友。”劉耀說。
“嗯,好?!痹S妮說。
狂歡酒吧門口,許妮醉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路過的劉耀扶起了她。
劉耀把許妮帶到了自己家里,他給她倒了杯茶放在了床頭柜上,她第二天醒來揉了揉眼睛,她在看著周圍。
劉耀拿著面包和牛奶說:“你醒了,剛煎好的面包,吃點吧!”
“這是哪里?”許妮說。
“這是我家,昨晚你喝多了,躺在酒吧門口,我怕你遇到危險,所以就把你帶到我家了。”劉耀說。
許妮檢查了下身上穿的衣服,完好無損,她在吃著面包,喝著牛奶。
劉耀坐在許妮身邊說:“別急,慢點吃,沒人跟你搶?!?/p>
吃完早餐后的許妮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一把抱住了劉耀,悲痛的哭著。
劉耀輕輕的拍著許妮的背說:“每個人都有很多種活法,你要是不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就不要去酒吧了,可以考慮換個工作,樂觀的面對生活,快樂點,慢慢的適應這個世界吧,未來是美好的,要相信深夜總有一盞燈為你而亮。”
“你是個好人,能陪我出去走走嗎?”許妮說。
“我?guī)愕浇值擂D轉吧。”劉耀說。
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擁擠的人群,喧鬧著生活的平淡。
許妮走進一家服裝店,她穿著一件名牌白色裙子說:“好看嗎?”
劉耀微笑著說:“好看,很美?!?/p>
他們一直逛到了凌晨一點才回家,許妮抱著劉耀躺在了床上,她吻著他的唇,他無法抵抗這突如其來的溫存,他同樣抱緊了她,在感受著這份短暫的溫柔。
情人節(jié)晚八點,他們在公園見面,劉耀捧著一束玫瑰花說:“送給你,情人節(jié)快樂,我喜歡你。”
許妮咧嘴一笑說:“別做夢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可不想跟一個保潔過一輩子,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好聚好散,往后就別再聯(lián)系了。”
劉耀望著人群中許妮離去的背影,他扔掉了手上的玫瑰花,花瓣散落一地,被風吹散。
這一刻,劉耀恍然醒悟,原來許妮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自己,只是想得到一絲溫暖罷了,他將買好的鉆戒扔在了地上,淡然一笑,雙手插在褲兜里,在街道獨自一人散著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