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站在紅毯盡頭，耳邊是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和記者的提問聲。她笑容甜美地擺出幾個姿勢，心里卻像開了倍速快進模式：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威脅信塞進休息室，還能在監控下“憑空出現”，這操作簡直比魔術師還秀。
她低頭看了眼包里的那封信，嘴角微微一揚。
“姐，你笑得好陰險。”小吳縮了縮脖子。
“我在思考人生。”夏悠一邊說著，一邊朝停車場走去。
江瀾的車已經等在出口，他靠在車邊，風衣下擺在夜風里輕輕飄動。看到夏悠走來，他抬手看了眼表：“三分鐘，你比預計時間晚了十五秒。”
“我差點以為你要給我計時器記錄每次出場時間。”夏悠拉開副駕門，“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準時出現在我身邊的？”
“病嬌的基本素養。”他坐進駕駛座，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你這人真是越來越有反派男主的氣質了。”夏悠系上安全帶，把信遞過去，“剛才那封，和昨天那封是一模一樣的。”
江瀾接過信，借著路燈翻看，眉頭微蹙：“紙張、字體、格式，連折痕都一樣。”
“所以不是林悅一個人干的。”夏悠靠在座椅上，眼神銳利，“她沒這個耐心，也沒這種執行力。”
“你想查？”江瀾發動車子。
“當然。”她笑了笑，“我都被人盯上了，不得表示一下感謝？”
“你準備怎么做？”他轉頭看了她一眼。
“先從快遞信息入手，然后……”她頓了頓，“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揪出幕后大BOSS。”
“你不怕打草驚蛇？”江瀾語氣平穩。
“怕啊。”夏悠聳肩，“但我更怕他們以為我真的好欺負。”
車子駛入夜色中，兩人默契地沒有再說話。直到回到家，夏悠才想起一件事：“對了，張導那邊有沒有什么異常？”
“我讓人盯著。”江瀾解開領口扣子，“他最近行程正常，但有幾次私下會面沒報備。”
“看來我們都被盯上了。”她輕嘆一聲，“這場游戲，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第二天一早，夏悠就收到了小吳發來的調查結果。
寄件地址是假的，電話號碼也是空號，甚至連快遞員都是臨時工，做完這筆單子就沒再出現過。看起來對方早有準備，連一點馬腳都沒留。
“這不是普通黑粉能做到的事。”夏悠看著手機屏幕皺眉，“背后肯定有專業人士操盤。”
“我這邊也查到了點東西。”江瀾把筆記本電腦推過來，“這張快遞單據的照片，經過圖像增強處理后，發現了些奇怪的地方。”
夏悠湊近一看，果然發現右下角有一串模糊的數字編號。“這是什么？”
“快遞公司的內部追蹤碼。”江瀾指著屏幕，“只有公司內部系統才能生成，而且通常只用于內部物流或特殊客戶。”
“也就是說，寄信的人，要么是快遞公司內部人員，要么就是有高層關系。”
“聰明。”他點頭，“所以我們接下來有兩個選擇——”
“一是順著這條線往下追，二是引蛇出洞。”夏悠搶答。
“你選哪個？”
“兩個一起。”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他們想玩，那就陪他們玩到底。”
接下來幾天，夏悠表面上一切如常，照常出席活動、錄節目、拍廣告，仿佛真的沒把威脅當回事。實際上，她和江瀾已經安排好了暗線，悄悄追蹤那串追蹤碼的來源。
線索最終指向了一家名為“迅達”的快遞公司，這家公司規模不大，但卻承接了不少娛樂圈藝人的私人快遞業務。
“這家公司的老板，叫陳遠。”江瀾翻著手中的資料，“以前是個黑客，后來洗白了。”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夏悠挑眉。
“確實挺厲害，但他最近頻繁和一些可疑人物接觸。”他停頓了一下，“包括林悅的經紀人。”
“原來如此。”夏悠若有所思，“林悅只是個幌子，真正的幕后推手，可能另有其人。”
“我們要不要直接找上門？”小吳在一旁問。
“不急。”夏悠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當晚，她和江瀾約在一家私密餐廳吃飯。剛坐下不久，江瀾忽然道：“你知道最讓我擔心的是什么嗎？”
“不是我被威脅，而是你太冷靜了。”夏悠夾菜的動作一頓。
“因為我早就習慣了。”他語氣平淡，“從小到大，身邊太多人想利用我，也有不少人想毀掉我。”
“那你為什么偏偏選中我？”她眨眨眼，“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嗎？”
“不止。”他看著她，“因為你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她故意逗他。
“你會反擊。”他認真地說，“而且，你從來不按套路出牌。”
“那你覺得，我這次能贏嗎？”她笑著問。
“你已經贏了。”他握住她的手，“因為你站在我身邊。”
第二天，他們按照計劃前往那家快遞公司，偽裝成一對想要寄送貴重物品的情侶。
前臺小姐熱情接待，還拿出一份VIP服務介紹冊：“兩位可以考慮我們的‘鉆石級’服務，全程專人專送，保密性極強。”
“聽起來不錯。”夏悠翻著冊子，“但我們有個特殊要求——希望你們能提供一個加密追蹤碼。”
前臺愣了一下：“您說的是內部追蹤碼嗎？那是我們公司內部使用的，不對公眾開放。”
“哦？”江瀾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難道你們對外界泄露這件事毫不知情？”
“什么？”前臺臉色變了。
“你們公司最近是不是出了內鬼？”夏悠輕笑，“有人用內部追蹤碼寄匿名信，內容涉及明星隱私。”
前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兩、兩位稍等，我去請示經理。”
幾分鐘后，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出來，滿臉堆笑：“我是經理，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
“我們想了解，你們公司是否有人非法使用內部追蹤碼。”江瀾開門見山。
經理的笑容僵了一下：“這個……我們正在調查，目前還沒有確切結論。”
“那我們可以協助調查。”夏悠拿出手機，“比如，讓警方介入。”
經理的臉色徹底變了。
“我們不想鬧大。”江瀾淡淡道，“只想知道，是誰在背后操控這一切。”
經理沉默片刻，終于嘆了口氣：“這件事……其實牽扯到一位大客戶。”
“誰？”夏悠追問。
“抱歉，我不能說。”經理搖頭，“但我可以告訴你們，那個人的影響力遠超你們的想象。”
“所以呢？”她冷笑，“我們就該乖乖等著被整？”
“我只是個打工的。”經理攤手，“我也怕惹禍上身。”
離開快遞公司后，夏悠沉思良久，忽然開口：“你說，會不會還有別的線索？”
“比如？”江瀾側頭看她。
“比如那張信紙。”她眼睛亮了起來，“打印體雖然看不出是誰寫的，但紙張本身說不定能查出點什么。”
“你的意思是……”
“做一次材質分析。”她笑得狡黠，“說不定能找出它來自哪家文具店。”
于是，兩人又開始新一輪調查。
幾經輾轉，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家出售這類紙張的小店。店主是個老太太，聽說他們是來找紙張用途的，立刻警惕起來：“你們警察？”
“不是。”夏悠笑著解釋，“我們在找一種特殊的紙，用來寫恐嚇信的那種。”
老太太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你們該不會是來找我的吧？”
“不不不。”江瀾趕緊澄清，“我們只是想知道，最近有沒有人買過大量這種紙。”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前幾天是有個人來買過一批，說是搞藝術創作的。”
“那人長什么樣還記得嗎？”
“戴帽子，戴口罩，看不清臉。”老太太搖頭，“但我記得他穿的衣服，是一件黑色風衣。”
夏悠和江瀾對視一眼，心中警鈴大作。
“謝謝你。”夏悠禮貌道謝，拉著江瀾走出小店。
剛走到街角，她低聲問：“你怎么看？”
“這個人，不簡單。”他神色凝重，“能同時聯系到快遞公司和文具店，說明他對整個流程非常熟悉。”
“而且……”她瞇起眼，“他還在試探我。”
“所以接下來，我們得主動出擊。”江瀾握緊方向盤，“讓他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獵人。”
夜幕降臨，城市燈火通明。而在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夏悠望著窗外的霓虹，輕聲道：“江瀾，你覺得……我們離真相還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