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意識驟連·仙魔互懟
靈汐在黑曜宮的石床上輾轉反側，小臂上的魔紋仍在隱隱作痛。白日里裝病躲過赤煞長老的算計后，她便被送回寢宮休養，可腦海中全是魔尊冰冷的眼神與赤煞陰鷙的笑容。這具魔身的力量讓她恐懼，魔族的權謀更讓她窒息，她第一次如此想念天界的陽光與花草香。
“咳咳……”她剛想坐起身，忽然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刺太陽穴。眼前的黑曜石壁開始扭曲，耳邊響起雜亂的嗡鳴，緊接著，一個冰冷又熟悉的聲音在她腦海中炸響：
“喂！你這蠢貨！是不是又搞砸了？！”
靈汐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誰？！誰在說話？！”
“還能有誰？！”那聲音充滿了不耐煩，“被你這笨手笨腳的仙族占了身體，我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靈汐猛地瞪大了眼睛，這聲音……是墨淵！那個在忘川縫隙中攻擊她的魔族男子！她環顧四周，石室中空無一人，可那聲音卻清晰地回蕩在她腦海里。一個荒誕卻唯一的念頭再次擊中她：“難道……我們的意識連接了？！”
“不然你以為？”墨淵的聲音帶著嘲諷，“從你在魔焰殿裝病開始，我這具身體里的仙力就一直在搗亂，剛才你強行引仙力偽裝魔性反噬，總算把這破連接沖開了！”
靈汐又驚又怒：“你能看到我這邊的事？！”
“不僅能‘看’，還能‘感受’！”墨淵的聲音里透著明顯的厭惡，“你這仙族的身體弱不禁風就算了，剛才花神那老虔婆摸我額頭時，你知道我有多惡心嗎？！”
“你才惡心！”靈汐也來了脾氣，“我困在你這破魔身里，天天聞血腥味，還要應付你那個兇巴巴的爹和陰險的長老，我找誰哭去？！”
“哼，魔族的事也是你能懂的？”墨淵冷哼，“要不是你這仙族女子亂跑，我們怎么會互換身體？！”
“明明是你先動手的！”靈汐想起忘川縫隙中那道充滿殺意的魔氣，氣不打一處來，“我不過是追我的花種，你上來就下死手，哪有你這么不講理的魔族！”
“對仙族，不需要講理！”墨淵的聲音驟然變冷，“若不是看在你這身體里還有點用，我早讓你在魔焰殿被赤煞那老東西拆穿了！”
兩人在意識中吵得不可開交，你一言我一語，將仙魔兩界的偏見與對彼此的不滿盡數發泄出來。靈汐控訴魔界的血腥殘酷，墨淵嘲諷天界的虛偽懦弱，從忘川縫隙的碰撞吵到各自界內的遭遇，活像一對冤家。
“等等……”靈汐吵得口干舌燥，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剛才說……你能感受到我這邊的事？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怎么應付你父親和赤煞的？”
墨淵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不自然：“……不過是些拙劣的小把戲?！?/p>
靈汐卻眼前一亮：“那你也能教我怎么用這具身體吧？還有那個魔晶案，你到底查到了什么線索？”
“憑什么告訴你？”墨淵的聲音充滿了警惕，“我憑什么相信你這個仙族？”
“那你又憑什么讓我幫你在天界演戲？”靈汐叉著腰（雖然墨淵的身體做這個動作很怪異），“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不想換回身體，難道想一輩子當女人？”
這句話戳中了墨淵的痛處。他在意識中沉默了更久，久到靈汐以為他斷了連接，才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算你狠。想知道可以，但你必須按我說的做，不準再擅自行動！”
“成交！”靈汐立刻答應，“那你先告訴我，怎么控制這該死的魔紋？還有，你在天界怎么樣了？那個云珩仙君是不是很討厭？”
“云珩？”墨淵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屑，“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綠茶仙君，整天圍著‘你’轉，問些蠢問題?！彼唵蚊枋隽嗽歧竦脑囂剑盅a充道，“花神對你的監控很嚴，你那具身體里的仙力好像被什么東西壓制著，運轉起來滯澀得很?！?/p>
靈汐心中一動：“被壓制？難道是母親……”她想起花神探望時那異樣的眼神，頓時明白了什么。
“別管那么多，”墨淵打斷她，“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換回身體的方法。忘川縫隙的亂流是關鍵，但現在我們都無法靠近。你在魔界幫我盯著赤煞，他手里肯定有影魅術的真兇線索；我在天界留意花神的動向，看看有沒有關于空間法術的記載。”
“好，”靈汐點頭，“那我們怎么聯系？總不能一直這么吵吧？”
“哼，誰想跟你吵?！蹦珳Y的聲音恢復了冷硬，“這意識連接極不穩定，剛才是你強行引動仙力才沖開的。沒要緊事別隨便打擾我，我可不想整天聽你這仙族女子嘰嘰喳喳?！?/p>
“誰嘰嘰喳喳了！是你先罵人的！”靈汐不服氣地反駁。
“閉嘴！”墨淵的聲音帶著威脅，“再吵，我就讓你在魔宮里出丑！”
“你敢！”
意識連接中再次爆發爭吵，但這一次，少了幾分純粹的敵意，多了一絲微妙的共存意味。靈汐靠在黑曜石壁上，聽著腦海里墨淵不耐煩的吐槽，忽然覺得這荒誕的處境似乎沒那么可怕了。至少，她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一切。
而在天界百花宮的琉璃亭中，墨淵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聽著靈汐在意識里喋喋不休地詢問魔功心法，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一個仙族女子如此“親密”地交流。但看著鏡中靈汐那張嬌憨的臉，他不得不承認，這該死的連接，或許是目前唯一的破局之道。
仙與魔的意識在混亂中驟然連接，從最初的震驚、爭吵到被迫合作，他們開始在彼此的世界里尋找換回身體的線索。這場跨越仙魔的互懟，不僅是身份的錯位，更是觀念的碰撞，而在這碰撞之下，一絲異樣的情愫，也悄然在意識的縫隙中，埋下了不可預知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