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忘川暗流·共商破局計

黑曜宮的夜總是裹著濃稠的魔氣，靈汐蜷縮在黑曜石床榻上，聽著窗外呼嘯的魔風，第一次覺得這具充滿力量的魔身如此冰冷。火尾小魔趴在她腳邊，尾巴尖的火苗明明滅滅，算是這陰森宮殿里唯一的活氣。

“喂，還醒著嗎？”墨淵的聲音突然在意識里響起，帶著一絲難得的沉穩。

靈汐坐起身，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醒著，怎么了？難不成你又在天界闖禍了？”

“比闖禍更糟。”墨淵的聲音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今日花神找‘我’談話，問了些關于忘川縫隙的細節，她對‘我’的失憶表現很懷疑。”

靈汐心頭一緊：“我這邊也不好過，赤煞長老今天派人送了‘補藥’，我懷疑里面下了毒，讓小魔偷偷倒掉了。還有，你父親今天又問起魔晶案，我差點露餡。”

兩人沉默了片刻，意識連接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息。這是他們互換身體以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兩界高層的壓力。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暴露是遲早的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墨淵率先打破沉默，聲音里帶著決斷，“我們必須想個長遠之計。”

“我早就說了！”靈汐立刻接話，“可我們現在被困在彼此的身體里，又不能靠近忘川縫隙，能有什么辦法？”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需要我們合作。”墨淵的聲音冷靜下來，“首先，我們必須徹底扮演好對方的身份，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你在魔界要學魔功、懂魔族規矩，我在天界要學琴棋書畫、裝得像個真正的仙子。”

靈汐撇了撇嘴（雖然墨淵看不到）：“學魔功？我連怎么凝聚魔氣都不知道，上次差點把自己炸了！還有魔族規矩，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我怎么學？”

“我會通過意識連接教你基礎的魔功心法，”墨淵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至于規矩，你只需要記住一點——在魔族，實力就是一切。少說話，多觀察，別像個仙族女子一樣婆婆媽媽。”

“那你呢？”靈汐反問，“你在天界能裝多久？今天練琴把琴弦都彈斷了，明天是不是要把天宮的柱子拆了？”

“……琴藝我會想辦法，”墨淵的聲音有些僵硬，“花神那邊，我會盡量用‘失憶’和‘受傷’搪塞。但我們需要一個共同的目標——找到換回身體的方法。忘川縫隙的亂流是關鍵，但現在兩界都加強了邊界巡邏，我們暫時無法靠近。”

“那怎么辦？”靈汐有些泄氣。

“找替代方案。”墨淵的聲音變得低沉，“我查閱了百花宮的藏書，發現上古時期有記載，強大的空間法術可以撕裂次元壁，原理與忘川縫隙類似。花神的書房里可能有相關古籍，只是看守嚴密。”

靈汐眼睛一亮：“那我呢？我在魔界能做什么？”

“魔宮里也有古籍密室，”墨淵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但只有魔尊和儲君能進入。你現在是‘墨淵’，理論上有資格，但我父親對你疑心很重，你必須先取得他的信任，至少不能讓他覺得你是個‘廢物’。”

“取得信任……”靈汐想起魔尊冰冷的眼神，打了個寒顫，“我連魔功都不會，怎么取信于他？”

“所以我才要教你魔功。”墨淵解釋道，“不必學得多精，只要能在他面前露一手，證明你還有用就行。另外，關于魔晶失竊案，赤煞長老既然敢栽贓給我，說明他手里一定有底牌，你要想辦法找到他的把柄。”

靈汐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我試試。但你也要答應我，在天界不許惹事，特別是對云珩那個綠茶，能躲就躲，別跟他硬碰硬。”

“知道了，啰嗦。”墨淵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還有，你在魔界也要小心，別什么都跟小魔說，那小東西雖然蠢，但魔族里耳目眾多。”

“小魔才不蠢呢！”靈汐立刻反駁，“它很聰明的，昨天還幫我找到了赤煞長老偷偷聯系外人的密信！”

“哦？”墨淵的聲音立刻變得嚴肅，“密信里說了什么？”

“上面都是些奇怪的符號，我看不懂，”靈汐有些沮喪，“但小魔說，那是赤煞長老和一個‘影魅使者’的聯絡暗號。”

“影魅使者？”墨淵的聲音驟然變冷，“看來我的猜測沒錯，赤煞果然和影魅術有關。你想辦法把密信弄到手，我看看能不能破解。”

“好！”靈汐爽快地答應。

兩人在意識里討論了很久，從魔功心法到天界禮儀，從如何獲取信任到如何尋找線索，第一次真正意義上達成了合作共識。靈汐不再只是抱怨魔界的可怕，墨淵也不再一味嘲諷天界的虛偽，他們開始像一個團隊一樣，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對了，”靈汐忽然想起什么，“你有沒有辦法幫我看看，我那盆凝露花怎么樣了？它現在沒了花種，全靠老根支撐，我怕它……”

墨淵沉默了一下，語氣有些不自然：“……我今天偷偷去看了，花房的仙娥在精心照料，暫時沒事。不過那花好像……很依賴你的氣息，我靠近時它差點枯萎。”

靈汐心中一暖：“謝謝你。”

“沒什么，”墨淵的聲音立刻恢復了冷硬，“只是不想讓你這具身體的原主出什么事，免得麻煩。”

靈汐笑了笑，沒有拆穿他。她知道，這個別扭的魔族少主，其實并沒有那么壞。

意識連接斷開后，靈汐看著火尾小魔熟睡的模樣，又摸了摸小臂上漸漸平復的魔紋，心中第一次充滿了希望。雖然前路依舊艱險，但只要她和墨淵聯手，就一定能找到換回身體的方法。

而在天界百花宮，墨淵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又看了看手中那支靈汐常用的銀簪，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和一個仙族女子合作，更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幫她照看一盆花。

忘川的暗流依舊在兩界交界處涌動，而靈汐和墨淵的意識，卻在這暗流之上，架起了一座信任的橋梁。他們的合作才剛剛開始，未來的路還很長，但只要攜手同心，便無懼風雨。這場跨越仙魔的破局之計，正在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