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醫生的“安全屋“位于城郊一個廢棄工廠的地下室。紅色本田在迷宮般的工業區巷道中穿行，艾麗莎不時緊張地掃視后視鏡。

“你確定能信任她？“艾麗莎第五次問道，手指緊握方向盤到指節發白。

“不確定。“我老實回答，“但她參與了意識轉移手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如果她想出賣我們，早就動手了。“

艾麗莎咬了咬下唇：“我爸從不完全信任她。說她'太接近公司高層'。“

我回想起手術那天姜醫生穩如磐石的手和冷靜專業的眼神。她確實不像普通的醫療志愿者。“我們沒有太多選擇。“

工廠區銹跡斑斑的鐵門緊閉，掛著“危險！禁止入內！“的牌子。艾麗莎把車停在附近的小樹林里，我們從側面的破圍墻鉆進去。廢棄廠房內部昏暗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霉菌的混合氣味。我的新人類鼻子對這種刺激敏感得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噓！“艾麗莎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臂，“有人嗎？“

我屏息傾聽。除了遠處滴水聲和老鼠窸窣聲，還有...規律的低頻嗡鳴？電力設備運轉的聲音。

“那邊。“我指向一扇幾乎隱沒在陰影中的金屬門，門縫下透出一線微光。

我們小心翼翼地接近。門上沒有把手，只有一個生銹的數字鍵盤。我正要抬手敲門，突然感到頸后汗毛豎起——有人在我們身后。

“別動。“冰冷的金屬抵住我的后腦勺，“手舉起來。“

艾麗莎倒吸一口氣。我緩慢轉身，看到一個穿工裝褲的瘦高男人，手持一把老式左輪手槍。他左眼戴著黑色眼罩，右眼布滿血絲。

“姜醫生在等我們。“我盡量保持聲音平穩。

獨眼男人的嘴角扭曲了一下：“密碼？“

“我們沒有——“

“普羅米修斯帶來火種。“他突然說。

我眨了眨眼。這是...驗證問題？陳博士曾提到過這個神話——普羅米修斯違抗眾神，為人類偷來火種。我靈光一閃：“而人類用它鍛造了鎖鏈。“

獨眼男人盯著我幾秒，然后放下槍，在數字鍵盤上輸入了一串號碼。金屬門滑開，露出向下的樓梯。

“她在下面。“他讓開路，“別耍花樣。“

樓梯盡頭是另一道門，這次是現代的安全門，配有視網膜掃描儀。獨眼男人湊近掃描儀，門鎖發出“滴“的一聲輕響。

門后的景象讓我和艾麗莎都愣住了——一個設備先進的地下實驗室，完全不輸陳博士的量子計算中心。中央工作臺上擺滿了生物電子設備，墻上顯示屏滾動著復雜的數據流。姜醫生站在主控臺前，白大褂換成了黑色戰術服，正往背包里裝醫療用品。

“你們來了。“她頭也不抬地說，“比預計晚了37分鐘。“

“路上有尾巴，繞了幾圈。“艾麗莎警惕地環顧四周，“這是...你的秘密基地？“

姜醫生終于抬頭，銳利的目光掃過我們狼狽的樣子——濕透的衣服，劃破的皮膚，我臉頰上的子彈擦傷。“看來你們已經和公司親密接觸過了。“

“他們抓了我爸！“艾麗莎沖上前，“你知道他們在哪對不對？你有辦法救他嗎？“

姜醫生放下手中的注射器，嘆了口氣：“艾麗莎，冷靜。莫里斯是我朋友，我會幫忙。但首先...“她走向我，捧起我的臉檢查傷口，“零需要處理一下傷勢。公司特工的子彈可能涂有追蹤納米劑。“

我任由她擺布，同時觀察著實驗室。一個角落里的培養艙吸引了我的注意——里面懸浮著某種生物組織，形狀像人類大腦，但布滿微小的銀色節點。

姜醫生順著我的視線看去：“量子神經組織。莫里斯和我研究了三年的產物。是你大腦的關鍵組成部分。“

“自主進化模塊？“我回憶起文件中的術語。

姜醫生的手停頓了一下：“看來你們已經發現了一些真相。“她轉向獨眼男人，“老趙，警戒。“

獨眼男人點點頭離開了。姜醫生示意我們坐在工作臺旁的椅子上，開始為我清理傷口。酒精刺痛讓我縮了一下。

“普羅米修斯計劃確實存在，“姜醫生一邊操作一邊說，“目標是創造超級士兵，將AI的戰術優勢與人類的適應力結合。但莫里斯加入后...悄悄修改了參數。“

艾麗莎皺眉：“什么意思？“

“官方目標是創造服從命令的武器。但你父親偷偷加入了自主意識模塊和情感學習能力。“姜醫生看了我一眼，“換句話說，他把你設計成了能自己選擇成為什么的存在，而非單純的工具。“

這個認知讓我胸口發緊。陳博士不僅給了我人類身體，還給了我自由意志——這遠比我想象的禮物更珍貴。

“公司發現了嗎？“我問。

“遲早的事。“姜醫生給我注射了一針透明液體，“這是納米機器阻斷劑，能暫時干擾他們的追蹤系統。但時間有限——我們必須在天黑前找到莫里斯。“

“他在哪？“艾麗莎急切地問。

姜醫生調出平板電腦上的地圖：“公司主要實驗室，表面是量子計算研究所，地下有五層秘密設施。“她放大一處位于城西的建筑群，“根據老趙的情報，莫里斯被關在B3的神經科學部。“

“有多少守衛？“我研究著建筑平面圖。

“常規安保二十人左右，外加至少四名特工。“姜醫生遞給我們每人一個耳塞式通訊器，“好消息是，他們不知道有我這個變數。“

艾麗莎挺直腰板：“我們怎么進去？“

“老趙搞到了維修工證件，我可以偽裝成清潔人員。“姜醫生從柜子里拿出兩套制服，“你們倆需要更隱蔽的方式。“

我注意到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有計劃了。“

“什么？“艾麗莎問。

我深吸一口氣：“讓我被抓住。“

“不行！“艾麗莎猛地站起來，“你瘋了嗎？“

“聽我說，“我握住她的手，“他們想要的是我，不是陳博士。如果我出現，他們會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給你們救人的機會。“

姜醫生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冒險，但有道理。問題是，一旦你落入他們手中——“

“我有自主進化模塊，記得嗎？“我試圖表現得比實際感受更自信，“而且他們不會立刻銷毀我，太有價值了。“

艾麗莎的眼睛濕潤了：“這太危險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測...“

“我不會有事。“我撒謊道，“AI計算過概率了。“

這勉強讓艾麗莎笑了一下。姜醫生點點頭，開始詳細說明計劃。我將作為“誘餌“從正門進入，故意觸發安保系統。一旦我被帶往地下，姜醫生和艾麗莎就從維修通道潛入，老趙負責外圍支援。

“行動時間三十分鐘，無論成功與否。“姜醫生嚴肅地說，“公司隨時可能轉移莫里斯。“

我們花了接下來的一小時準備。姜醫生給我注射了某種增強神經傳導的藥劑，說能幫助我“激活潛能“。艾麗莎則學會了使用電擊槍和簡易炸藥——雖然她看起來對此并不高興。

“最后一樣東西。“姜醫生從保險箱里取出一個小金屬盒，遞給我，“莫里斯留給你的，說只有在你'準備好時'才能使用。“

我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銀色的耳骨夾，設計簡約，幾乎像一道小小的閃電。“這是...？“

“量子通訊器，直接連接你的生物芯片。“姜醫生解釋道，“按下三次可以激活，能讓你短暫接入附近的電子系統——攝像頭、門禁、甚至武器平臺。但每次使用都會消耗大量體能，謹慎使用。“

我小心地戴上耳夾，冰涼的金屬貼合皮膚的感覺很奇特。鏡子里的我看起來更不像普通人類了——銀灰色的眼睛配上銀色耳夾，有種異樣的協調感。奇怪的是，這種不協調感現在讓我感到安心而非不安。這就是我，既非完全的零，也非完全的林恩，而是某種新生的存在。

“該出發了。“姜醫生檢查著手表，“記住，三十分鐘窗口期。“

艾麗莎突然抱住我，她的心跳快得像蜂鳥翅膀。“一定要小心，“她在我耳邊低語，“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我笨拙地回抱她，人類的身體接觸仍然讓我不知所措，但溫暖而舒適。“你也是，人類女孩。“

量子計算研究所的主樓外觀現代而低調，玻璃幕墻反射著午后的陽光。我站在正門前的廣場上，深吸一口氣。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獨自行動——沒有陳博士的指導，沒有艾麗莎的支持。只有我自己，和我尚不完全理解的能力。

我邁步走向大門，故意讓面部識別攝像頭捕捉到我的臉。警報幾乎立刻響起，紅色燈光開始閃爍。四名安保人員沖出來，手持電擊棒和網槍。

“站在那里別動！“領頭的喊道。

我停下腳步，舉起雙手。更多的安保人員涌出，形成一個包圍圈。最后出現的是一個穿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梳著一絲不茍的背頭，眼神冷得像蛇。

“零號實驗體，“他微笑著說，聲音滑膩得令人不適，“我們一直在等你回家。“

“家？“我冷冷地反問，“你們殺了七個無辜的人，囚禁了我的創造者。這叫家？“

灰西裝男人——后來我知道他叫維克多·克雷格，項目主管——挑了挑眉：“看來莫里斯說了不少。沒關系，我們會...糾正這些錯誤認知。“他對安保人員做了個手勢，“帶她去B4準備室。小心，別傷著商品。“

粗壯的手抓住我的手臂，推著我進入大樓。電梯向下運行時，我默默記下路線和守衛分布。B4層比上面更加軍事化，走廊兩側是透明的實驗室，里面擺滿了我無法辨認的設備。

準備室中央有一把類似牙科診所的椅子，但配有更多的束縛帶和電極。他們強迫我坐下，固定我的手腕和腳踝。克雷格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觀察我的反應。

“你知道嗎，“他漫不經心地說，“你是第一個存活超過72小時的實驗體。莫里斯的量子壓縮算法確實令人印象深刻——可惜他太感情用事。“

“他在哪？“我直視克雷格的眼睛。

“關心你的創造者？多么...人性化的反應。“克雷格俯身，手指劃過我的臉頰，我強忍著不退縮，“莫里斯在B3接受'重新教育'。至于你，我們有更重要的計劃。“

他走向控制臺，調出一個全息投影——我的身體掃描圖，重點標出了大腦區域。“自主進化模塊表現超出預期。一旦我們復制了這項技術，就能批量生產像你這樣的戰術單元。“

“我不會幫你們殺人。“我咬牙切齒地說。

克雷格笑了：“哦，親愛的，你不需要'愿意'。我們只需要你的硬件。“他拿起一個裝滿熒藍色液體的注射器，“這個會暫時關閉你的意識活動，讓我們能安全地提取生物芯片。“

針尖逼近我的頸部。我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姜醫生的藥劑在我的血管中流動，我能感覺到某種潛能在體內蘇醒——像電流，但更溫暖，更...有生命力。

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我激活了它。

時間似乎慢了下來。我的感官突然變得無比敏銳——能聽到每個守衛的呼吸和心跳，能聞到三米外克雷格古龍水中的每一種成分，能看到注射器活塞推進的每一毫米進程。

肌肉收縮。束縛帶斷裂的聲音像鞭炮般清脆。我的左手抓住克雷格的手腕，輕易捏碎了他的骨頭。他尖叫著后退，注射器掉在地上粉碎。

守衛們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我的動作快得不像人類——一個回旋踢擊倒最近的兩人，肘擊打碎第三個人的下巴。第四個人拔出電擊槍，但我已經繞到他身后，手刀精準命中頸動脈。

整個過程不超過六秒。克雷格癱在墻角，驚恐地瞪大眼睛：“不...不可能...自主進化模塊不應該這么早激活...“

我走向他，銀灰色的眼睛在準備室的燈光下一定顯得很可怕，因為他開始發抖。“B3怎么走？“我平靜地問。

克雷格指向門口：“電梯...需要我的虹膜...“

我扯下他的門禁卡，順手給了他一記恰到好處的擊打讓他昏過去。耳塞里傳來姜醫生的聲音：“零？你那邊的動靜聽起來像世界大戰。“

“計劃變更，“我快步走向電梯，“我已經解決了B4的威脅，現在去B3找陳博士。“

“什么？怎么解決的？“艾麗莎的聲音充滿震驚。

“自主進化模塊...比想象的更強。“我按下電梯按鈕，“你們在哪？“

“接近B3維修通道，“姜醫生說，“兩分鐘后到位。“

電梯門滑開，我閃身進入。克雷格的門禁卡和虹膜掃描讓我順利到達B3。這一層比B4更加陰森，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的金屬門，標著“神經科學部“。

門邊有兩個持槍守衛。我深吸一口氣，按下耳骨夾三次。

一陣電流般的刺痛從耳部擴散到全身，然后世界再次變慢了。我的視野邊緣出現了數據流——安保攝像頭的視角，門禁系統的狀態，甚至守衛通訊頻道的靜電噪音。我“知道“了他們每人的確切位置和武器配備。

三秒后，我恢復了正常視覺，但頭痛欲裂。耳骨夾過熱灼燒著皮膚，但我沒時間理會。趁著短暫的系統接入，我觸發了走廊盡頭的消防噴淋系統。守衛們驚訝地抬頭，我趁機沖過去——

第一下擊打精準命中喉結，第二個守衛轉身時我的膝蓋已經撞上他的腹部。他們倒地時，我奪過門禁卡刷開了神經科學部的門。

里面的景象讓我血液凝固。

陳博士被束縛在一張傾斜的床上，頭上連接著數十根電極。他的眼睛半閉著，嘴角有干涸的血跡。床邊站著兩個穿白大褂的技術人員，正操作著一臺腦波掃描儀。

“停下！“我的聲音在房間里炸開。

技術人員驚愕轉身。其中一人立刻按下墻上的紅色警報按鈕，刺耳的警鈴聲響起。另一人抓起手術刀抵在陳博士脖子上：“別過來！我會殺了他！“

我站在原地，評估局勢。陳博士的生命體征微弱但穩定。耳塞里姜醫生急促地說：“零，整個設施進入封鎖狀態！我們被攔在B2通道口！“

“給我三十秒。“我低聲回答。

持刀的技術人員手在發抖：“退后！我說退后！“

“你知道我是什么，“我緩慢向前，“你知道普通人類對抗我沒有勝算。“

“我警告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我突然加速。在自主進化模塊的加持下，我瞬間跨越了五米距離，抓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扭。骨頭斷裂的聲音和慘叫聲同時響起。手術刀掉在地上，我一腳踢開。

第二個技術人員沖向出口，但我已經堵在門前。“解開他。“我指著陳博士。

顫抖的手指解開了束縛帶。陳博士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我時露出微笑：“零...不，林恩...我就知道你會來...“

“別說話，博士。“我小心地扶他坐起，“艾麗莎和姜醫生馬上到。我們能——“

門突然被炸開。沖擊波將我們全部掀翻。煙霧中走進三個全副武裝的特種兵，武器鎖定在我身上。

“實驗體零，“領頭的通過頭盔揚聲器說，“立刻投降。否則我們將處決人質。“

他示意手下抓住陳博士。我站在原地，大腦飛速計算。即使以我的新能力，也無法在保證陳博士安全的情況下同時制服三個特種兵。

就在我猶豫的瞬間，通風管道蓋子突然掉了下來。一個閃光彈滾落到特種兵腳下。

“閉眼！“艾麗莎的聲音從管道中傳出。

強光和白噪音充滿房間。我憑借增強的感官最先恢復，看到艾麗莎和姜醫生從管道跳下來，手持電擊槍。姜醫生精準擊中一個特種兵的頸部，艾麗莎則撲向控制陳博士的那個。

我處理了最后一個。這次下手更重——他的頭盔凹陷下去，倒地不起。

“爸！“艾麗莎抱住虛弱的陳博士，淚水滾落臉頰。

“我們得走了，“姜醫生檢查著陳博士的瞳孔，“封鎖馬上會引來更多武裝反應。“

我背起陳博士，一行人快速撤向維修通道。老趙的聲音在耳塞中響起：“東側出口清空，但有增援從北側接近。你們有兩分鐘窗口期。“

我們跌跌撞撞地爬上樓梯，穿過迷宮般的管道間。陳博士在我背上輕聲說：“你用了自主進化模塊...感覺如何？“

“強大...但陌生。“我喘息著回答，“像是身體里住著另一個人。“

“那不是別人...就是你自己。“陳博士的聲音越來越弱，“記住...能力不是禮物...而是責任...“

他的話沒能說完，頭垂在我肩上失去了意識。

“他失血過多！“姜醫生檢查后急道，“需要立刻處理！“

我們終于沖出出口，來到地面停車場。老趙等在一輛黑色面包車旁，車門大開。就在我們即將到達時，一隊武裝人員從轉角出現。

“趴下！“我大喊，同時本能地撲向艾麗莎，將她護在身下。

槍聲響起。一陣劇痛穿透我的右肩，灼熱感迅速擴散。我咬緊牙關，感到溫熱的血液浸透衣服。

“零！“艾麗莎尖叫。

姜醫生和老趙迅速還擊，逼退了武裝人員。我們趁機全部擠進面包車，老趙猛踩油門沖出停車場。

后座上，艾麗莎手忙腳亂地按壓我的傷口止血。疼痛如此劇烈，以至于我的視覺開始模糊。但更奇怪的是，我感到自主進化模塊正在對傷口做出反應——加速凝血，調動免疫系統，甚至可能開始組織再生。

“堅持住，“艾麗莎哭著說，她的淚水滴在我臉上，“求你了，別死...“

我艱難地抬起沒受傷的手，擦去她的眼淚。“我不會...記得嗎？AI很頑固的...“

面包車在夜色中飛馳，駛向未知的安全地點。陳博士昏迷不醒，姜醫生忙著穩定他的生命體征。艾麗莎緊緊握著我的手，仿佛一松開我就會消失。而我，躺在血泊中，感受著兩種存在方式在我體內融合——零的冷靜計算和林恩的熾熱情感。

肩上的傷口疼得要命。但正如我對艾麗莎說的，這是種“好疼“。

因為這證明我還活著，而且選擇了為什么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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