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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夢回臨安之國運

第一章街角偶遇

溫夢暢在時尚雜志主編岳近遞來名片時,瞥見了一抹轉(zhuǎn)瞬即逝的金色鳳凰虛影。

她以為又是自己從小能看見的“怪東西”,直到那晚在出租屋泡面時,整個廚房突然燃起沒有溫度的火焰。

火焰中浮現(xiàn)出岳近的臉:“你的鳳凰血脈覺醒了,大宋國運將傾……”

而此刻名片上燙金的電話號碼,正在火焰中詭異地跳動。

五月底的C市,天氣已經(jīng)開始悶熱粘稠,像一層無形的保鮮膜裹在人身上。溫夢暢站在人行道的樹蔭下,感覺臉上那層厚重的舞臺粉底像一層即將干裂的泥殼,緊緊繃著她的皮膚,每一次細微的表情都牽扯出細微的疼痛。后背的汗早就浸透了廉價T恤的內(nèi)里,此刻又被傍晚的風(fēng)一吹,涼意貼著脊骨蛇一樣往上爬,激得她打了個寒噤。

“累死了……”她身邊挽著她胳膊的化妝師小雪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把手里沉重的化妝箱往地上一墩,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小雪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另一只手還緊緊挽著溫夢暢,“今天這棚里空調(diào)是擺設(shè)吧?悶得我快化了。暢暢,你還好吧?”

溫夢暢搖搖頭,動作很輕,生怕驚動臉上那層沉重的妝面。她只從喉嚨深處擠出一點模糊的鼻音:“嗯。”聲音細弱,幾乎被馬路上車流的喧囂瞬間吞沒。腳上的高跟鞋是新買的,打折品,鞋跟不太穩(wěn),磨得腳踝外側(cè)生疼,每一步都像踩在鈍刀子上。她只想快點回到那個小小的、安靜的出租屋,把自己扔進那張吱呀作響的單人床里,讓喧囂和疲憊都沉入黑暗。

“走,公交車站就在前邊。”小雪重新提起箱子,拉著她往前走。溫夢暢順從地跟上,目光習(xí)慣性地垂落在身前一小塊不斷移動的地面上,刻意避開行人的目光,也避開那些偶爾會從某個角落、某個路人身上悄然浮現(xiàn)又消散的、常人看不見的模糊光影或扭曲輪廓。她早已學(xué)會無視它們。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卻不容忽視的男性嗓音自身后傳來,清晰地切入了傍晚的嘈雜:

“你好,打擾一下。”

溫夢暢身體瞬間繃緊,像一只受驚的貓。小雪也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溫夢暢深吸一口氣,才慢慢轉(zhuǎn)過身。

眼前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個頭大約一米七五,身形挺拔勻稱,穿著剪裁極其合體的白色休閑Polo衫,看起來普通又透露著精致。他臉上留著精心修剪過的短絡(luò)腮胡,非但不顯粗獷,反而增添了幾分儒雅沉穩(wěn)的味道。一雙眼睛很亮,目光溫和卻帶著一種洞察力,此刻正專注地看著她。他身后兩步,站著兩個個頭矮矮,其貌不揚的小助理,手里都拿著好幾本同種類型的雜志。

“你好,”絡(luò)腮胡男人再次開口,聲音平穩(wěn)悅耳,帶著南方口音特有的溫潤,“我是岳近,《風(fēng)尚前沿》雜志的主編。”他微微頷首示意,姿態(tài)無可挑剔,“我們近期在策劃一個專題,是關(guān)于國內(nèi)某航司空乘人員職業(yè)精神的深度報道。剛才在街角,您的形象和氣質(zhì)非常符合我們心目中理想采訪對象的特質(zhì)。不知能否占用您一點時間,邀請您作為我們的采訪嘉賓?”

《風(fēng)尚前沿》?溫夢暢腦子里一片混沌,疲憊像濃霧一樣裹著她的思緒。她只捕捉到幾個關(guān)鍵詞:主編、采訪、空姐。她下意識地微微蹙眉,腳下不動聲色地退了小半步,手指捏緊了肩上那個洗得發(fā)白的帆布背包帶子。最近手機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社會新聞標(biāo)題瞬間涌入腦海——獨行女性、陌生人搭訕、拐騙……警惕心像藤蔓一樣瞬間纏繞上來。

“不好意思,”她的聲音干澀,帶著明顯的疏離,語速很快,“我不是空姐,也沒有時間接受采訪。”說完,她立刻轉(zhuǎn)回頭,低聲對小雪說:“我們走吧。”只想立刻離開這個讓她莫名感到些許壓迫感的注視。

而此時的小雪卻似乎不想立馬離開。溫夢暢感覺自己的胳膊被小雪用力捏了一下,接著小雪帶著明顯驚訝和一絲興奮的壓低的耳語鉆進她耳朵里:“天!暢暢!你看他!手腕上那塊表!江詩丹頓的!還有那西裝料子,絕對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他旁邊助理手里拿著的,就是最新一期《風(fēng)尚前沿》!我早上剛在報刊亭看到封面!”小雪的聲音帶著一種對奢侈品本能的敬畏和確認,“真的,絕對是大刊主編!不是壞人!”

溫夢暢的視線下意識地順著小雪的示意掃過對方的手腕,掠過那身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最后落在那本助理拿著的、封面設(shè)計感十足的雜志上。紙醉金迷的符號在她疲憊的視網(wǎng)膜上短暫地映過,像隔著毛玻璃觀看另一個世界的光鮮亮麗。這距離太遙遠了,遙遠得激不起她內(nèi)心任何漣漪,反而更像一種背景噪音。她累,累得只想回家。這些符號再耀眼,也驅(qū)不散她骨頭縫里透出的酸乏。

“謝謝,但真的不用了。”她重復(fù)了一遍,語氣沒有松動,反而因為小雪的“識貨”而更添了一絲莫名的煩躁。她輕輕掙開小雪的手,只想快點走進前面地鐵口那相對安全的喧囂中去。

然而,腳步聲自身后響起,不疾不徐,卻異常堅定地靠近。

岳近幾步繞到了她的正前方,恰到好處地攔住了去路,卻沒有靠得太近,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他臉上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欣賞的耐心和溫和的笑意。他從西裝內(nèi)袋里取出一張名片,動作優(yōu)雅流暢,象牙白的卡片在他修長的手指間顯得格外精致。卡片的觸感溫潤厚實,帶著淡淡的、獨特的紙香。

“理解,突然打擾是我們冒昧了。”他的聲音依舊溫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目光坦誠地直視著溫夢暢有些躲閃的眼睛,“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如果你哪天改變了主意,或者有空閑了,隨時歡迎聯(lián)系我。”他將名片遞到溫夢暢面前,姿態(tài)從容不迫,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誠懇。

溫夢暢遲疑了一下。名片在夕陽余暉下,燙金的字體反射著一點跳躍的、過于耀眼的光。就在這瞬間,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名片上方,岳近的肩頭位置,空氣極其詭異地扭曲了一下,一抹純粹到不真實的、璀璨的金色光影一閃而過,形態(tài)像極了傳說中展翅欲飛的鳳凰尾羽!那光芒強烈卻毫無溫度,快得像幻覺,快到溫夢暢剛想定睛去看,它已徹底消散在空氣里,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又是那些“怪東西”……她心頭猛地一跳,隨即涌上熟悉的無奈和自我厭棄。從小看到大,這些毫無規(guī)律、毫無意義、只有她看得見的幻象,除了帶來困擾還有什么?她幾乎是有些粗魯?shù)厣斐鍪郑讣饪焖俚貜脑澜种谐樽吡四菑埫鶝龅目ㄆ吘墑澾^指腹,留下一點細微的觸感。

“嗯。”她低著頭,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看也沒看就把名片塞進了自己那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側(cè)袋里。

岳近似乎并不介意她的態(tài)度,反而因為她最終收下了名片而露出一抹極淡的、滿意的微笑。他微微頷首:“不打擾了,路上小心。”說完,便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帶著那兩個一直在他身后、此刻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促狹眼神的助理,朝著相反的方向,從容地匯入了人流。

“哇!暢暢!你傻呀!”小雪立刻貼了上來,激動地搖晃著她的胳膊,“那是岳近啊!《風(fēng)尚前沿》的主編!時尚圈的頂級大佬!多少人想搭上這條線都沒門路!他居然主動找你!還給你私人名片!你居然……”小雪看著她塞名片的那個破舊帆布包側(cè)袋,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溫夢暢只是疲憊地搖搖頭,任由莉莉搖晃,目光重新落回地面。“小雪姐,我真的好累,我們快走吧。”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濃重的倦意。

公交車站總在上下班的時候最緊俏,想要隨時有空位給自己落腳休息是不可能的。溫夢暢緊抓著冰涼的扶手,身體隨著車廂的晃動而輕微搖擺。車窗玻璃映出她濃妝下掩蓋不住的蒼白和倦怠,也映出周圍乘客模糊而疲憊的臉孔。在幾張面孔交錯的瞬間,玻璃的倒影似乎又扭曲了一下,一個穿著古代宮裝、面目模糊的影子一閃而過。溫夢暢猛地閉上眼,將額頭抵在抓著扶手的拳頭上,用力抵著,直到那微涼的金屬觸感和一點鈍痛壓下了心頭翻涌的不適。幻覺,都是幻覺。她對自己重復(fù)。

走出地鐵站,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街燈次第亮起,昏黃的光暈勉強撕開城市沉沉的暮色。晚風(fēng)掠過人行道旁的梧桐,寬大的葉片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像一聲聲模糊而疲憊的嘆息。溫夢暢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租住的老舊小區(qū)。單元樓的入口狹窄而昏暗,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和常年揮之不去的油煙氣息。她摸索著鑰匙,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在寂靜的樓道里格外刺耳。

“吱呀——”

老舊的木門呻吟著被推開,一股混合著舊書、速食面和灰塵的、屬于她自己的獨特氣息撲面而來。不足十平米的單間,一張床幾乎占據(jù)了大半空間,書桌緊挨著窗,上面堆滿了書籍和寫滿潦草字跡的稿紙。廚房只是一個狹窄的角落,緊挨著門口。溫夢暢甩掉腳上那雙折磨了她一天的時裝鞋,赤腳踩在冰涼的水磨石地面上,發(fā)出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她甚至懶得去卸掉臉上那層厚重的妝容,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安撫一下咕咕作響的胃。

她徑直走向那個小小的廚房角落。彎腰,拉開櫥柜門,拿出一個印著卡通圖案的碗面,撕開包裝,機械地操作著。燒水壺發(fā)出單調(diào)的嗡鳴,水汽氤氳上來,模糊了窗戶玻璃外城市零星的燈火。

就在她撕開調(diào)料包,將那些粉末狀的東西倒進碗里時,異變陡生!

毫無征兆地,眼前那碗泡面、整個小小的廚房角落,甚至包括她拿著調(diào)料包的右手,猛地被一種奇異的光籠罩!

那不是火焰的赤紅,而是一種純粹到極致、輝煌到刺目的——金色!

這金色并非來自任何光源,仿佛憑空而生,瞬間填滿了她眼前所有的空間。它熊熊“燃燒”著,形態(tài)變幻不定,時而像升騰的烈焰,時而又凝聚成無數(shù)細碎、跳躍的光點。最讓溫夢暢血液瞬間凍結(jié)的是,這光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沒有灼熱,沒有暖意,只有一種冰冷、神圣、帶著壓倒性威嚴的純粹光芒!它像一幅無聲的、流動的、用最昂貴的金箔繪制的畫卷,在她狹小的出租屋廚房里鋪展開來。

溫夢暢僵在原地,瞳孔因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驟然收縮,手中的調(diào)料包無聲地滑落,細碎的粉末撒了一地。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連尖叫的本能都徹底喪失,只能死死地盯著那片冰冷燃燒的金色。

緊接著,那變幻的金色光芒核心,猛地向內(nèi)坍縮、凝聚!

一張清晰無比的臉龐,在光芒中心驟然浮現(xiàn)!

輪廓深邃,眉眼溫和卻帶著洞察一切的銳利,精心修剪的絡(luò)腮胡……正是傍晚在街角遞給她名片的男人,《風(fēng)尚前沿》的主編——岳近!

他的影像懸浮在冰冷的金色光焰之中,比現(xiàn)實中更加清晰,眼神穿透了虛與實的界限,帶著一種洞悉命運般的沉重,直直地投射在溫夢暢驚駭欲絕的臉上。他的嘴唇?jīng)]有動,一個低沉、威嚴、仿佛直接在她靈魂深處響起的聲音,卻清晰地回蕩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

“溫夢暢……”

她的名字,被他以一種宣告般的語氣念出。

“你的鳳凰血脈,覺醒了。”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金錘,重重敲打在她緊繃的神經(jīng)上。

“大宋國運,將傾……”

“轟隆!”窗外,遙遠的夜空似乎傳來一聲沉悶的雷鳴,又或許只是她腦中炸裂的轟鳴。溫夢暢渾身劇烈地一顫,終于從極度的僵直中找回一絲本能,踉蹌著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門框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就在她身體撞上門框、視線下意識掃過廚房小桌面的瞬間,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了桌角——那張傍晚被她隨意塞進帆布包側(cè)袋、此刻卻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桌上的象牙白名片。

在周圍冰冷燃燒的金色光焰映照下,名片上原本優(yōu)雅的燙金字體,正詭異地、瘋狂地閃爍著!那串代表岳近私人聯(lián)系的電話號碼,每一個數(shù)字都像擁有了生命,在冰冷的金焰里劇烈地搏動、跳躍!它們不再是印在紙上的符號,而像一個個被囚禁在名片里的活物,正拼命地想要掙脫束縛,向她傳遞著某種急迫到令人窒息的訊息!

冰冷的神光映照著名片上狂舞的數(shù)字,岳近懸浮于光焰中的臉肅穆如神諭。溫夢暢背抵著冰冷的門框,指甲深深掐進門框邊緣剝落的木屑里,粗糲的觸感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實。鳳凰血脈?大宋?國運?這些字眼如同滾燙的鉛塊,砸進她混亂的腦海,激起一片刺耳的嗡鳴。

她猛地閉上眼,再用力睜開。

光焰依舊在燃燒,岳近的臉依舊懸浮在那里,眼神沉靜如古井,穿透虛空落在她臉上。名片上的數(shù)字,還在那冰冷的光源中瘋狂地搏動、閃爍,每一次明滅都牽扯著她狂跳的心臟。

這不是幻覺。

過往二十二年里那些只有她能看見的模糊光影、扭曲輪廓、轉(zhuǎn)瞬即逝的怪誕景象,從未如此清晰,如此具有壓迫感,如此……真實地帶著信息闖入她的世界。它們頂多是背景里滋擾的雜音,而眼前這一切,是直接在她靈魂深處敲響的、帶著明確指向的喪鐘!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炸開,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溫夢暢的身體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她想尖叫,喉嚨卻像被那冰冷的金色光焰堵死,只能發(fā)出破碎的氣音。她想逃離,雙腳卻如同被無形的冰釘牢牢釘死在水磨石地面上。

“不……”她終于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帶著瀕死的絕望和難以置信。帆布包還歪倒在腳邊,里面裝著她寫滿奇思妙想的小說草稿、廉價的化妝品、公交卡……一個屬于普通網(wǎng)絡(luò)小說家和兼職模特的、掙扎于現(xiàn)實邊緣的、平凡女孩的全部家當(dāng)。而現(xiàn)在,這張突然出現(xiàn)在桌上的、屬于時尚圈頂層大佬的名片,以及它上面狂跳的數(shù)字,像一把冰冷的鑰匙,正試圖強行撬開一個她從未想象、也絕不想踏入的、光怪陸離的恐怖世界。

廚房角落那碗泡面靜靜擱著,水汽早已散盡,凝結(jié)的水珠順著廉價的塑料碗壁緩緩滑落。調(diào)料粉末撒了一地,刺鼻的味精和香辛料氣味混合著舊屋的霉味,構(gòu)成一種荒誕的現(xiàn)實背景。在這背景之上,冰冷的神光與狂舞的數(shù)字,交織成一幅令人窒息的詭譎圖景。

岳近影像的嘴唇依舊沒有動,但那直接作用于她意識的聲音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清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看著名片,溫夢暢。記下它。這串?dāng)?shù)字,是你踏入此局的唯一憑證。”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靈魂深處的抗拒,“血脈已醒,國運如懸絲。你無處可逃。”

無處可逃。

這四個字如同最后的判決,沉甸甸地砸落。

溫夢暢的目光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死死地、近乎貪婪地攫住名片上那串瘋狂跳躍的數(shù)字。它們每一次搏動,都像是直接捶打在她的視網(wǎng)膜上,留下灼痛的烙印。11個數(shù)字,在冰冷的金色火焰中扭曲、閃爍,如同瀕死蝴蝶的掙扎。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卻又在恐懼的極致逼迫下,爆發(fā)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乎機械的專注力。

每一個數(shù)字的形狀,每一次閃爍的間隔,都被強行刻入她混亂的意識深處。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無聲的搏動和冰冷的光焰徹底吞噬時,雙手的手臂如有烈火般的灼燒感,異變再生!

“噗——”

一聲輕響,如同燭火被掐滅。

籠罩廚房角落的、那輝煌而冰冷的金色光焰,連同其中岳近那張懸停的、帶著神諭般表情的臉龐,毫無征兆地、徹底地熄滅了。

消失得干干凈凈,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光線驟然黯淡下來,只剩下老舊吸頂燈昏黃的光暈,吝嗇地灑在狹小的空間里。空氣重新變得沉悶,混合著泡面調(diào)料和潮濕霉味的氣息再次占據(jù)主導(dǎo)。只有那碗孤零零的泡面,撒在地上的調(diào)料粉末,以及桌角那張靜靜躺著的、象牙白色的名片,證明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幾秒鐘并非完全的夢境。

名片上,燙金的電話號碼清晰、穩(wěn)定、優(yōu)雅。數(shù)字安靜地排列著,沒有絲毫搏動或閃爍的跡象。剛才那狂舞的活物般的景象,仿佛只是她精神崩潰前的集體幻覺。

溫夢暢的身體驟然失去了那股無形的支撐力,雙腿一軟,整個人順著冰冷的門框滑坐下去,“咚”地一聲跌坐在門口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粗糲的摩擦感透過薄薄的居家褲傳來,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真實感。她怔怔地回想著剛才所發(fā)生的一切,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就如同小時候,跟媽媽講說:她有看到一條黑色的雙頭蛇從天而降卻又在她眼前消失不見一般,孤立無援,死無對證。

出租屋里死一般寂靜。只有她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如同擂鼓般在耳膜上瘋狂撞擊,沉重得仿佛要撞碎她的胸腔。每一次搏動,都帶著劫后余生的虛脫,和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懼。那冰冷的神光消失了,岳近的臉消失了,狂舞的數(shù)字也消失了。但刻在她意識深處的那串號碼,卻像用燒紅的烙鐵燙上去一般,清晰、滾燙、無法磨滅。無處可逃。

岳近最后的那句話,如同跗骨之蛆,在她死寂的腦海中一遍遍冰冷地回響。

夜安無恙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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