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硯月退房前,酒店還送來了解酒的甜湯。
陳皮山楂水,酸酸甜甜的,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她的頭痛。
她竟不知這家酒店已經(jīng)貼心到如此地步了,下次還來!
好的開始讓她鼓起勇氣到旁邊的商場買了新手機(jī)重新辦了張電話卡。
買手機(jī)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幸運(yùn)兒轉(zhuǎn)世。因為她剛好遇到店慶,有抽獎活動,她居然中了免單?
這事的意外程度簡直比沈家放棄她作為準(zhǔn)兒媳還讓人驚訝。她從未聽說這個牌子的手機(jī)還會辦這種活動。
溫硯月拿著新手機(jī)登錄社交賬號。
訊息像洪水一樣涌來。
那一瞬間,她都有點麻木,她無意識地摸了摸臉,她今天總覺得左臉頰有點酸酸的。
她簡單瀏覽了信息,沈聿珩的信息發(fā)了幾十條。
她沒打開看,只是一鍵已讀。
蔡元珊也發(fā)了好幾條問她是不是真的和沈聿珩分手了。見她很久沒回很是擔(dān)憂她的安危。溫硯月簡單回了句,讓她別擔(dān)心。
之后就是來自溫偉國的無數(shù)電話轟炸還有簡訊質(zhì)問。
大多是問港媒的報道是不是真的。讓她去把沈聿珩追回來。
溫硯月打車回了溫家。溫家大門外空無一人,溫硯月垂眸,斂去眼底失落的神情。
今天溫家里面人倒是不少。
溫偉國今天連高爾夫都不打了,就在家里等溫硯月回來。
溫硯峰也沒和好友出去玩,留在家里打游戲看熱鬧。
聽到她回來的動靜,溫偉國立刻沖到了別墅門口,臉色急得比得知她媽媽生病時候還要焦急:
“你跑去哪了?昨晚還花了那么多錢?”他擺手,“算了!我問你,你真和沈聿珩分手了?”
溫硯月不急不緩地在門口換了鞋子:
“嗯,分了。”
溫偉國一下子覺得渾身血液都沖到頭頂:“你瘋了?你是傻了還是瘋了甩了沈聿珩?”
他氣得將自己手中的娛樂小報甩到溫硯月面前的地上。
溫硯月驚訝現(xiàn)在居然還有人買這種紙質(zhì)的小報。她挑眉拾起報紙。
上面赫然放著她昨天下午和林曉梅飲茶的照片,寫著【溫硯月豪門少奶奶夢醒!月姐霸氣休夫:沈聿珩我不要了!阿姨好自為之!】
溫硯月:“……?”
沈家居然沒有公關(guān)么?她主動提分手的細(xì)節(jié),都這么被水靈靈地報道出來了?
她以為沈家會壓下,報道中只會提及二人分手的事宜。
昨天下午林曉梅約在開放式的茶餐廳的時候,溫硯月就有預(yù)感,這件事怕是要被拍到。
甚至她都暗中猜測會不會林曉梅提前叫了媒體。只是眼下這篇甚至有點暗中嘲諷沈家的報道,溫硯月有些拿不準(zhǔn)。
呂燕看著溫偉國氣得快喘不過氣,忙倒了杯水給他順氣:
“偉國,你別生氣,傷身子。”
溫偉國接過水喝了一口,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溫硯月,他氣極了,看著她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就惱火:
“我辛辛苦苦把你養(yǎng)這么大,沒想到養(yǎng)出個傻子,沈家那么好的家世,那沈聿珩多有前途啊?他可是他們家獨子!你居然把他給甩了!”
溫硯月看著溫偉國,雖然他人至中年,但身材保持得還行,沒啤酒肚,可惜腦子不是很聰明,她心中搖搖頭,不想多說。
她正要上樓,溫偉國卻不肯,一把將她攔住:
“你現(xiàn)在就給我去沈家!說你后悔了!去跟沈家人解釋你是昨天發(fā)熱昏頭了!”
“我說了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沈家這棵大樹,你就別再想著抱了。”
溫偉國氣極:“溫硯月,你吃我的住我的,不就想不明白了,你到底在清高什么?”
“我可是你親爸,你身為女兒給自家公司謀點便利怎么了?你不用陰陽怪氣,我知道因為我娶了你呂阿姨你心里有氣,可你媽生病又不是我導(dǎo)致的!”
這個話題讓溫家的氛圍瞬間凝滯,就像是一張潮濕的薄紙終于不堪一擊,被戳破了。
溫硯月神情一頓,甚至想笑:“你還好意思提我媽媽,無縫銜接是什么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么?你敢不敢告訴我溫硯峰真正的出生年份是哪一年?他分明只比我小一歲!”
溫偉國眼底閃過驚詫,語氣不穩(wěn):“你怎么知道!”
溫硯月瞥了眼一旁的呂燕,還有溫硯峰,“這就要問你娶的好老婆。還有,你沒資格提我媽,出軌的人有什么資格提她,你不配。”
一時間羞憤氣惱不知所措混在溫偉國的腦漿里,他伸出手,甩了溫硯月一個耳光:“你!我沒有你這個不孝女!”
啪的一聲脆響,在偌大的客廳里極為刺耳。
霎時房間里只剩下溫硯峰手里游戲機(jī)的聲音:‘youhavebeenkilled!’。
打過溫硯月以后,溫偉國也覺得自己有些過了,但隨即又覺得自己身為溫硯月的爹,沒什么錯!
他尷尬,只好將怒火轉(zhuǎn)到溫硯峰身上:
“還有你!你一天天的沒上進(jìn)心,就知道打游戲和狐朋狗友一起鬼混!”
溫硯峰翻了個白眼:“又關(guān)我什么事!”
呂燕忙給了兒子一個眼色讓他少說話。一時間客廳里的所有人都在等溫硯月的反應(yīng)。
溫硯月麻木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她早就該明白,從她媽媽去世以后,這里已不再是她的家。
她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連個眼神都沒給溫偉國一家子,徑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溫硯月很快收拾了所有的東西。
她簡單收拾了兩個行李箱。
在整理衣柜的時候,她看到前兩日的那條晚禮服裙。
嘖,嬌貴又占地方。
但是,賣二手,能值不少錢吧?
溫硯月摸了摸珍珠的質(zhì)感,嗯,是真的,好像是南洋白珠。
這是錢,裝了。
溫硯月動作利落,收拾好就提著箱子下了樓。
溫家其他人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晚飯,呂燕盯著廚房,給溫偉國煲清火的湯,溫硯峰嚷嚷著要吃螃蟹,溫偉國則是在后院打電話,忙活他那不大不小但被他視為尊嚴(yán)的事業(yè)。
溫硯月的動靜不小,卻沒人注意到。
樓梯離大門很近。
她拉著兩個箱子,‘啪’地一聲關(guān)了大門。
和溫偉國那一耳光呼應(yīng)上了。
呂燕在廚房隱約聽到點動靜:
“門口來人了么?小峰?”
溫硯峰看著自己的手機(jī)頭也沒抬:
“哪有,媽你聽錯了。”
而溫硯月只身邁入蒙蒙霧雨中。
“好冷呀。”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