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門仙：我在人間修灶臺》第二章：油煙機噴仙痰，扳手擰出火折子

陳火旺盯著冒金光的灶臺，感覺自己的人生就像這口銹鐵鍋——本來銹得掉渣，突然被扔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灶王爺還在鍋蓋上蹦跶，山羊胡上的油花隨著“蹦迪”節奏甩到陳火旺手背上，燙得他一哆嗦。

“愣著作甚？”灶王爺的聲音在他腦子里嗡嗡響，“還不快給老夫弄點‘煙火供品’？再餓下去，老夫仙體都要散了！”

“供品？”陳火旺抹了把臉，蹭了一手黑油煙，“我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他打開吱呀作響的冰箱，里面只有半棵蔫白菜和一盒過期三天的牛奶。灶王爺順著油煙機管道飄下來，對著白菜葉子猛吸一口氣，突然“呸”地吐出一團青煙：“凡人俗物！沒看見老夫是‘灶門仙’嗎？得用‘靈氣食材’！”

“靈氣食材？”陳火旺翻了個白眼，“大爺，您要不先教我怎么把這顆白菜炒出‘靈氣’？”他抄起鍋鏟，打算來個“清炒蔫白菜”，反正餓死也比被幻覺折騰死強。剛倒油下鍋，灶臺突然“滋啦”一聲噴出火星，把他袖口燎了個洞。

“蠢貨！”灶王爺的聲音帶著怒其不爭的顫抖，“用‘燃火訣’！心里默念‘灶火仙君，給我來個小燒烤’！”

陳火旺將信將疑，盯著鍋底的油花默念：“灶火仙君，給我來個小燒烤……”話音未落，油煙機突然發出“嗡嗡”的怪響，出風口噴出一團黏糊糊的東西，不偏不倚砸在他剛打好的雞蛋液里。

“我操！”陳火旺差點把鍋扔了。那團東西呈灰黑色，帶著濃郁的油煙味，還冒著絲絲縷縷的金光，怎么看都像……仙痰？灶王爺飄到鍋邊，用胡子尖蘸了點“仙痰”，砸吧砸吧嘴：“嗯……雖然凡人油煙濁氣重了點，但總算有點‘煙火靈氣’的底子。快炒！用‘翻鍋訣’！”

“翻鍋訣又是啥？”陳火旺已經放棄思考邏輯了，他學著電視劇里大廚的樣子，手腕一翻——鍋沒動，菜湯濺了他一圍裙。灶王爺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一縷青煙鉆進鍋鏟，陳火旺只覺得手腕一輕，鍋鏟自己動了起來，在鍋里劃出個漂亮的圓弧，蔫白菜和“仙痰”竟然被炒得滋滋冒油，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香味。

“快盛出來！”灶王爺催促道。陳火旺剛把菜倒進碗里，就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房東大媽的大嗓門隔著門板炸響：“陳火旺！你是不是在屋里煉丹？樓下說你家油煙機冒金光了！”

陳火旺手一抖，菜碗摔在地上，碎成八瓣。灶王爺“嗷”一嗓子鉆進灶臺縫里，金光瞬間消失，只剩滿屋子油煙和一股焦糊味。陳火旺趕緊打開窗戶，冷風灌進來，凍得他一激靈——剛才那不是幻覺？

他撿起一塊碗碴，看見上面還沾著點沒擦干凈的“仙痰”，用手指一捻，黏糊糊的，還帶著點溫熱。“真他媽活見鬼了……”他嘀咕著，突然想起灶王爺說的“修復天下灶臺靈氣脈絡”，心里一陣發虛。就憑他這把連螺絲都擰不利索的扳手？

房東大媽的敲門聲越來越急，陳火旺硬著頭皮開門，只見大媽叉著腰，身后還跟著個穿藍色工服的姑娘——是隔壁開“悅味小館”的林小滿，手里拎著滅火器，臉頰紅撲撲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看看你！”房東大媽指著陳火旺的鼻尖，“我這灶臺才換的新油煙機，你給我折騰成啥樣了？”她探頭往屋里看，突然愣住了，“咦？煙呢？”

陳火旺回頭一看，剛才還煙霧繚繞的廚房，此刻竟清清爽爽，只有地上的碎碗碴和他袖口的焦洞證明剛才的“慘烈”。灶王爺的聲音在他腦子里響起：“蠢貨！老夫用‘斂煙訣’把油煙都收進油煙機里了！還不快把這凡人糊弄走！”

“那個……大媽，我……我剛才做飯不小心糊了，”陳火旺撓著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無辜，“您看這油煙機……”他話沒說完，林小滿突然指著他的臉：“你臉上有東西。”

陳火旺一摸，摸到一手黏糊糊的“仙痰”。林小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遞給他一張紙巾：“像是油煙機里的油垢，你這廚房該好好擦擦了。”她的手指碰到陳火旺的手背，溫溫的，讓他莫名有點心慌。

房東大媽狐疑地掃視著廚房，又看了看陳火旺狼狽的樣子，總算消了點氣：“行了行了，下次注意點！再搞出動靜，我可真漲房租了！”說完扭著腰走了。

林小滿沒走，她蹲在地上幫陳火旺撿碎碗碴，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半邊臉：“你是不是遇到啥麻煩了？剛才看你家窗戶冒煙，還以為……”

“沒、沒事！”陳火旺趕緊擺手，總不能說他在跟灶王爺炒“仙痰”吧？他看著林小滿纖細的手指在碎碗碴里翻找，突然想起灶王爺說的“靈氣食材”，鬼使神差地問：“小滿妹子，你家面館有沒有……嗯……帶靈氣的食材？”

林小滿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靈氣？你是說新鮮食材嗎？我家每天都是早上去菜市場買的，可新鮮了。”她站起身，從圍裙兜里掏出個油紙包，“這是剛出鍋的糖油餅，給你。”

糖油餅還熱乎乎的，散發著香甜的氣息。陳火旺接過來，指尖觸到油紙的溫度，心里突然暖了一下。他看著林小滿轉身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糖油餅，突然覺得，就算真有灶王爺，這人間的煙火氣，好像也沒那么難接受。

“看什么看？還不快給老夫找‘靈氣食材’！”灶王爺的聲音又冒了出來，“剛才那點‘仙痰炒白菜’只能墊墊肚子，要激活‘灶臺靈脈’，得找‘百年灶火煨過的食材’！”

“百年灶火？”陳火旺咬了口糖油餅，含糊不清地說，“上哪找那玩意兒？”他掃視著自己的破廚房，目光落在墻角那個銹跡斑斑的打火機上——那是他爸留下的老古董，據說用了快三十年了。

“就它了！”灶王爺的聲音帶著興奮，“快用‘火折子訣’點燃它！”

“火折子訣又是啥？”陳火旺剛問完，就感覺手里的打火機突然發燙，一股熱流順著手臂往上涌。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響指，打火機“噌”地一下竄出火苗，那火苗不是普通的藍色，而是帶著金色紋路的火焰，燒了半天，打火機里的氣居然沒少。

“看見了嗎？這就是‘三昧真火’的雛形！”灶王爺得意洋洋地說，“快用這火去烤點東西，收集‘煙火靈氣’！”

陳火旺看著手里的“金焰打火機”，又看了看剩下的半棵蔫白菜，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他把白菜撕成條，用筷子串起來，打開打火機，學著燒烤的樣子烤了起來。

金色的火焰舔過白菜葉，發出“滋滋”的聲響，很快就烤出了焦香。陳火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嗯？居然挺好吃！比他平時炒的菜還香，而且吃完之后，感覺肚子里暖暖的，后腰的老傷好像也沒那么疼了。

“有點意思，”灶王爺的聲音帶著滿意，“看來你這蠢材還有點悟性。現在聽好了，老夫要教你‘擰螺絲訣’——看到灶臺右下角那顆螺絲了嗎？用扳手按‘巽卦’方位擰三圈，能引出‘廚房風水靈氣’！”

陳火旺放下烤白菜，拿起扳手，走到灶臺前。他看著那顆銹得快看不出紋路的螺絲，深吸一口氣，按照灶王爺說的方位，用力一擰——

“咔嚓！”

螺絲沒擰動，扳手的手柄居然斷了！陳火旺手一滑，扳手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油煙機的按鈕上。

“嗡嗡——”

油煙機突然高速運轉起來，出風口“噗”地噴出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好砸在陳火旺臉上。那東西比之前的“仙痰”更粘稠，還帶著一股濃烈的燒焦味，糊得他睜不開眼。

“臥槽！大爺！你這‘擰螺絲訣’是坑人吧？”陳火旺抹著臉，氣得想把扳手扔了。灶王爺的聲音帶著心虛：“咳……可能是你用力過猛，沒掌握好‘靈氣韻律’。不過……你不覺得這團‘油煙靈膏’比剛才的‘仙痰’更有‘仙氣’嗎？”

陳火旺看著手上黏糊糊的“油煙靈膏”，又聞了聞那股難以形容的味道，突然覺得，這“灶門仙”的路子，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勞務市場的劉哥。“火旺！有個急活兒！”劉哥的聲音透著興奮，“富貴小區有個老板，他家灶臺突然冒黑煙，找了好幾個師傅都不敢去，你敢不敢接？給你200塊！”

200塊？陳火旺眼睛一亮，這可是他好幾天的飯錢！他看了看手里的“金焰打火機”，又摸了摸臉上的“油煙靈膏”，心里一橫：“接！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陳火旺對著灶臺說：“大爺，跟我出去賺點‘靈氣供品’不？”灶王爺哼了一聲：“算你有點出息。記住了，到了地方別瞎搞，一切聽老夫指揮！”

陳火旺點點頭，把斷了手柄的扳手揣進兜里，又拿紙巾擦了擦臉——雖然沒擦干凈，但至少能看清路了。他走出家門，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夕陽從云層里探出頭，照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金燦燦的光。

他不知道富貴小區等待他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這“灶門仙”的金手指到底是福是禍。但此刻，他手里攥著能冒金焰的打火機，兜里揣著斷了手柄的扳手，還有林小滿給的糖油餅香還留在嘴邊。

“管他呢，”陳火旺甩了甩頭，大步往公交站走去，“先賺他200塊再說！大不了……再被油煙機噴一臉‘仙痰’唄！”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路過“悅味小館”時，林小滿正在門口擦桌子，看見他，笑著問：“去干活啊？”

陳火旺停下腳步，摸了摸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嗯，去修灶臺。”

林小滿遞給他一瓶礦泉水：“路上喝。修灶臺小心點，別又把自己弄傷了。”

陳火旺接過水，瓶身冰涼，卻讓他心里暖暖的。他看著林小滿的笑臉，突然覺得，這人間煙火氣，就算燙人，好像也挺值得試試的。

“知道了，”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牙，“等我賺了錢，請你吃‘仙痰炒白菜’！”

林小滿被他逗得笑了起來，陳火旺也跟著笑了。他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冰涼的水流過喉嚨，沖走了臉上“油煙靈膏”的黏膩感。

“走吧，大爺，”他在心里對灶王爺說，“咱去富貴小區，看看能不能擰出個‘真·火折子’來！”

灶王爺沒說話，但陳火旺感覺灶臺縫里飄出一縷青煙，鉆進了他的袖口——那是一種奇怪的安心感，就像小時候他爸牽著他的手，帶他去看工地的落日。

公交車來了，陳火旺深吸一口氣，擠了上去。他不知道下一站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只要手里還有這把斷了手柄的扳手，鍋里還有沒炒完的“煙火氣”，這日子，就還能往下“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