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竹篩濾星補藥卷茶釜蒸云刻鄉痕

陳火旺舂完雪紋爐最后道酒紋時，石杵扳手突然滲出竹星屑——那是母親篩藥時磨的老篾絲。林小滿的酒壇“簌簌“漏出星芒，壇底浮出半頁翠綠的《濾星補藥卷》，紙邊凝著茶褐色的云露：“不好！華佗的星紋藥卷被腌成茶沫箋了！“話音未落，傳送門里滾出整筐冒茶霧的星帛，每匹都纏著竹瀝味的濾星篩。

“這星紋比蓬萊的仙紗還細！“灶王爺捏著星帛直晃眼。陳火旺抄起帶竹星的扳手篩星帛，鍛臺突然化作溪邊竹寮，星帛遇茶滲出露漿，順著扳手流進茶釜，把“石仙太姥“沖成“竹仙太婆“，釜身浮現出藥農在竹篩濾星藥的圖案。

“火旺快看！“華佗背著藥簍撞翻茶釜，簍中全是被腌成茶渣的星魂。“張仲景說，“他抖落肩頭茶沫，“武夷山的星紋藥澗被茶氣腌得長不出還陽草了！“陳火旺捻起茶星，茶香里全是藥農濾星時對灶臺茶釜的念想——那是被茶氣困住的搗藥調。

他猛地將扳手插入竹寮熔爐：“試試‘人間濾星術’！“竹篩扳手化作濾星羅，林小滿飛快舀起茶星云屑，陳火旺揮羅翻篩，星帛上竟濾出藥農在灶前蒸茶藥的圖案。“這是……“華佗的聲音從星縫傳來，被腌的藥卷裂開縫，露出被茶氣困住的補藥魂。

“用云星焊！“灶王爺扔來竹火茶夾。陳火旺接過夾鉗起云星，熔爐的熱氣順著裂縫飄進去，補藥魂被焊成露餡的星紋丹。華佗抱著藥碾從縫里鉆出，碾輪還掛著竹瀝味的星絲：“陳火旺，你把我的麻沸散罐變成茶篩了！“

此時傳送門茶泡炸裂，張仲景抱著茶漬藥卷摔進來：“陳火旺！你把朕的傷寒論也腌了！“陳火旺這才發現，竹篩扳手不知何時變成腌星鐵槽，槽里泡著寫有“武夷山專供“的茶牌。他趕緊用扳手敲擊爐體，露漿瞬間灌滿醫書，老茶農摸著紙頁突然垂淚：“這暖香……和我娘用茶釜暖的藥篩一個味！“

“火旺，“林小滿指著茶釜，“竹仙太婆在釀藥！“釜中老太太正用藥卷當茶勺，往星丹里舀云星茶屑。藥汁成了蒸霞光暈色，泡里全是神仙們在凡間炒茶的回憶。孫思邈嘗了口捻須而笑：“這藥比仙丹還清，喝了能濾出星紋碾！“

突然，武夷山方向傳來篩藥聲，華佗正用星紋錘熔茶。陳火旺靈機一動，用竹篩扳手在星紋丹上刻下灶臺紋補譜，丹香混著錘聲飄向藥澗，竟把星藥熏得泛起暖茶。藥農們看著茶輝，想起采藥時父親在灶前炒藥根的情景，眼淚掉進星模，成了鎏星補花。

“成了！“陳火旺把補花拌進茶星云屑，用扳手濾出巨型星紋爐，爐身刻著“仙凡暖茶“四個灶臺紋大字。星紋爐在傳送門炸開，化作無數小茶爐，每座爐上都映著家人在灶前炒藥煮茶的畫面。

玉帝見狀加旨：“三界同慶‘灶臺茶星節’，神仙皆返凡塵幫親濾具！“眾仙歡呼，鐵拐李挎著濾星羅就跑，漢鐘離用芭蕉扇串著鎏星補花當茶具。茶農接過陳火旺遞來的竹篩扳手，篩了篩星帛就聽見父親喊：“小子，回家炒藥根了！“眼淚滴在扳手上，“仙凡暖茶“四個字暖得發燙。

如今悅味小館成了茶星節圣地。陳火旺用竹篩扳手濾著星紋釘，林小滿用茶釜露汁調星云熔劑，竹仙太婆坐在灶臺邊講山中茶農濾具的故事。李時珍帶弟子來參觀時，扁鵲總圍著林小滿學濾灶臺紋藥篩，茶星濺得滿院都是月光茶粒。

這天陳火旺濾釘時，扳手上映出母親的笑臉：“火旺啊，你看這釘上的灶臺紋，多像你小時候在竹篩上畫的星圈。“他摸著扳手突然懂了：連接仙凡的從來不是神爐，而是灶臺茶煙里對濾具暖人的牽戀。

現在每到茶星節，小館屋頂飄起帶茶鐵香的炊煙，煙囪冒出的是帶著灶臺紋的濾勺形狀。陳火旺望著這些煙影，總會想起母親說的：“人就像這茶鐵，得經得住暖寒相蒸，才能把日子濾得清醇。“而他用竹篩扳手，在茶煙與靈氣間濾出了暖心爐，讓每個思親的神仙都能順著茶香，回到灶臺前那聲“回家濾具“的呼喚里。當星紋爐的暖茶映照著凡間藥鋪的茶火，連華佗都偷偷把青囊書改成“灶臺暖星訣“，畢竟再神驗的醫方，也抵不過灶臺邊那碗濾著星光、帶著父親茶香的藥茶。

陳火旺將竹篩扳手探入茶釜時，刃口突然滲出青綠色的竹屑——那是母親篩藥時嵌在篾絲里的老漬。他指尖剛觸到竹屑，少年記憶便順著茶香漫開：十五歲那年梅雨，母親蹲在竹寮前修補篩網，斷篾彈在茶釜上的聲響，與此刻星帛濾過的“簌簌”聲竟分毫不差。林小滿的酒壇突然浮出竹紋，壇壁上母親篩藥時的指甲劃痕正滲出茶霧，指縫間還夾著半片曬干的星葉草。

“這茶霧里有竹篩聲！”華佗的藥碾突然震顫，整筐星帛如流螢般翻飛，每匹帛上的星紋都化作藥農篩藥時的腕紋。陳火旺伸手觸碰，腕紋竟滲出溫吞的茶露，在掌心凝成微型竹篩，篩底還沉著母親常用來壓篩的茶餅。

“糟糕！”灶王爺突然指向茶釜，“竹仙太婆把《濾星補藥卷》當茶餅腌了！”眾人湊近時，經頁上的星紋正化作茶沫游魚，在霧中排成灶臺磚的形狀。陳火旺剛要撈取，紙頁突然炸開，濺出的茶沫在鍛臺上織成半幅星簾，簾后浮現出母親在竹篩濾星的場景——她正用竹篩在星帛上篩著藥粉，每道篩痕都滲出青綠色的竹屑。

此時茶釜突然低鳴，冒出的茶霧在半空聚成竹寮穹頂。陳火旺看見青年時的自己縮在灶臺邊，看母親將星草拌進茶釜，竹篩撞在釜壁上的回聲，和此刻竹寮熔爐的嗡鳴奇妙共振。“火旺，”母親的聲音從星霧中傳來，“這竹要篩成藥卷的紋路，茶氣才能順著篾縫鉆進藥里。”他猛地撫摸扳手，發現刃口的竹屑不知何時化作了星紋，每道紋路里都嵌著風干的茶晶。

“用星竹焊！”林小滿突然擲來串茶浸的竹條。陳火旺接過竹條插入熔爐，茶霧瞬間沸騰，化作萬千條星色細線，將補藥魂縫成露心星紋丹。丹香飄向武夷山時，藥澗的星突然變成茶色，還陽草沾著茶露瘋長，葉片上全是藥農濾星時的指紋。華佗舔了舔丹藥，突然咳出塊茶漬——那是他當年在凡間行醫時，藏在竹篩柄里的茶梅干。

傳送門突然噴出整筐茶霧，每個茶釜上都刻著不同的灶臺竹紋。張仲景抱著茶泡醫書跌進來，書頁的傷寒論字跡正變成茶釜的裂紋：“陳火旺！你把醫理的陰陽氣腌成茶香了！”陳火旺望向醫書，發現頁腳積著層細密的茶沙，沙里埋著無數斷篾——每根篾上都刻著凡人在灶臺前的心愿，有“愿母親咳疾得愈”，有“愿孩子茶暖驅寒”，還有“愿茶釜的暖香永遠縈繞”。

“快看茶釜！”林小滿指著釜中翻涌的茶霧，只見竹仙太婆正用竹篩藥卷攪拌，每攪一圈便浮起一段記憶：李時珍篩茶辨藥時的專注，孫思邈茶浸藥引時的嚴謹，還有陳火旺母親在竹寮偷偷抹淚的側影。茶霧突然炸開，化作漫天茶色流螢，每只流螢都映著灶臺前的暖光。

如今悅味小館的茶星節上，陳火旺總會在濾星時故意讓扳手沾取茶汁。當竹篩刃口的茶珠滴在星帛上，便會拓出母親當年在竹篩刻下的藥卷——那些被歲月腌得發亮的竹紋，此刻正隨著茶霧輕輕震顫，像母親在灶前哼著的搗藥古調。而前來參加茶星節的神仙們，總會在流螢里看見自己親人的模樣，有的在篩藥，有的在炒茶，有的正往灶臺的茶釜里，悄悄埋下一顆暖烘烘的藥草。

這天午夜，陳火旺夢見母親立在星紋爐前，用竹篩挑著團茶霧：“火旺啊，你看這茶星，能補得了藥卷，也能補得住人心。”他驚醒時，發現扳手正浸在茶釜里，刃口的竹紋竟化作了鎏星的灶臺——那是母親用半生茶火腌進時光里的、永不冷卻的牽掛。而武夷山的藥澗中，新長出的還陽草都帶著竹篩紋，每當山風掠過，草葉摩擦的聲響就像母親在竹寮喊他的聲音，茶香里裹著星暖，暖得人眼眶發燙，那是灶臺邊獨有的、用歲月濾釀出的清醇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