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時分，感業(yè)寺的山門悄然開啟。武媚娘穿著裴婉清偷來的小太監(jiān)服飾，低頭混入禁軍隊伍。晨霧濃重，五步之外不辨人影，正是潛行的最佳掩護。
“記住路線?！懊饔X將一張絹塞入武媚娘手中，“蕭家在昭陵西側(cè)安排了接應(yīng)?！?/p>
武媚娘點頭，將銅鏡碎片藏入腰帶暗袋。自從那晚遇襲后，她幾乎沒合過眼。長孫無忌和王皇后的人馬在寺外虎視眈眈，而李治派來的密使又帶來新消息——昭陵守將突然換成了長孫無忌的侄子孫沖！
“師姊，這個帶上。“裴婉清遞來一個小瓷瓶，“明覺師姊按你給的方子配的，說是能防水銀毒?！?/p>
武媚娘拔開瓶塞嗅了嗅，是硫代硫酸鈉混合甘草的粉末?，F(xiàn)代知識告訴她，這確實能中和汞蒸氣毒性。但明覺怎會知道昭陵有水銀？
“蕭皇后筆記提到過，“明覺看出她的疑惑，“煬帝在昭陵地宮設(shè)置了'水銀池'防盜?！?/p>
原來如此。武媚娘將藥瓶貼身收好，又檢查了其他裝備：繩索、火石、還有一小包曼陀羅花粉——必要時能制造混亂。
“該走了?！懊鬟h老尼在門外低喚，“程將軍的先鋒隊已到山腳?！?/p>
離別在即，裴婉清突然抱住她：“師姊一定要回來...我們'北門學(xué)士'不能沒有你。“
武媚娘心頭一熱。短短數(shù)月，這些原本素不相識的女子已經(jīng)結(jié)成生死與共的團體。她輕拍裴婉清后背：“保護好大家，等我消息?！?/p>
晨霧中，武媚娘跟著一隊禁軍悄無聲息地下了山。領(lǐng)隊的正是那日與裴婉清接頭的小太監(jiān)——名叫雙壽，程務(wù)挺的心腹。他帶著武媚娘七拐八繞，最終停在一輛樸素的馬車前。
“進去吧，姑娘。記住，你現(xiàn)在是小雙子的遠房表弟，啞巴，所以別出聲?！?/p>
馬車內(nèi)堆滿了香燭祭品，武媚娘蜷縮其中，隨著車隊顛簸前行。車簾縫隙透進的微光顯示，他們正沿著官道向北行進。昭陵位于禮泉縣，距長安約兩日路程。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下。外面?zhèn)鱽磬须s的人聲和馬蹄聲。武媚娘屏息靜氣，聽見雙壽尖細的嗓音：“...奉旨先行準(zhǔn)備祭品...“
“查查車里！“一個粗獷的聲音喝道，“太尉有令，所有車駕必須嚴查！“
車簾被猛地掀開。武媚娘將臉埋在一堆經(jīng)幡中，感覺一只粗糙的手翻動著祭品。就在那手即將碰到她時，遠處突然傳來號角聲。
“御駕到了！所有人列隊迎駕！“
搜查的士兵罵罵咧咧地走了。武媚娘長舒一口氣，卻聽雙壽低聲道：“姑娘別動，孫沖將軍親自來迎圣駕了?！?/p>
透過車簾縫隙，武媚娘看見一個身著明光鎧的年輕將領(lǐng)跪在道旁。孫沖約莫二十五六歲，眉眼間依稀有長孫家的輪廓，但氣質(zhì)更為陰鷙。他身后站著幾個道士打扮的人，手持羅盤等物，不像是尋常隨從。
“臣孫沖恭迎陛下?！澳贻p人聲音洪亮，“昭陵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陛下親祭。“
李治的鑾駕緩緩?fù)Ｏ隆Ｎ涿哪锏谝淮慰辞迥贻p皇帝病愈后的模樣——消瘦了許多，但眼神銳利如刀。他身著素服，腰間卻佩著那柄著名的“定唐劍“，象征天子權(quán)威。
“愛卿平身?！袄钪温曇舨淮髤s充滿威嚴，“朕夢見先帝不安，特來祭拜。這些方士是...“
“家舅所薦。“孫沖恭敬道，“昭陵近日有異光，恐是地氣變動。這些道長精通風(fēng)水，可保祭禮平安?！?/p>
武媚娘瞇起眼睛。什么異光，分明是沖著陽鏡來的！長孫無忌果然起了疑心，派這些道士來監(jiān)視。
車隊繼續(xù)前行。雙壽趁機溜回馬車，塞給武媚娘一張字條：“今夜子時，西側(cè)小碑林?！?/p>
日落時分，昭陵龐大的輪廓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這座太宗陵墓依山而建，氣勢恢宏。武媚娘隨祭品車隊從偏門進入，被安置在一間堆放雜役物品的小屋。透過窗戶，她看見孫沖的人正在主陵四周布防，而那些道士則拿著羅盤四處測量。
“他們在找什么？“雙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不會是...“
“陽鏡?！拔涿哪镙p聲道，“長孫無忌猜到陛下意圖了。“
夜幕降臨，昭陵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武媚娘換上夜行衣，將銅鏡碎片掛在胸前。奇怪的是，一靠近昭陵，碎片就開始發(fā)燙，仿佛有生命般跳動。
子時將至，她借著云遮月的間隙溜出小屋。西側(cè)小碑林是陪葬功臣的紀念區(qū)，樹影婆娑，最適合隱蔽。剛踏入碑林，一只手就從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別出聲?！笆浅虅?wù)挺的聲音，“跟我來?！?/p>
武媚娘跟著這位年輕將軍在碑林間穿行，最終停在一塊不起眼的石碑前。程務(wù)挺按動碑上某個機關(guān)，地面悄然滑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陛下在里面?！俺虅?wù)挺遞來一盞燈籠，“末將在此守著?！?/p>
幽深的階梯通向地宮深處。武媚娘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墻壁上的長明燈早已熄滅，只有燈籠微弱的光照出前路?？諝庵袕浡婀值慕饘傥丁撬y！
拐過三個彎后，前方出現(xiàn)微光。武媚娘熄滅燈籠，躡手躡腳地靠近。那是一間圓形墓室，中央停放著仿制的太宗棺槨——真正的靈柩在更深處。李治獨自站在棺槨旁，手持陽鏡碎片，鏡面泛著詭異的青光。
“陛下?！?/p>
李治猛然回頭，看清是她后明顯松了口氣：“你來了?！八赶蚬讟∩戏?，“看那里。“
棺槨蓋板上赫然有一個整齊的方形凹槽，大小與銅鏡相仿。凹槽邊緣殘留著金色液體，與武媚娘的血金合金一模一樣！
“盜墓賊取走了陽鏡主體，“李治低聲道，“但留下了這個?！?/p>
武媚娘取出自己的陰鏡碎片。剛一靠近凹槽，碎片就劇烈震動起來，邊緣的金液開始沸騰。更奇怪的是，她體內(nèi)的血液似乎也在回應(yīng)這種召喚，心臟跳得如同擂鼓。
“朕查過記載?！袄钪屋p撫凹槽，“當(dāng)日隨葬的陽鏡是完整的，但三日前被盜時，已經(jīng)自行裂為兩半。守陵士兵說聽見地宮中有龍吟聲...“
武媚娘將陰鏡碎片貼近凹槽。剎那間，整個墓室亮如白晝！凹槽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金色光點，組成一幅星圖。與之前在龍心室看到的類似，但更加復(fù)雜——不僅有銀河系，還有無數(shù)平行線交織成的網(wǎng)絡(luò)。
“這是...“
“蕭皇后說的'天門'。“李治的聲音帶著敬畏，“連接不同時空的通道?！?/p>
光點突然匯聚，在虛空中形成一個人形——是個穿龍袍的女子，頭戴冕旒，面容模糊卻威儀萬千。人影開口，聲音如同千萬人同時低語：
“歸途在鏡，非在陵。“
話音剛落，人影消散。墓室重歸黑暗，只有兩塊銅鏡碎片還在微微發(fā)光。武媚娘渾身發(fā)抖，那句話分明是說給她聽的——想找到回歸現(xiàn)代的方法，關(guān)鍵在銅鏡本身，而非昭陵！
“陛下！“程務(wù)挺急促的聲音從通道傳來，“孫沖帶人下來了！“
李治迅速收起陽鏡碎片：“從那邊走！“他指向墓室西側(cè)一個小門，“直通后山！“
武媚娘剛要離開，地面突然劇烈震動！一塊巨石從頂部砸下，險些擊中李治。緊接著，刺鼻的銀白色蒸汽從四面八方涌來——水銀機關(guān)被觸發(fā)了！
“陛下！“程務(wù)挺沖進來，臉色大變，“水銀池破了！快走！“
李治卻拉住武媚娘：“一起走！“
三人沖向小門，卻發(fā)現(xiàn)已被落石堵死。水銀蒸汽越來越濃，程務(wù)挺開始劇烈咳嗽，皮膚上出現(xiàn)紅疹。武媚娘急忙取出藥瓶，倒出粉末讓兩人服下。
“這是...“
“解毒劑?！拔涿哪镱櫜簧辖忉專伴]氣，盡量少說話！“
她自己的銅鏡碎片突然變得滾燙，一股暖流從胸口蔓延全身。奇怪的是，靠近她的水銀蒸汽似乎被某種力量排斥，形成一個小型安全區(qū)。
“鏡...鏡子能防水銀！“她急忙將碎片貼近李治和程務(wù)挺。
果然，碎片的光芒所及之處，水銀蒸汽退避三舍。但覆蓋范圍有限，三人不得不緊貼在一起緩慢移動。
“那邊！“程務(wù)挺指向一條狹窄的甬道，“工匠通道！“
他們剛擠進甬道，就聽見孫沖的聲音從主墓室傳來：“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甬道低矮狹窄，只能匍匐前進。武媚娘打頭陣，銅鏡碎片在前方引路。爬行了約莫一刻鐘，前方出現(xiàn)微弱的光亮。
“快到出口了！“她回頭提醒，卻發(fā)現(xiàn)程務(wù)挺面色發(fā)紫，已經(jīng)半昏迷狀態(tài)。
“他中毒太深。“李治喘息著，“得立刻救治！“
武媚娘摸向程務(wù)挺頸動脈，脫口而出：“汞中毒導(dǎo)致心律失常，需要二巰基丙磺酸鈉！“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現(xiàn)代藥名豈是唐代人能懂的？但生死關(guān)頭，她顧不得許多。
“按住他的人中穴！“她指揮李治，同時取出剩余的藥粉，混合隨身攜帶的草藥，制成簡易解毒劑灌入程務(wù)挺口中。
令人驚訝的是，李治竟準(zhǔn)確找到了人中穴位置，手法嫻熟得不像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帝。
“陛下懂醫(yī)術(shù)？“
“不懂?！袄钪伟櫭?，“但朕...似乎知道該怎么做?！?/p>
武媚娘心頭一震。難道血金合金的聯(lián)系，讓李治也獲得了她的一些現(xiàn)代知識？
程務(wù)挺終于恢復(fù)了些許意識。三人艱難地爬到出口，卻發(fā)現(xiàn)外面站著一隊士兵——不是禁軍，而是穿著便裝的壯漢，手持盜墓工具。
“是長孫無忌的人！“李治低聲道，“他們在找陽鏡！“
武媚娘注意到為首之人腰間掛著個布袋，隱約透出金光。那必是陽鏡主體！她下意識摸向自己的碎片，兩塊鏡子隔空呼應(yīng)，竟讓那布袋顫動起來。
盜墓賊頭目警覺地回頭，正好與武媚娘四目相對。那是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左眼渾濁發(fā)白，右眼卻亮得駭人。
“在那兒！“他厲聲喝道，“抓住他們！“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支羽箭破空而來，正中盜墓賊肩膀！緊接著箭如雨下，逼得那群人不得不退避。
“陛下！“一隊黑衣人從樹林中沖出，為首的正是蕭家派來的接應(yīng)，“臣等救駕來遲！“
趁著混亂，武媚娘和李治拖著程務(wù)挺躲入樹叢。盜墓賊們見勢不妙，帶著陽鏡主體迅速撤離。
“追不上了?！袄钪我а?，“但朕記住了那人的臉。“
蕭家人護送他們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程務(wù)挺被安置在草鋪上，由蕭家?guī)淼尼t(yī)師救治。武媚娘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僧袍已被汗水浸透，銅鏡碎片緊貼胸口，仍在微微發(fā)燙。
“媚娘?！袄钪芜f來一杯熱茶，“今日之事...“
“陛下不該冒險?！拔涿哪锝舆^茶杯，雙手微微發(fā)抖，“若有個閃失...“
“朕有非來不可的理由。“李治從懷中取出陽鏡碎片，“你看?！?/p>
碎片上不知何時顯現(xiàn)出一行小字：“雙鏡合，歸途現(xiàn)；天命改，日月懸?！?/p>
武媚娘倒吸一口冷氣。這與陰鏡上的預(yù)言相互印證，但多了關(guān)鍵信息——“天命改“！難道歷史真的可以被改變？
“朕不明白這些讖語?！袄钪沃币曀难劬Γ暗拗?，你與這一切有關(guān)。“他頓了頓，“那日在宮中，朕聽見你喊'蘇晚晴'...那是誰？“
武媚娘手一抖，茶水灑在裙上。她沒想到李治竟然記得這個名字！
“陛下聽錯了...“
“朕還聽見你說'汞中毒'和'心律失常'?！袄钪文抗馊缇妫斑@些詞，滿朝太醫(yī)無人知曉?！?/p>
洞外突然傳來急促的哨聲——蕭家的警戒信號。李治不得不中止追問：“孫沖在搜山，我們得分開走?！?/p>
他解下隨身玉佩塞給武媚娘：“三日后，長安西市'醉仙樓'，持此物見掌柜。“頓了頓，“無論你來自何方，朕需要你。“
武媚娘握緊玉佩，觸手溫潤。沒等她回答，蕭家人已經(jīng)進來催促：“陛下，禁軍來接應(yīng)了！“
李治匆匆離去前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包含太多難以言表的情緒。武媚娘呆立原地，直到蕭家醫(yī)師喚她才回過神。
“姑娘，程將軍醒了，要見你?！?/p>
程務(wù)挺躺在草鋪上，面色仍有些蒼白，但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清明。他屏退左右，艱難地撐起身子：“武姑娘，今日救命之恩，程某沒齒難忘?！?/p>
武媚娘搖頭：“將軍為保護陛下受傷，該我謝你才是?！?/p>
“不一樣。“程務(wù)挺壓低聲音，“你用的醫(yī)術(shù)...不是中原的路數(shù)?！八壑虚W著奇異的光，“家父當(dāng)年隨衛(wèi)國公征西域，見過大秦醫(yī)師用類似手法解毒。“
大秦即羅馬帝國。武媚娘心中一動，這是個絕佳的掩護：“將軍慧眼。家母確實學(xué)過西域醫(yī)術(shù)?！?/p>
程務(wù)挺似乎接受了這個解釋，但接下來的話更讓她震驚：“姑娘可知陛下為何對你如此信任？“不等她回答，他繼續(xù)道，“因為先帝臨終前曾對陛下說：'治兒，將來若遇大難，可求助于女主武王'?！?/p>
武媚娘如遭雷擊。難怪李治對她另眼相待！但更令她心驚的是，程務(wù)挺接下來的話：
“陛下起初以為先帝說的是平陽昭公主之女，直到遇見你...“程務(wù)挺突然咳嗽起來，“長孫無忌也知道這個預(yù)言，所以他一定要除掉你?！?/p>
洞外傳來腳步聲，談話被迫中斷。蕭家人護送武媚娘從另一條路離開。晨光熹微時，她已回到感業(yè)寺附近，藏身于蕭家的一處別院。
沐浴更衣后，武媚娘取出銅鏡碎片。經(jīng)過昨夜，裂紋似乎減少了些，鏡面更加清晰。當(dāng)她凝視鏡面時，現(xiàn)代醫(yī)院的畫面再次浮現(xiàn)——病床上的“她“已經(jīng)蘇醒，正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鏡緣金液流動，形成新的文字：“身可二處，魂歸一主?！?/p>
武媚娘呼吸急促。這是否意味著，兩個世界的她可以同時存在？但“魂歸一主“又暗示最終必須做出選擇...
窗外突然傳來熟悉的鳥鳴——裴婉清的信號。武媚娘收起銅鏡，推開后窗。小尼姑滿臉焦急地翻窗而入：“師姊！不好了！王皇后派人圍了感業(yè)寺，說要徹查謀反案！“
“明覺她們呢？“
“按師姊先前的安排，都躲進密道了?！芭嵬袂暹f上一封信，“這是今早從宮里傳出來的?！?/p>
武媚娘拆開火漆，里面是李治的親筆：
“無忌疑朕，已派孫沖搜捕盜墓賊。陽鏡主體落入其手，然朕復(fù)制了鏡上紋路。三日后醉仙樓之約不變，攜陰鏡來。另：皇后已知你身份，務(wù)必小心。“
信紙背面還畫著個奇怪的圖案——兩個相交的圓環(huán)，與蕭皇后金箔上的“蟲洞穩(wěn)定器“一模一樣！
“師姊，現(xiàn)在怎么辦？“
武媚娘望向昭陵方向。陽鏡主體雖被長孫無忌所得，但最關(guān)鍵的信息已經(jīng)獲得。兩塊碎片上的預(yù)言拼湊起來，指向一個驚人的未來：
“日月當(dāng)空，普照大唐；女主臨朝，二十余載?！?/p>
而“歸途在鏡，非在陵“的提示，讓她意識到回歸現(xiàn)代的關(guān)鍵或許不在銅鏡本身，而在于如何使用它。
“先回寺里?！八掌鹦偶?，“是時候讓'北門學(xué)士'發(fā)揮真正的作用了?！?/p>
裴婉清眼睛一亮：“師姊有計劃了？“
武媚娘唇角微揚。王皇后和長孫無忌以為她已經(jīng)走投無路，卻不知這場棋局才剛剛開始。銅鏡中的預(yù)言、蕭皇后的筆記、李治的支持，還有她那些潛伏在暗處的盟友...
“三日后，我要讓長安城知道，“她輕聲道，“武媚娘回來了?！?/p>
遠處，昭陵上空烏云密布，一場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