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的宏偉遠超沈北婉的想象。
高達百米的城墻上雕刻著精美的魂獸圖案,六翼天使雕像俯瞰全城,陽光在純金打造的穹頂上跳躍,將整座城市籠罩在神圣的光輝中。街道上行人如織,隨處可見身著武魂殿制服的魂師,他們胸前的徽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胡列娜走在前面,金色長發隨風輕揚,不時有路人向她行禮。沈北婉緊跟在裴星際身側,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放松。“裴星際低聲道,聲音只有她能聽見,“教皇陛下雖然嚴厲,但不會為難一個剛覺醒的魂師。“
沈北婉勉強點頭,卻無法抑制加速的心跳。在原著中,比比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角色。如果她知道沈北婉來自另一個世界,知曉“未來“的事情……
“我們到了。“胡列娜在一座純白色建筑前停下。
這不是沈北婉想象中的教皇殿,而是一座圓形穹頂的建筑,門口站著兩排身穿銀甲的護衛。
“武魂殿學院?“沈北婉脫口而出。
胡列娜挑眉:“你知道的不少嘛。“她推開雕花大門,“老師在里面等我們。“
大廳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測試場地,各種魂導器整齊排列在四周。最引人注目的是場地正中的水晶柱,足有兩人高,通體透明。
一位身著華貴教皇長袍的女子背對著他們站在水晶柱前。聽到腳步聲,她緩緩轉身。
沈北婉的呼吸一滯。比比東比動漫中更加美艷絕倫,紫金色的長袍襯托出她完美的身材,頭戴九曲紫金冠,手握鑲嵌著無數寶石的權杖。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眼睛——深邃如淵,仿佛能看透人心。
“陛下。“裴星際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抵在左肩。
沈北婉連忙跟著行禮,膝蓋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疼得她差點叫出聲。
“起來吧。“比比東的聲音出奇地柔和,“這就是那個孩子?“
胡列娜點頭:“沈北婉,十五歲,武魂生命古樹,先天魂力七級,但——“
“但她的魂力運行方式異于常人。“比比東接過話頭,緩步走到沈北婉面前,“伸出你的手。“
沈北婉顫抖著伸出手腕,那個星辰與藤蔓的紋章在教皇殿的燈光下格外清晰。比比東的瞳孔微微收縮,指尖輕輕拂過紋章。
“果然是這個紋章。“她低聲道,隨即提高聲音,“胡列娜,給她做個全面測試。“
測試過程比沈北婉想象的還要復雜。先是魂力測試,然后是武魂強度、魂技潛力、身體素質……胡列娜一絲不茍地記錄著各項數據,而比比東則站在一旁,目光如炬。
“釋放你的武魂。“胡列娜指著水晶柱。
沈北婉深吸一口氣,召喚出生命古樹。銀色的小樹在她掌心舒展枝條,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水晶柱立刻亮起,刻度迅速攀升到七級的位置。
“魂力穩定,武魂實體化完整。“胡列娜記錄著,“現在嘗試使用魂技。“
“我還沒有魂環。“沈北婉小聲道。
比比東突然開口:“用你那天對付邪魂師的方式。“
沈北婉心頭一跳——他們怎么知道的?她看向裴星際,后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閉上眼睛,沈北婉回憶那天面對邪魂師時的感覺。體內的暖流從心臟涌向右手,生命古樹迅速生長,枝條如靈蛇般舞動。
“生命纏繞!“她本能地喊出這個名字。
銀色枝條猛地射出,纏繞在水晶柱上。令人驚訝的是,水晶柱的亮度陡然提升,刻度跳到了十五級的位置。
“這不可能!“胡列娜驚呼,“沒有魂環怎么可能有魂技?而且魂力瞬間翻倍?“
比比東卻顯得異常平靜:“繼續測試。“
接下來的項目更加奇怪。胡列娜拿出一塊刻滿符文的黑色石頭:“握住它,想象你的武魂。“
沈北婉照做,石頭卻毫無反應。
“換一只手試試。“比比東命令道。
當沈北婉換到左手時,異變突生——黑色石頭爆發出刺目的星光,一個虛幻的羅盤影像浮現在她左手上方,指針瘋狂旋轉。與此同時,她右手腕上的紋章變得滾燙,星辰部分亮得刺眼。
“雙生武魂!“胡列娜手中的記錄板掉在地上。
比比東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星空羅盤……果然是那個家族的后裔。“
沈北婉茫然地看著左手上漸漸消失的羅盤虛影。雙生武魂?像唐三那樣?但為什么她完全感覺不到第二個武魂的存在?
“陛下,我不明白——“
“你會明白的。“比比東打斷她,“從今天起,你將接受武魂殿的特殊培養。胡列娜會安排你的住處和課程。“她轉向裴星際,“你做得很好,下去領賞吧。“
裴星際行禮退下,臨走前給了沈北婉一個安撫的眼神。
待他離開后,比比東突然伸手抬起沈北婉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告訴我,孩子,你還記得多少關于你家族的事?“
沈北婉的心跳如鼓:“我……什么都不記得。“
比比東凝視她片刻,松開了手:“無妨。武魂殿會幫你找回記憶。“她揮了揮手,“帶她去休息吧。“
離開測試大廳后,沈北婉的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胡列娜及時扶住她:“第一次見老師都是這樣,習慣就好。“
“教皇陛下好像認識我的……家族?“
胡列娜神秘地笑了笑:“老師知道很多事情。來吧,我帶你去學員宿舍。“
武魂殿學院的宿舍比沈北婉想象的要豪華得多。她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小房間,雖然不大,但設施齊全,窗外還能看到訓練場的景色。
“明天早上六點,我會來接你去上課。“胡列娜留下一套白色鑲金邊的制服,“好好休息。“
沈北婉倒在柔軟的床上,大腦一片混亂。雙生武魂?神秘家族?比比東奇怪的態度?這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所適從。
最令她在意的是裴星際——他到底知道多少?為什么比比東提到“那個家族“時,他的表情如此復雜?
次日清晨,胡列娜準時出現,帶沈北婉前往教室。武魂殿學院的課程安排緊湊,上午是理論課,下午是實戰訓練。
“因為你剛入門,老師安排你從初級班開始。“胡列娜解釋道,“雖然年齡大了點,但基礎很重要。“
初級班的學員大多是六七歲的孩子。當沈北婉這個十五歲的“大齡學員“走進教室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這是新同學沈北婉。“老師簡短介紹,“大家要互相幫助。“
整堂課,沈北婉都能感覺到周圍好奇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課程內容是魂力基礎運行,這對已經能使用魂技的她來說過于簡單,但她還是認真聽講,希望能系統了解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
課間休息時,一群孩子圍了過來。
“你的武魂是什么?“
“為什么這么大才來上學?“
“聽說你是圣女大人親自帶來的?“
問題如潮水般涌來,沈北婉不知從何答起。
“都讓開。“一個紅發男孩推開人群,“大齡學員就該去大齡班,跑來初級班裝什么嫩。“
沈北婉皺眉:“是學院安排的。“
“哼,誰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紅發男孩冷笑,“我叔叔說,你是靠特殊關系進來的。“
周圍的孩子們發出驚呼,看向沈北婉的眼神頓時變了。
“焱!注意你的言辭!“老師厲聲喝止,但傷害已經造成。
接下來的幾天,沈北婉在學院的日子并不好過。初級班的孩子們要么對她敬而遠之,要么暗中嘲笑;而高級班的學員則把她當作走后門的廢物,不屑一顧。
唯一讓她欣慰的是,每天下午的實戰訓練中,她能與胡列娜一起練習。作為教皇的親傳弟子,胡列娜雖然外表嫵媚,教學卻嚴厲得可怕。
“再來!你的生命纏繞速度太慢了!“胡列娜輕松避開銀色枝條,“控制系魂師的關鍵是精準和預判!“
沈北婉汗如雨下,但咬牙堅持。她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實力才是生存的根本。
一周后的傍晚,沈北婉獨自在訓練場加練。夕陽西下,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姿勢不對。“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北婉轉身,看到裴星際靠在門框上,銀灰色的眼睛在暮色中格外明亮。
“裴……“她突然不知該如何稱呼他。在武魂殿,等級森嚴,直呼其名似乎不太合適。
“叫我星際就好。“他走到她身邊,“手腕再抬高一點,魂力從心臟到手臂的路徑要更順暢。“
在他的指導下,沈北婉嘗試調整姿勢。奇怪的是,經他稍加指點,魂力流動果然順暢了許多。
“你怎么來了?“練完一組動作后,沈北婉問道。
“教皇派我來檢查你的進度。“裴星際的表情依然冷淡,但語氣比初見時柔和了不少。
沈北婉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知道我的'家族'是怎么回事,對嗎?“
裴星際沉默良久:“星空守望者,一個古老而神秘的家族,據說擁有溝通星辰之力的能力。千年前突然消失,只留下一些零星的記載。“
“為什么比比東——我是說教皇陛下如此關注?“
“因為傳說中,星空守望者的力量能夠影響神位傳承。“裴星際壓低聲音,“而現在,正是某些人沖擊神位的關鍵時刻。“
唐三!沈北婉心頭一震。比比東是想利用她來對付唐三?
“我該回去了。“裴星際突然說,“明天開始,我會擔任你的實戰教官。“
沈北婉瞪大眼睛:“你?“
“教皇的命令。“他轉身離去,背影在夕陽中拉長,“別死了,我討厭教笨蛋。“
沈北婉忍不住笑了。這個口是心非的家伙。
隨著裴星際成為她的專屬教官,沈北婉的訓練強度驟然提升。每天天不亮就開始體能訓練,然后是魂力控制、實戰技巧,甚至包括野外生存。裴星際教學嚴苛,一個動作不到位就要重復上百遍,但他也會在沈北婉精疲力竭時遞上一瓶水,或是在她摔倒前及時扶住她。
一個月后的深夜,沈北婉在宿舍里輾轉反側。明天是她第一次參加學院月度考核,雖然胡列娜保證只是走個形式,但她依然緊張得睡不著。
窗外月光如水,她索性起身,悄悄溜到訓練場加練。午夜時分的訓練場空無一人,銀月高懸,為一切蒙上朦朧的面紗。
沈北婉召喚出生命古樹,嘗試著將魂力注入每一根枝條。這是她最近領悟的技巧——通過精細控制,可以讓枝條按照不同軌跡攻擊,而不是簡單的直線纏繞。
“這么晚還不睡?“
裴星際的聲音嚇得她差點跳起來。轉頭看去,他不知何時出現在場邊,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睡不著。“沈北婉收回武魂,“你怎么在這?“
“巡邏。“裴星際走到月光下,銀輝為他冷峻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邊,“明天的考核不用緊張,以你現在的水平,通過初級考核綽綽有余。“
沈北婉苦笑:“所有人都等著看我的笑話。“
“那就讓他們閉嘴。“裴星際突然伸手,一縷銀光從他指尖流出,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看好了,這才是生命纏繞的正確用法。“
銀光如活物般纏繞上遠處的木樁,不是簡單的捆綁,而是形成了一種精妙的網狀結構,每個節點都閃爍著微光。
“控制系魂技的精髓在于變化。“他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同樣的魂力,不同的運用方式,效果天差地別。“
沈北婉專注地看著,嘗試模仿他的動作。但當她釋放魂力時,生命古樹突然失控般瘋長,銀色枝條不受控制地向四周蔓延,甚至纏上了她的身體。
“放松!“裴星際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的情緒影響了武魂!“
他的手掌冰涼而有力,奇異的是一接觸到他,暴走的魂力就開始平息。更奇怪的是,兩人接觸的地方泛起微光,沈北婉手腕上的紋章與裴星際手腕上一個相似的紋章同時亮起。
“這是……“沈北婉驚訝地看著兩個相互呼應的紋章。
裴星際猛地松開手,光芒立刻消失:“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考核。“
他轉身離去,速度快得近乎逃跑。沈北婉撫摸著手腕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溫熱,心中的疑問更多了。
第二天的考核出乎所有人意料。沈北婉不僅輕松通過初級考核,還在胡列娜的鼓勵下挑戰了中級考核。當她用生命纏繞同時控制住三個移動靶標時,連最苛刻的教官都點頭贊許。
“不錯嘛。“紅發男孩焱靠在墻邊冷笑,“看來圣女大人沒少給你開小灶。“
沈北婉懶得理他,正準備離開,焱卻突然釋放武魂,一只火焰領主虛影在他身后浮現。
“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一團火球直奔沈北婉面門。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色屏障擋在她面前。裴星際不知何時出現在場邊,臉色陰沉如水。
“學院禁止私斗。“他冷冷地說,“焱,你想去禁閉室嗎?“
焱悻悻地收回武魂:“只是玩玩而已。“他瞪了沈北婉一眼,轉身離去。
“謝謝。“沈北婉小聲道。
裴星際沒有回應,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包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讓沈北婉心跳加速。
考核結束后,沈北婉被召見到教皇殿。比比東高坐在寶座上,紫金權杖在手中輕輕轉動。
“進步很快。“她淡淡道,“看來裴星際教得不錯。“
沈北婉低頭行禮,不敢多言。
“從明天開始,你將與黃金一代一起訓練。“比比東的話如同一道驚雷,“胡列娜、邪月、焱,他們都是武魂殿的未來,你要多向他們學習。“
“是,陛下。“
比比東突然從寶座上走下來,長袍拖曳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她抬起沈北婉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記住,孩子,武魂殿給了你新生。不要辜負這份恩情。“
沈北婉感到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我明白。“
走出教皇殿時,夕陽正好照在那尊六翼天使雕像上,為它鍍上一層血色。沈北婉不自覺地摸了摸手腕上的紋章,那里正隱隱發熱,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遠處,裴星際站在臺階下等她,銀灰色的眸子在夕陽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沈北婉突然有種預感,她的命運,正與這個神秘的少年,以及手腕上那個星辰紋章,越來越緊密地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