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太平。
鎮外
影十一帶領的這一隊暗衛已經死傷大半。按照令主的吩咐,留了一個人在客棧暗地里看顧張三娘母女,其余人守在鎮子周圍,清理后面的追兵,但人來的比他們想象的更多。滿地的尸體昭示著戰斗的慘烈。
溫白炘決心置自己親妹妹于死地,派出來不少殺手,除了他自己府上的暗衛死士,還有許多重金從江湖上找來的殺手。
敵眾我寡,影十一心里清楚自己這一隊人馬只怕很難擋住這么多敵人,但無論如何,令主有令,自當傾盡全力。
眼見影十一他們戰力耗盡,那群殺手們下手更加狠辣,正要覆沒這幫攔路的家伙,卻后背遭襲,一時間死了不少好手。
來的是七隊跟九隊,一時間情勢逆轉,很快,這片戰場上只剩七隊的人還站著。
“你們怎么來了,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陛下本來讓我們來找長寧公主,找到后就都留下,后得知昭令主也在,讓我們都留下聽令主的吩咐。”回答他的是個女子,是七隊的影七。
“令主呢?”影九問道。
“跟長寧公主一起住在鎮上的醫館里。”
影九帶人暫時留下,打掃戰場。收斂完死去同伴的尸體。開始檢查那幫殺手的尸體,除了少數幾個溫白炘手下的暗衛死士,大部分是江湖人士。搜集完有用的信息,影九帶著人一塊兒進了鎮子。
鎮內和春堂
醫館內的眾人被李淮生的到來攪得毫無睡意。“撲通”一聲,有人翻墻摔進了院子里,溫白月和溫明昭出來查看情況。
“喲,受傷了還翻墻啊。”楊大夫帶著一肚子火氣走出房門,血腥味讓她火氣更盛,隨手抄起一塊石頭準備砸過去。
“住手。”溫明昭及時出聲阻止了楊大夫。
“啊!”楊大夫被溫明昭嚇了一跳,手里的石塊沒拿穩砸到了自己的腳。
“是我的人。”溫明昭上前扶起來人,沖楊大夫說道,“過來救人。”
來人是留在客棧的影衛帶著張三娘一起,影衛雖然傷的不輕但好在都是皮外傷,但張三娘的傷勢不容樂觀。
把人帶進屋里,才發現張三娘被人一刀貫穿了胸口,此刻只剩一口氣吊著,看到溫明昭與溫白月頓時激動不已,將手中緊攥著的東西塞到溫白月手上:“姑娘,求你們救救春風,她被人擄走了。”話落,再也沒了氣息。
楊大夫取出銀針,試圖救人,片刻后,也只能搖頭,張三娘傷的太重,不治身亡。
張三娘最后留下的東西是一塊祥云玉佩,不是什么好料子,刻著“李”字。當時,張三娘帶著春風已經入睡,幾個蒙面人突然闖進客棧房間,張三娘從睡夢中驚醒,眼見一伙兒賊人直沖還在床上睡著的春風而去。顧不得許多,張三娘奮起反抗,在與歹人纏斗的過程中抓住了那人腰間的玉佩,影衛聽到動靜趕來,他身手雖好,但雙拳難敵四手,被三名歹徒纏住,另外兩人重傷張三娘后帶著春風離去,那三人見同伙已經離開,也跟著逃遠。
“李?今晚的事恐怕跟那個李淮生脫不了干系。”楊大夫認出那玉佩是李家的東西。
聽到跟李淮生有關,溫白月內心被愧疚填滿,那人是沖她來的,張三娘跟春風遇到的禍事是她帶來的。溫白月覺得自己是個災星,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身邊的護衛皆是為了保護她而死,如今張三娘慘死,春風被歹人擄走,一切災禍的根源都是她。
相比起溫白月滿心的愧疚與自責,溫明昭心里更多一團怒火。
“召集七殺。”沉默許久,溫明昭開口道。
影衛吹響特制的竹哨,影七等人聽到動靜立刻向醫館聚攏,影七影九影十一來到院內,其他人在周圍待命。
“影七。”
“影九。”
“影十一。”
“見過令主,長寧公主。”
“受傷了?怎么回事?”看影十一身上帶著血,氣息也弱于另外兩人,溫明昭問道。
“回令主,我等于鎮外五里處與一群殺手交上手了。”
“傷亡如何。”怎么就追過來了啊。
“十一隊損失過半,還活著的人也都受了傷。”
來的殺手比想象的人多,這秋塘鎮不能再久留,但那個李淮生,一定要解決。
溫明昭令受傷的影衛來醫館包扎治療,原本因著她與溫白月在此,影衛們不敢擅自闖進醫館,有這道命令才互相攙扶著進來。楊大夫忙了半宿,才安置好這些人,好在影衛們自身多少也懂些外傷醫治的法子,否則把楊大夫劈兩半人手也不夠用。
李家
李家在鎮西,李哲王玉倩夫婦膝下只有兩個孩子,長子李佑生,次子李淮生。
“是誰?”王玉倩從睡夢中驚醒,自從兩年前兒子李淮生落水之后,她總是難以安眠,時常夜半驚醒。
“醒了?”一道女聲傳來,王玉倩扭頭,只見兩名女子正坐在自己房間里喝著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自己的丈夫李哲仍在酣睡,毫無察覺。
“別害怕,我們不是來殺人的,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們,問清楚我們就走,你要是實在害怕,可以把你丈夫叫醒。”
“你,你們要問什么?”王玉倩本來心里害怕至極,聽到對方這么說,稍稍安定了兩分,顫抖著伸手推醒李哲。
李哲從睡夢中醒來,下意識伸手安撫妻子,卻見妻子滿臉恐懼盯著別處,心里一驚,睡意散盡,轉頭順著妻子的目光看去,竟有兩個陌生的女人出現在自己房間。
“兩位姑娘深夜前來,可有什么事情?”李哲心里的恐懼不比妻子少多少,但還是強裝裝鎮定,一面與這兩個不速之客交涉一面安撫妻子。
“這是你們李家的東西吧。”溫白月把那枚染血的玉佩扔給李哲。
“這東西?”李哲拿起玉佩仔細端詳,上面的血跡讓他感到不安,一旁的王玉倩看到血跡更是恐懼萬分。
“這是我兒淮生的東西,可是有什么誤會。”李家原本沒這東西,這兩年家里的產業逐漸移交給李淮生打理后,他找人做了一批這樣的玉佩,給予身邊心腹。
“淮生,他不是淮生,他不是我的淮生。”聽到這個名字,王玉倩頓時激動不已。
“二位見諒,老妻在兩年前受到驚嚇,得了癔癥,還望兩位姑娘莫怪,有什么事在下一力承擔。”李哲見妻子又發了病,連忙賠罪,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姑娘什么來路,但深夜闖進來還帶著刀劍,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為什么說不是你的兒子?”溫明昭沒有理會李哲,只看向王玉倩。
“他不是我的淮生,我的淮生兩年前淹死了,他淹死了,這不是我的孩子。”說著,王玉倩掩面痛哭。別人都說李淮生當年死里逃生后開了竅,不再混日子,只有她知道,救回來的不是她的孩子,活過來的只有那一具尸體。
“他怎么不是淮生,孩子身上的胎記傷痕你也都看過,他就是淮生啊。”李哲兩年里不止一次聽妻子說過這話,不是沒懷疑孩子被人冒充,可他身上的胎記傷痕只有他們兩口子和孩子本人知道,不可能被人假冒,至于性格有變化,經歷一場生死,孩子開了竅是好事啊。
“他人在哪?”溫白月沒有耐心聽他們爭論,只想早點把春風救回來。
“他不在這府里住,他在鎮外另建了一座宅子,平日里多在那兒住。”
“我們走吧。”兩人離開。
“令主,長寧公主,沒有。”影七帶著人把李府翻了個底朝天,沒有李淮生和春風的影子。
“盯緊李府的人。”
“是,令主。”
“你怎么看?”溫明昭問道。
“李家其他人或許真的不知道李淮生做的事,但為什么李夫人一口咬定那不是李淮生?”李夫人與李哲對李淮生的身份各執一詞,誰對誰錯還真不好說。
“他們的兒子李淮生已經死了,這個李淮生是占了他肉身的一縷游魂。”
“這怎么可能,便是再離奇詭異的畫本子也不曾有過這樣事情。”
“這個世界里可能還有很多這樣的外來者,他帶來的那張圖紙上的東西,至少要過幾百年才有可能在這個世界上被制造出來。”
鎮外秋塘山
李淮生在這山腳下建了一座比李家宅院大三倍的宅子。
“宿主,是否確認兌換?”
“確認兌換。”
李淮生穿越過來兩年了,在他原本所處的現代社會,他是個被判處無期徒刑的罪犯,在他以為這一輩也就在鐵窗里度過的時候,一個系統找上了他。系統說,可以帶他離開監獄,去往另外一個世界,但是要他舍棄一切。于他而言,他的一切也只剩一副肉體了,舍棄一切是很容易的事情。
系統帶他過來時真正的李淮生還活著,系統強行驅逐了李淮生的靈魂讓他住進了這副軀體。這兩年,他利用現代人的知識和眼界,一步步接手壯大李家家業,并收攏了一批能人為心腹。
這兩年,他的野心一步步壯大,當他得知姜國的掌權者是個女人時,他的欲望更加膨脹,一個女人能坐皇位,他為什么不能。系統告訴他,那個位置只有身負氣運之人能得到,他自己沒有,卻可以搶別人的。長寧公主身為皇女,此時落難,正是搶奪氣運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