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優精神萎靡地坐在迦南的腿上，雙手抱著迦南不肯松開一點。
“怎么樣？還難受嗎？”迦南看著聶優的小臉。
自從來到他這里，小崽子似乎臉都瘦了些。
迦南抿唇。
“爸爸，柚柚好多了。”聶優伸手摸著迦南的下巴，“爸爸不要擔心，柚柚很快就會好了！”
“嗯。”迦南應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柚柚！”
聶優聽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眼神閃動著激動，“管家爺爺！”
“柚柚，你沒事吧？”于仲看著聶優額頭上貼著退熱貼，很是心疼。
聶優搖頭，“沒事~”
隨后，她又低下頭，低落地說道：“對不起，管家爺爺，讓你擔心了?！?/p>
“不是柚柚的錯?！庇谥俅葠鄣乜粗檭?。
他看向迦南，恭敬地喊了一聲：“大人您好，我曾經是柚柚家的管家，于仲……”
迦南昨天已經從胡玉口中知道了于仲的身份，輕輕頷首，“你好。”
“這幾天麻煩大人了?！庇谥佥p聲說道。
“柚柚的先祖與我有因果，照顧她，是我應該的?！?/p>
于仲小心的觀察迦南，沒有發現迦南討厭聶優，心里放松了些，“那我就可以放心把柚柚交給您了……”
雖然他也很舍不得柚柚，但他如今是護不住柚柚的。
放心？
迦南看了聶優一眼。
聶優到現在因為自己，都已經進了三次醫院，于仲卻說放心把聶優交給自己？
迦南心中輕嘲一聲，于仲是以為自己會一直養著小崽子嗎？
但他可沒有想過。
等找到了合適的家庭，他自然就會把小崽子送走。
于仲既然是聶優曾經的管家，那到時候，他頂多告訴于仲聶優的去處。
以后于仲想探望聶優，就去找聶優的新家庭吧。
“大人，你怎么在這里？”
虎極有些吃驚。
來到醫院后，他就發現，這里似乎有迦南的氣息。
“小崽子生病了。”迦南瞥了他一眼。
難道沒看見小崽子現在的樣子嗎？
“你又為什么在這里？”
虎極神情帶著一絲復雜，將目光轉向于仲，“我，是找他的。”
“你……跟我出來吧?！?/p>
他可不想當著老大和小崽子的面動粗。
于仲看著他，肩膀一垮，眼睛似乎灰敗下去，“我知道了。”
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一天了。
于仲目光帶著幾分痛苦，“大人，柚柚就麻煩您了?！?/p>
聶優看了看虎極，看了看于仲，揪住迦南的衣服，有些不安，“叔叔……管家爺爺是做錯了什么事情嗎？”
“……”虎極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也沒有想到，那個盜取了許多藏品的妖，竟然跟小幼崽還有點關系。
“叔叔，管家爺爺是個好人，不要傷害他，好不好？”聶優紅著眼睛，“爺爺會、會改的！”
“爺爺還要照顧小哥哥……”
于仲雙唇顫抖，不禁掩面。
“柚柚，放心，爺爺不會有事的。”于仲強顏歡笑，摸了摸聶優的臉，“爺爺就是有些事情要跟這個叔叔說，只要說清楚，就好了。”
“真的嗎？”聶優順勢抓住于仲粗糙的手，眼神擔憂地看向虎極。
“……對，說清楚就好了！”虎極配合地笑了笑，安慰小家伙，“不用擔心。”
“好！那管家爺爺以后要再來看柚柚哦！”聶優松開于仲的手。
“會的……”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于仲斂眸，轉身跟著虎極離開了醫院。
咔。
于仲被銬在椅子上，面前是特殊管理局的隊長和齊正安，以及將他帶回來的虎極。
“我都認?！庇谥俚拖骂^。
虎極坐在一邊，拿著一個黑色的保溫杯。
他吸溜地喝了一口熱水，“我已經調查過了你，你收養了個人類孩子?！?/p>
于仲抬頭，眼神中彌漫著復雜的情緒，“是?！?/p>
“那個孩子身體不好，還有心臟??？”虎極雖為疑問，但語言之間都是肯定。
“你偷這么多藏品是為什么？”對于這點，虎極就不明白了。
“為了給你收養的孩子出醫療費？”
“可是，我查過你的賬戶，你手里根本就沒有這些錢，而且我們也沒有找到你偷走的藏品?！?/p>
虎極靠在椅子上，“你偷的東西去哪了？”
于仲沉默，除了承認東西是他偷走的外，其余的一聲也不吭。
齊正安砰的一下拍響了審訊桌，“你說還是不說？你要是不說，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虎極瞥了他一眼，這小子，年紀輕輕，口氣倒是不小。
“齊正安！”隊長瞪了他一眼。
妖族豈是隨便威脅幾句就能松口？
“隊長……我也是為了能早點結案……”一個犯錯的妖，何必這樣客氣。
隊長不理他，看向于仲，“我們已經調查了你，你身邊并沒有什么朋友，你最看重的，只有你收養的人類孩子?！?/p>
“我是否可以大膽猜測，是有人利用你收養的那個孩子，威脅了你，讓你幫他做這些事？”
一個活了這么多年的妖，要那些死物干什么？又不能提升修為。
如今還能活在人類世界的妖，能有幾個是過得窮困潦倒的？那些藏品，或許比他們這些妖還年輕。
“你們不用問了，直接處理我吧……”于仲什么也不肯說。
“你這個妖怪怎么油鹽不進??！”齊正安皺眉，“要是有人用那個孩子威脅你，你跟我們說，既然你收養的是人類，我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你難道相信背后的人會幫你照顧孩子嗎？”
于仲還是一言不發。
“你是跟人簽訂了妖族的契約吧。”虎極嗤笑一聲。
作為妖，自然會有點手段。
比如跟人簽訂一個契約，如果沒有做到，必然會付出代價。
于仲的眸子動了動。
“契約？”隊長思索一番，這個他好像聽說過。
人與妖、與鬼都能簽訂特殊的契約，必須雙方發自內心的自愿，而一旦違背，就會遭反噬。
只不過……
隊長也是個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有些東西，看得比別人要清楚。
“你確定這個契約一定能達到你所想的成效嗎？”隊長看向于仲，“你難道不知道，人類最喜歡的，就是鉆空子嗎？”
于仲一怔，抬眸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