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動的爐火烤暖了蒙古包里的空氣,格木日老叔家并沒有多的客房,只能讓我暫居到這個蒙古內(nèi)。
蒙古包不大也不小,彌漫著沙子淡淡的干澀味,對于一個人來說顯得十分寬敞。
“塔娜……塔娜…”
躺在鐵皮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嬸子的一番話讓我不斷搜索記憶中的那個名字,我記得前面應(yīng)該還有兩個字,可費盡心力卻也想不起來。溫熱的空氣讓酒的威力被充分激發(fā),爐火,墻上的羊皮,床邊的桌子,漸漸的都化作了一個個光點,朦朧中我好像看見太陽又從地平線上浮起,露著半個身子把天染的血紅。鐵皮屋出現(xiàn)在了身后,眼前又是一望無風(fēng)的大漠。
“集裝箱房點位注意,車輛馬上到達,注意周圍情況,完畢。“
“集裝箱房收到,周圍無異常情況,完畢。“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四月份,但傍晚的草原依舊寒冷,四處走動也帶不來多少熱量,我現(xiàn)在就想等車過之后躲入身后的箱房,來回一回血,暖一暖身子。
百無聊賴的我爬上一處土包,環(huán)視著這看起來毫無生機的大地,就是這個地方,我已經(jīng)為此投入了一年的青春,而在我又將面臨走留的問題。說實話,我并不想繼續(xù)在這里,我還年輕,有大把的時光等待我去探索發(fā)現(xiàn)。我想盡可能多的自由,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每當我因為美好的幻想而下定決心時,現(xiàn)實又無情的給我迎頭痛擊,出去也是一樣的堅難,我既害怕被這里的黃沙埋沒掉日子,又擔心離開后的無所適從與孤獨……
正當我造化弄人,身不由己時,我聽見一聲馬啼,長久來的訓(xùn)練讓我迅速找到了聲音的方向,在地平線上奔馳的黑影,帶著拖起的煙塵,被我攔了下來。
“老鄉(xiāng)。”
高大的馬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帽子下的人臉
“現(xiàn)在這段路,暫時不讓通行,還請您下馬,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同志啊!”
一陣女聲從馬背上傳出,這倒讓我有了幾分驚訝。
“我家離這不遠,能通融一下嗎?“
“不好意思,老鄉(xiāng),上面有規(guī)定,我們也只好執(zhí)行了!還請您在旁邊歇一歇!”
“好吧,你們工作也不容易!”
馬背上的黑影輕輕一躍,在地上抖著身上的灰塵。借著天邊微弱的殘光,我看清了她大致的模樣。藏青色的袍子裹在最外面,袍邊有乳白色的羊毛外露,袍子下面藏著一條灰色的褲子,直直地向下,看起來十分干練。
草原的日落很快,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容貌,幾乎在一瞬間,太陽淹沒在地平線以下,大地迎來了黑暗。
“老鄉(xiāng),你先去那邊的屋子里避一避吧。外面天很冷!“
“好的,什么時候可以走了麻煩說一聲!”
“沒問題,老鄉(xiāng),你先去休息吧!”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間流逝,亦如我匆匆過去的一年一樣,月亮也匆匆的來到了我的頭頂,草原的夜晚已經(jīng)達到了最冷的時候,我的體溫似乎已經(jīng)壓制不住從地里冒出的寒氣。
“去廂房里面躲一躲吧,再這么下去會生病的!”
我的腦海里不斷冒出這個想法,如果在平時我肯定早就已經(jīng)躲進去了,可現(xiàn)在不一樣,有一個女同志在那里。
“再忍一忍吧,馬上就過去了!”
似乎是聽到我決心要同寒冷作斗爭,本來風(fēng)平浪靜的草原竟刮起來一陣陣寒風(fēng)。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經(jīng)歷一番艱苦卓絕的思想斗爭,我最終我還是向天氣妥協(xié)了。
“只是一起休息一下,沒什么的,老鄉(xiāng)應(yīng)該也會體諒的!”
我邁著被凍僵的雙腿,艱難的向板房挪動,一開始我以為這只是一次平常的人,可沒想到他最終卻影響了我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