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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木棉烽火

第六章江城諜影

第六章(第一幕)

長江南岸的蘆葦蕩在暴雨中起伏,像一片被血水浸透的灰綠色海洋。林硯秋趴在木船上,古琴盒用破軍裝裹著,斷弦穿過掌心的傷口,將密卷與她的血肉連在一起。老陳劃槳的動作越來越慢,船尾拖出的血痕在江面畫出蜿蜒的紅線。

“老陳,你歇會兒?!八肷焓纸舆^船槳,卻因失血過多眼前發黑。三天前在糖廠廢墟里,老陳替她擋了一槍,子彈穿透右肩,此刻紗布已經變成紫黑色。

“別管我?!袄详愡鲆豢趲а耐倌?,“過了江就是蕪湖游擊區,那兒有咱們的人...“他忽然劇烈咳嗽,血沫濺在船幫上,“硯秋同志,顧站長臨走前說...說讓你把密卷直接交給延安來的同志,別信國民黨的人?!?/p>

林硯秋點頭,指尖摩挲著古琴上的斷紋。顧承澤的字條還藏在袖口,血字被雨水暈開,卻依然清晰:“找代號「銀杏」的人,接頭暗號:木棉花開時,長江水倒流?!八ь^看向北岸,南京城的火光仍未熄滅,佐藤弘毅的軍靴聲仿佛還在耳邊。

木船突然撞上淺灘,老陳踉蹌著跌倒在蘆葦叢里。林硯秋掙扎著拖起古琴,卻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引擎聲——是日軍的巡邏艇,探照燈的光柱正在掃過江面。

“快躲起來!“老陳拽著她鉆進蘆葦深處,卻因動作太大扯動傷口,悶哼一聲栽倒。林硯秋撲過去按住他的肩膀,看見日軍艇上的櫻花旗在暴雨中獵獵作響,艇長拿起擴音器:“前方蘆葦蕩有支那諜報員,活捉「木棉」者,賞黃金五十兩!“

冷汗混著雨水滑進衣領,林硯秋摸出藏在蘆葦里的匕首。老陳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帶著密卷走,我...我來引開他們?!?/p>

“不行!“她想搖頭,卻看見老陳眼底的決絕——那是和顧承澤一樣的眼神,帶著必死的覺悟。

“還記得顧站長怎么教你的嗎?“老陳扯下袖口的藍布補丁,塞到她手里,“諜報員的第一條守則:任務重于生命。“

引擎聲越來越近,林硯秋咬咬牙,將古琴塞進蘆葦深處,用淤泥蓋住。老陳沖她點點頭,抓起塊石頭沖進雨幕,日軍艇上的槍響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蘆葦迷宮里。

她在泥濘中爬了三步,指尖觸到古琴的流蘇,卻在這時聽見另一種槍聲——不是日軍的三八大蓋,而是國民黨軍統的美式M1911。

“林硯秋!“熟悉的聲音穿透雨幕,周鴻遠的將官服沾滿泥漿,手里的槍還在冒煙,“跟我走,我帶你去重慶?!?/p>

林硯秋猛地轉身,匕首已經握在掌心。周鴻遠的左胸纏著繃帶,正是她在南京城替他包扎的位置,勛章不知何時不見了,露出里面的國民黨中將肩章。

“你怎么在這兒?“她后退半步,踩斷一根蘆葦,發出清脆的響。

“我說過會幫你活著離開南京?!爸茗欉h抬手示意沒有敵意,槍口卻始終指著她身后的蘆葦蕩,“日軍在江面布了水雷,只有我的人能帶你穿過封鎖線?!?/p>

遠處傳來老陳的怒罵聲,緊接著是日軍的槍響。林硯秋的指甲掐進掌心,斷弦的傷口再次滲血,她忽然想起顧承澤的警告:“周鴻遠是國民黨的人,他的槍口隨時可能轉向?!?/p>

“密卷呢?“周鴻遠忽然逼近,眼神掃過她腰間的古琴,“我知道你帶著「木棉」的密卷,交給我,我保證送你去安全的地方?!?/p>

蘆葦深處傳來引擎聲,林硯秋知道,老陳已經犧牲了。她抬頭看向周鴻遠,發現他的瞳孔在探照燈下泛著微光,像極了南京城破那天,他在中山陵替她擋住子彈時的眼神。

“先帶我去見你的人。“她握緊古琴,“否則我寧死也不會交出密卷。“

周鴻遠挑眉,忽然笑了,伸手替她拂開額前的濕發,動作輕得像在安撫受驚的鹿:“聰明人就該合作——跟我來,我的副官在南岸等著?!?/p>

穿過蘆葦蕩時,林硯秋聽見身后傳來微弱的呻吟——是老陳的聲音。她猛地轉身,卻被周鴻遠拽住胳膊:“來不及了,再不走連你也要死!“

“放開我!“她揮拳砸向他的傷處,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樹上。周鴻遠的呼吸灼熱,混著雨水滴在她臉上:“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顧承澤已經死了,現在能救你的只有我!“

這句話像子彈擊穿心臟,林硯秋瞬間泄了力。顧承澤的臉在眼前閃過,他最后微笑的樣子,和此刻周鴻遠眼底的焦急重疊在一起。她忽然發現,這個國民黨軍官的眼里,竟有和顧承澤一樣的光。

“好,我跟你走。“她低頭避開他的眼神,“但你要答應我,替老陳報仇?!?/p>

周鴻遠松開手,從口袋里摸出塊巧克力塞進她掌心:“先吃點東西,前面還有硬仗要打?!?/p>

巧克力的甜膩混著血腥味,林硯秋咬下第一口時,聽見南岸傳來密集的槍聲。周鴻遠拽著她沖向江邊,軍用吉普的車燈刺破雨幕,車身上的國民黨徽章在雨中泛著冷光。

“上車!“副官打開車門,林硯秋卻在低頭時看見車座上的文件——《新四軍皖南防區部署圖》,標注著紅色的進攻箭頭。

“這是...“她抬頭看向周鴻遠,卻發現他已經掏出手槍抵住她后腰。

“抱歉,林小姐。“他的聲音里帶著歉意,卻沒有一絲動搖,“戴老板要的是「木棉」的密卷,至于你...可以死在去重慶的路上。“

引擎轟鳴聲中,林硯秋感覺冰冷的槍口抵住自己太陽穴。她想起顧承澤的字條,想起老陳用生命換來的逃生機會,忽然笑了——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終于看清了這個亂世里,最真實的人性。

“周鴻遠,你知道「木棉」為什么能在戰火中綻放嗎?“她轉頭看向他,雨水順著睫毛滴落,“因為它的根,永遠扎在最黑暗的泥土里?!?/p>

槍響的瞬間,她猛地撞向車門,古琴盒重重磕在他手腕上。周鴻遠的子彈擦過她耳際,擊碎了后車窗的玻璃。車外的蘆葦蕩里,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槍聲——不是日軍,而是新四軍的沖鋒號。

“是游擊隊!“副官大喊,“長官,我們被包圍了!“

周鴻遠咒罵著踩下油門,卻在這時,一顆迫擊炮彈在車前爆炸。林硯秋被氣浪掀出車外,古琴盒摔在泥濘中,斷弦彈出,正巧勾住周鴻遠的皮帶。她抬頭,看見他眼里閃過掙扎,最終掏出張紙條扔給她:“去蕪湖天主教堂,找神父拿通行證——別死在半路上,否則密卷就沒意義了?!?/p>

吉普車在暴雨中遠去,林硯秋攥著紙條,看見上面用鋼筆寫著:“木棉向陽開,烽火照初心。“這是顧承澤的筆跡,卻署著周鴻遠的名字。遠處的蘆葦蕩里,游擊隊員的紅旗正在逼近,她摸出古琴里的密卷,發現邊緣染著周鴻遠的血,紅得像即將綻放的木棉花。

下幕預告:

林硯秋在蕪湖天主教堂與「銀杏」接頭,卻發現神父竟是日軍臥底。周鴻遠的紙條引她入陷阱,古琴密卷險遭搶奪,千鈞一發之際,老陳“死而復生“帶游擊隊趕到,揭露周鴻遠“雙面間諜“身份。

第六章江城諜影(第二幕)

蕪湖天主教堂的彩窗在暴雨中碎成斑斕的光斑,林硯秋踩著積水走進教堂,古琴盒上的斷弦還滴著泥漿。神父正在祭壇前擦拭十字架,黑色長袍下擺沾著可疑的泥點——那是南京糖廠廢墟特有的紅土。

“父、神父,我來告解?!八桃夥跑浡曇?,指尖按住古琴上的斷紋——那里藏著顧承澤給的銅哨。

神父轉身時,林硯秋看見他左手虎口的灼傷——與佐藤弘毅在糖廠爆炸時的傷口一模一樣。圣經在她掌心發燙,那是老陳用鮮血寫下的警告:“教堂有詐“。

“孩子,靠近些?!吧窀傅睦≌Z帶著濃重的大阪口音,手指在胸前畫十字時,袖口露出櫻花紋樣的刺青。

林硯秋向前半步,古琴盒突然發出輕響。神父的目光猛地落在琴身上,她這才驚覺斷弦上還纏著周鴻遠的皮帶碎片,皮革邊緣有“支那派遣軍“的燙金印記。

“你是...「木棉」?“神父的英語突然變得流利,從祭壇下抽出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槍,“交出密卷,我送你去見你的「雪松」同志?!?/p>

祭壇后的陰影里,走出兩個穿修士服的日軍特務,槍口對準她眉心。林硯秋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告解室,聽見里面傳來微弱的摩斯碼敲擊聲——三長兩短,是地下黨的緊急信號。

“神父閣下,“她握緊古琴,斷弦在掌心繃直如刀,“您聽過《將軍令》嗎?那是專門送魔鬼下地獄的曲子。“

神父挑眉,槍聲幾乎同時響起。林硯秋側身撞進告解室,子彈擦著她耳際射進彩窗,碎玻璃濺在古琴上,映出她蒼白卻堅定的臉。告解室里的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塞給她一枚手榴彈——是老陳,他的右肩纏著新鮮的繃帶,卻沖她眨眨眼:“硯秋同志,還記得怎么用這玩意嗎?“

“老陳?你不是...“

“假死可是諜報員的必修課。“老陳扯掉臉上的血漿包,露出真實的胡茬,“顧站長說過,周鴻遠的字條能信一半,剩下的得用腦子想。“

祭壇傳來神父的怒吼:“快抓住她!密卷里有731部隊的坐標!“

林硯秋拽開手榴彈拉環,扔進祭壇下的火藥桶。老陳趁機撞開側門,兩人滾進教堂后院的菜園。暴雨中,她看見老陳腰間別著的駁殼槍,槍柄刻著“顧“字——那是顧承澤的配槍。

“拿著?!袄详悓屓M她手里,“顧站長臨終前說,你比我更需要這個。“

遠處傳來日軍的腳步聲,林硯秋摸出周鴻遠的紙條,借閃電的光重新審視:“木棉向陽開,烽火照初心“。筆跡確實是顧承澤的,卻在“初“字的折筆處多了個小點——那是地下黨“危險“的暗號。

“老陳,周鴻遠是雙面間諜?!八站o駁殼槍,“他故意引我來教堂,想借日軍之手奪密卷?!?/p>

老陳點頭,從懷里掏出半張照片——是周鴻遠與佐藤弘毅在南京飯店的合影,兩人舉著酒杯,臉上帶著虛偽的笑。林硯秋感覺胃里翻涌,不是因為惡心,而是因為悲哀——在這個亂世,連真心都成了可以交易的籌碼。

“他有他的信仰,咱們有咱們的?!袄详惒亮瞬翗尶冢艾F在首要任務是把密卷送到武漢,那兒有咱們的人,代號「長江」?!?/p>

教堂的火焰沖天而起時,兩人已經混進難民隊伍。林硯秋低頭看著古琴上的彈孔,斷弦不知何時繃斷了第二根,露出里面卷著的密卷一角——那上面的櫻花徽章被血浸透,像極了顧承澤最后微笑時的唇色。

“老陳,“她忽然開口,“如果我死了,替我把古琴埋在紫金山下,那兒有顧站長種的木棉樹?!?/p>

“瞎說什么呢?!袄详愡丝跓熃z,“等打完這仗,咱們還要去延安看寶塔山呢——對了,你會唱《延安頌》嗎?顧站長生前總哼這調子。“

林硯秋搖頭,卻在難民隊伍里聽見有人低聲哼唱。她抬頭看向長江,江水在暴雨中逆流而上,像極了顧承澤說過的“木棉花開時,長江水倒流“。遠處的武漢城隱約可見,龜山電視塔的舊址上,日軍正在修建瞭望臺,塔吊上的太陽旗在風中扭曲成猙獰的鬼臉。

“硯秋同志,“老陳拽了拽她的衣袖,“看,是咱們的船?!?/p>

江心的貨船上,船工正在裝卸貨物,每箱貨物上都畫著隱蔽的蘆葦圖案——那是地下黨的運輸暗號。林硯秋摸出銅哨,對著江面吹出《將軍令》的前奏,貨船的煙囪突然噴出三次濃煙,回應著她的暗號。

“該上路了?!袄详惙鲋巧闲〈拔錆h的同志已經準備好了,這次咱們要去日軍指揮部,復制《武漢會戰作戰計劃》?!?/p>

林硯秋點頭,指尖撫過古琴上的斷紋。斷弦在江風中發出嗡鳴,像顧承澤在天之靈的低語。她知道,前方的路只會更艱險,但只要密卷在,木棉的火種就不會熄滅。

下幕預告:

林硯秋潛入武漢日軍指揮部,古琴斷弦竟與保險柜密碼共振。老陳引開巡邏兵時中彈,臨終前交出“長江“的接頭信物。周鴻遠突然現身,用槍指著她后背:“密卷給我,我帶你去見一個人?!皡s不知日軍監聽設備已鎖定他們的位置。

第六章江城諜影(第三幕)

武漢日軍華中派遣軍指揮部的花崗巖走廊里,林硯秋踩著高跟鞋,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響與心跳共振。她穿著從教會醫院順來的護士服,口罩遮住半張臉,古琴盒偽裝成醫藥箱,斷弦纏繞在食指上,像枚血色戒指。

“松本大夫讓我來取細菌戰樣本?!八萌照Z對門口的衛兵說,目光掃過對方領口的櫻花徽章——那是731部隊的標志。

衛兵皺眉,刺刀擋住去路:“證件?!?/p>

林硯秋打開醫藥箱,露出里面的培養皿,腐肉的惡臭混著酒精味撲面而來。衛兵下意識后退半步,她趁機遞上偽造的通行證,照片上的女人有著與她相似的眉形,卻帶著截然不同的冷漠。

“快點。“衛兵捏著鼻子揮手,“佐藤課長正在開會,別打擾到他?!?/p>

走廊盡頭的會議室傳來激烈的爭吵,林硯秋聽見“武漢會戰“、“波字8604部隊“的字眼。她閃進洗手間,鎖好門后,從古琴腹內取出微型照相機——鏡頭上還沾著南京的雨水,此刻卻要記錄新的罪惡。

保險柜位于指揮部長官辦公室,密碼鎖的轉盤上刻著櫻花紋樣。林硯秋摸出古琴斷弦,想起顧承澤的話:“日軍喜歡用音階當密碼,《櫻花謠》的前三個音符,往往是突破口?!八龑嘞屹N在轉盤上,輕輕撥動,鋼絲震顫的頻率與密碼鎖內部齒輪產生共振。

“mi、re、do...“她默念著音符,轉盤突然發出輕響,第三格鎖芯彈開。就在這時,走廊傳來老陳的咳嗽聲——這是約定的警報信號。她迅速將照相機對準作戰計劃,閃光燈亮起的瞬間,聽見老陳的怒吼:“鬼子們,嘗嘗爺爺的手榴彈!“

爆炸聲震得天花板掉灰,林硯秋抓起密卷沖向窗口。樓下的庭院里,老陳舉著燃燒的酒瓶沖向日軍車隊,他的右肩再次滲血,卻笑得像個頑童:“硯秋同志,快跑!“

“老陳!“她的呼喊被槍聲淹沒。老陳的身體晃了晃,卻仍用最后力氣拉開手榴彈拉環,與圍上來的日軍同歸于盡。林硯秋感覺心臟被撕裂般疼痛,手指深深摳進窗框,指甲斷裂的刺痛比不上眼底的灼燒。

“真是感人的場面?!爸茗欉h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槍口抵住她后腰,“不過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佐藤的部隊正在包圍這里?!?/p>

林硯秋轉身,看見他穿著日軍少佐軍裝,胸前掛著的不是國民黨勛章,而是日軍的“功四級金鵄勛章“。她握緊斷弦,卻發現他的槍口在顫抖,眼底有掙扎的光。

“你到底是誰?“她咬牙問。

周鴻遠伸手扯掉肩章,露出里面的國民黨中將徽章,徽章背面刻著“精忠報國“:“我是戴老板的人,但我更是中國人——現在沒時間解釋,跟我走,我知道密道?!?/p>

走廊傳來皮靴的奔跑聲,林硯秋聽見佐藤的怒吼:“封鎖所有出口,活捉「木棉」!“她看向老陳犧牲的方向,忽然將密卷塞進周鴻遠懷里:“你先走,我去引開他們?!?/p>

“別犯傻!“周鴻遠拽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老陳用命換的不是你的殉葬,是讓你把情報送出去!“

兩人沖進密道時,身后傳來保險柜爆炸的巨響。密道里彌漫著霉味,周鴻遠掏出打火機,火光照亮墻上的彈孔,竟與南京糖廠的自毀程序啟動鍵一模一樣。

“知道為什么帶你走這條路嗎?“他踢開擋路的骷髏,那是前清時期的囚犯骸骨,“因為日軍不知道,這條密道通向真正的「黑太陽計劃」實驗室。“

林硯秋的古琴盒突然發燙,斷弦自動繃直,指向密道深處。她想起父親密卷里的記載:“武漢日軍的細菌戰實驗室,藏在明代楚王府的地宮。“

“周鴻遠,“她停下腳步,“你早就知道密卷的內容,對嗎?“

他轉身,火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臉,胡茬里還沾著硝煙:“我知道731部隊在武漢的負責人是佐藤弘毅,知道他們要用鼠疫桿菌感染長江水源,更知道...“他頓了頓,聲音放輕,“知道你父親是被周鴻遠出賣的?!?/p>

林硯秋猛地抬頭,斷弦在掌心割出更深的傷口:“你說什么?“

“當年出賣「雪松」的叛徒,“周鴻遠掏出張泛黃的照片,上面是年輕時的他與佐藤舉杯,“是我的孿生哥哥,周鴻博?!?/p>

密道盡頭的石門突然打開,刺眼的白光照進來。林硯秋看見實驗室里的培養艙,里面漂浮著穿著旗袍的女性尸體,腳踝上拴著“木棉“字樣的鐵牌。佐藤弘毅站在中央,手里拿著她父親的密卷,嘴角叼著煙:“歡迎光臨,林小姐——還有,周鴻博少尉?!?/p>

周鴻遠的身體猛地繃緊,林硯秋這才驚覺他剛才用的是日語,而佐藤稱呼他為“周鴻博“。原來,真正的周鴻遠早已犧牲,眼前的人,是替兄贖罪的弟弟。

“佐藤,“周鴻遠的槍口轉向佐藤,“你以為用我哥哥的身份就能威脅我?“

佐藤鼓掌,身后的日軍舉起沖鋒槍:“可惜啊,你們來晚了——「黑太陽計劃」已經啟動,明天的長江,會變成支那軍民的墳場?!?/p>

林硯秋摸向古琴,卻發現斷弦不知何時繃斷了最后一根。周鴻遠突然推開她,子彈穿透他的肩膀,卻也引爆了他腰間的炸藥——那是老陳給他的手榴彈,他一直藏在軍裝里。

“走!“他的血濺在她臉上,“去武漢碼頭,找掛著星條旗的貨船,船長是共產黨的人!“

林硯秋爬向密道出口,聽見佐藤的笑聲越來越遠。她摸出老陳給的駁殼槍,卻在這時,看見周鴻遠舉起了雙手——不是投降,而是拉響了最后一枚手榴彈的拉環。

“告訴世人,“他的聲音穿過硝煙,“周鴻遠不是漢奸,周鴻博才是。“

爆炸的氣浪將她推出密道,落在長江邊的蘆葦叢里。遠處的碼頭燈火通明,掛著星條旗的貨船正在起錨。林硯秋摸出密卷,上面沾著周鴻遠的血,在月光下紅得像木棉花。她知道,這個亦正亦邪的男人,用生命洗清了家族的恥辱。

“同志,快上船!“貨船上的水手拋出纜繩,她看見對方袖口的藍布補丁——是地下黨的標志。

林硯秋握緊駁殼槍,回頭看向燃燒的日軍指揮部?;鸸庵校路鹂匆婎櫝袧?、老陳、周鴻遠的身影重疊,他們都在微笑,指向同一個方向——延安,那個照亮中國的紅星所在。

下幕預告:

林硯秋在貨船上與「長江」接頭,卻發現密卷缺失關鍵頁。日軍啟動“風號作戰“,武漢全城戒嚴搜捕「木棉」。接頭人竟是老陳的“孿生弟弟“,他掏出帶血的古琴斷弦:“這是老陳臨終前讓我交給你的...還有,周鴻遠的哥哥還活著?!?/p>

第六章江城諜影(第四幕)

長江的夜風裹著硝煙味,林硯秋趴在貨船甲板的纜繩堆里,聽著船頭水手用英語和日軍交涉。她懷里的密卷用周鴻遠的將官服包著,布料上還沾著他的體溫,此刻卻冷得像塊冰。

“船長,這是美國僑民的貨物!“水手長的武漢話帶著顫音,“大日本皇軍難道要搜查盟友的船?“

日軍少佐的軍靴在甲板上頓了頓,探照燈的光柱掃過林硯秋藏身的纜繩堆,在她臉上投下青白的光斑。她屏住呼吸,摸向腰間的駁殼槍,卻在這時聽見船艙里傳來熟悉的秦腔——是老陳常哼的《三滴血》選段。

“上來吧,同志。“沙啞的聲音從貨艙通風口傳來,帶著濃重的陜西口音,“日軍查完前艙就該來后艙了?!?/p>

林硯秋翻身鉆進通風口,腐木的霉味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貨艙深處,一個戴著氈帽的男人正在擦拭駁殼槍,帽檐下露出的左臉,竟與老陳一模一樣。

“你是...“她握緊槍柄,斷弦勒進掌心。

“老陳他弟,老陸。“男人抬頭,右眼下方有道與老陳對稱的疤痕,“代號「長江」,接你的班。“

林硯秋盯著他手里的古琴斷弦,那截鋼絲還沾著老陳的血:“我哥走前說,密卷缺了第17頁?!八麙亖韨€油紙包,里面是半張燒剩的紙片,“在日軍指揮部的壁爐里找到的,上面有「波字8604」的坐標?!?/p>

密卷在她掌心發燙,缺頁的邊緣還留著佐藤的指紋。林硯秋想起周鴻遠引爆手榴彈前的眼神,他看向她時,眼底映著實驗室里漂浮的“木棉“鐵牌,像極了父親被捕時的照片。

“周鴻遠...他哥哥還活著。“老陸突然開口,往槍管里壓子彈,“佐藤的副官,周鴻博,三個月前在重慶出現過?!?/p>

江面傳來日軍艇的引擎聲,林硯秋摸出老陳的駁殼槍,槍柄的“顧“字被她的血浸得發亮:“他為什么要幫佐藤?“

“因為恐懼。“老陸站起身,氈帽陰影遮住表情,“南京淪陷時,他親眼看見日軍砍斷孕婦的腿,從此認定中國必敗——但你哥不一樣,他到死都攥著這截斷弦,說要給你當「開棺鑰匙」?!?/p>

貨船突然劇烈顛簸,林硯秋撞在貨箱上,聽見甲板傳來日軍的咆哮:“給我搜!支那諜報員肯定藏在船上!“老陸拽著她躲進貨箱夾層,里面堆滿西藥箱,每箱都貼著“盤尼西林“標簽,卻在底部藏著《新華日報》。

“知道為什么選美國船嗎?“老陸掏出懷表,表蓋內側刻著“1937.7.7“,“美國人要運這批藥去延安,咱們搭的是「紅色諾亞方舟」?!?/p>

林硯秋點頭,指尖撫過藥箱上的紅星標記。貨艙外,日軍的刺刀正在撬開木箱,她聽見水手長用英語抗議,卻掩蓋不住內心的震顫——原來在這黑暗的世道,總有人在搭建諾亞方舟,哪怕方舟的木板上沾滿鮮血。

“有件事我沒告訴你?!袄详懞鋈粔旱吐曇?,“顧站長臨終前,留了封信給你?!?/p>

他摸出封被血水浸透的信,信封上的“硯秋“二字力透紙背。林硯秋的指尖發抖,不敢去接——她怕看見顧承澤的字跡,怕那上面的遺言會讓她潰不成軍。

“拿著?!袄详憣⑿湃M她口袋,“等打完這仗再看,現在——“他指了指頭頂的甲板,“該讓小日本嘗嘗「諾亞方舟」的厲害了?!?/p>

林硯秋摸出微型照相機,里面還存著日軍作戰計劃的照片。她將相機塞進藥箱夾層,斷弦纏繞在相機鏡頭上,像給這臺見證罪惡的機器戴上枷鎖。貨艙門被撞開的瞬間,她聽見老陸用陜西話大喊:“狗日的鬼子,爺爺這兒有你們要的「木棉」!“

子彈穿透貨箱時,林硯秋已經順著通風管道爬向船頭。她聽見老陸的駁殼槍連續擊發,夾雜著日軍的慘叫,忽然想起顧承澤說過的話:“每個諜報員都是獨行俠,但獨行俠的背后,永遠有千萬個同胞撐著?!?/p>

船頭的星條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林硯秋摸出顧承澤的信,借著月光看清第一句:“硯秋,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化作南京城的一縷煙...“淚水模糊了字跡,她迅速將信塞進衣領,轉身時,卻看見佐藤弘毅站在跳板上,手里拎著周鴻遠的將官帽。

“林小姐,咱們又見面了?!白籼俚能娧ゲ仍谒齽偛挪厣淼睦|繩上,“周鴻博少尉說,你手里有他哥哥的遺物——交出來,我讓你體面地死?!?/p>

林硯秋握緊駁殼槍,卻在這時,貨船的汽笛突然長鳴。老陸的笑聲從煙囪里傳來:“佐藤老狗!嘗嘗老子的「諾亞煙花」!“

甲板下傳來連續的爆炸,林硯秋被氣浪掀飛,落入長江的瞬間,她看見佐藤的臉因驚恐扭曲,看見貨船上的星條旗緩緩降下,露出下面藏著的五星紅旗。江水灌進口鼻前的最后一刻,她握緊了口袋里的信,知道這面紅旗,終將在華夏大地高高揚起。

下幕預告:

林硯秋被游擊隊救起,發現密卷缺頁竟藏著731部隊「人體實驗名單」。周鴻博以「國民黨特使」身份潛入重慶,老陸識破其陰謀,林硯秋偽裝成舞女接近,卻在舞池看見顧承澤「生前」用過的鋼筆在他口袋閃爍。

狂刀震九霄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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