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疃瑢е砜诘乃幫敕诺阶雷由希瑩?dān)憂地問道：“娘，你怎么了？”

“沒…沒事?！背Ｒ虦喩矶汲隽艘簧砝浜?。她機(jī)械般地從床邊柜子里拿出曬好的果干。

因為沒錢買糖，她用的是帶著甜味的甘草。

這法子她還提前問過郎中，確定不會與小姐喝的藥物相沖。

她手指顫抖著，聽到江綾月對她說：“是…常姨嗎？我…我還活著？”

常姨看著面色蒼白的江綾月，透過這張相似的面龐，想起了小姐臨死前的樣子。

她終究還是心軟了，彎下腰，扶起江綾月，讓她靠在自己懷中：“是啊，還活著……還活著就好?！?/p>

但她心里的念頭卻是百轉(zhuǎn)千回，是她看錯了嗎，剛才那冰冷的眼神不是昭和吧，她現(xiàn)在明明很正常，就像一個剛剛清醒過來的人。

郡守府某處

鄭明手中抓了只很是漂亮的矛隼，“世子，這次他們用來傳遞消息的東西還挺好，是只矛隼。難道是梟梟那邊的勢力嗎？很少見北晉有養(yǎng)這個的，還養(yǎng)得這么好?！?/p>

李臨安接過了那只矛隼。矛隼亂叫起來，想啄他的手，李臨安輕易躲了過去。他從小木筒里取出了一張紙條，隨后將矛隼關(guān)進(jìn)了籠子里。

將紙條舒展開，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沒寫。李臨安聞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藥香，問道：“這是從哪里抓到的？”

鄭明看了看身后的暗衛(wèi)，“這只矛隼是誰抓到的？”

“啟稟世子，是屬下?！币幻敌l(wèi)上前一步，“這是在城東常府抓到的。它似乎正要往咱們這邊飛，我就截了下來?！?/p>

李臨安瞬間明白了是誰放的。“放回去吧?！彼愿赖?，“之后這只再出現(xiàn)，也不必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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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城江家

“什么？已經(jīng)給月姐兒說好婚事了？”江老太太震驚地說道。

她早已沒了當(dāng)日的神氣，此刻神情疲憊不堪顯然是被她的小孫子折騰得不輕。那小子得知自己入不了國子監(jiān)，把整個江府都掀翻過來了。

“這不是好事嗎?老太太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來人是秦夫人身邊的一等女使云嫦。

她身穿鵝黃色外衫，內(nèi)搭白色襦裙，瞧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jì)，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guān)切。

提起這事，江老太太一股邪火直沖腦門，狠狠一拍桌子：“當(dāng)初你家主子，可是親口把國子監(jiān)的位置許給了我孫兒！這才叫我處處刁難那江綾月！如今倒好，你們轉(zhuǎn)眼就忘了？竟讓她那小姑子來哄騙于我！郡守夫人說得明明白白，國子監(jiān)已經(jīng)改制！我孫兒又不是皇親國戚，如何入學(xué)？”

云嫦眼珠飛快一轉(zhuǎn)，心中已有計較，面上卻堆起安撫的笑容：“老夫人息怒。我家夫人最是敬重長輩，這些年孝敬您的金銀細(xì)軟可曾少過？老太太您細(xì)想想？”

“哼！”江老太太眉梢一挑，怒氣雖未全消，語氣卻緩了些，“她和我兒子在京城吃香喝辣，倒把我這老婆子撇在這里。孝敬我？那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

“老太太您莫心急，”云嫦湊近一步，聲音放得輕柔，“如今改制后，只要通過考試便能入學(xué)了。秦閣老滿腹經(jīng)綸，學(xué)富五車，小少爺更是天資聰穎，絕頂聰明，不過是……往日心思沒全用在讀書上罷了。若能得秦閣老稍加點撥，通過那入學(xué)測試，豈不是易如反掌？”她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篤定的笑意。

一旁的林嬤嬤立刻會意，上前在老太太耳邊低語：“是啊老太太，秦閣老門生故吏遍天下，那是真正的桃李滿園。到時候，提前弄到那考試題目，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江老太太渾濁的眼睛瞬間亮了，臉上也綻開了笑容：“嘖嘖，不愧是秦夫人身邊調(diào)教出來的人，當(dāng)真是機(jī)靈！”她朝林嬤嬤使了個眼色。林嬤嬤心領(lǐng)神會，趕緊取出幾粒碎銀子塞給云嫦，試探著問：“不知……何日啟程是好？”

“三月十五?！痹奇陷p啟櫻唇。

老太太登時又急了，她眉頭緊鎖，“這也太趕了！今天才三月初十，幾天功夫，哪里來得及準(zhǔn)備周全？”

見老太太臉色又沉下來，云嫦連忙補(bǔ)充道：“老太太有所不知，再過些日子，秦閣老就要閉門專心準(zhǔn)備今年科舉的試題了。那時節(jié)，天下學(xué)子云集京城，閣老府邸門庭若市，哪里還能抽出空來，專門指點公子這等‘小事’呢？”

提到“科舉”“正事”，江老太太的臉色終于徹底緩和下來。也是，早些到京城，還能讓孫兒多結(jié)識些有才學(xué)的士子，沾沾文氣，總是好的。

“快！快出來見過你云嫦姐姐！”老太太揚(yáng)聲喚道。

云嫦見事情辦妥，暗自松了口氣。時間當(dāng)然要趕，那伙流寇兇悍蠻橫，不肯再多等些時日，必須按時趕到預(yù)定地點，才好下手啊。

正思索間，江夢磨磨蹭蹭地出來了。

這小子年過十五，卻生得一副畏縮樣，脖子上手腕上都戴著大金鏈子，在屋內(nèi)金光閃閃，但他眼神飄忽，還駝著背，金光更襯得他儀態(tài)不端。

待瞧見俏生生的云嫦，那一雙和老太太如出一轍的綠豆小眼登時直了，放出光來。

云嫦心中鄙夷，下意識地后退半步，就這般貨色，也配和夫人的公子爭家產(chǎn)？夫人未免也太過謹(jǐn)慎了。

她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隨即又強(qiáng)壓下那份惡心。罷了，橫豎他和那江綾月，很快都會死在流寇刀下，同一個死人較什么勁？

她面上重新堆起笑容，違心贊道：“這位就是江夢少爺吧？當(dāng)真是一表人才，看著就很有福分?！?/p>

話鋒一轉(zhuǎn)，云嫦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敢問老夫人，聽說江大小姐有一枚玉佩，可有此事？”

江老太太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很快就明白了云嫦想干嘛，她隨口應(yīng)道，“自然有的?！?/p>

云嫦微微頷首，語氣帶上幾分鄭重：“那還望到時候，老太太能助我們?nèi)〉媚敲队衽?。夫人?dān)心旁生枝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