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芷像只嬌氣的布偶貓，濕漉漉的額頭抵在黎九思頸窩處輕輕磨蹭。
她微涼的鼻尖劃過男人突起的喉結，帶著高熱病人特有的滾燙呼吸，每一聲輕喘都像羽毛搔在人心尖上。
“頭疼......”
這聲嗚咽又軟又糯，尾音還帶著點撒嬌的顫。
她故意把重量全壓在他身上，燒得泛粉的指尖揪住他睡袍前襟，在黑色絲綢上留下幾道曖昧的褶皺。
黎九思渾身肌肉瞬間繃緊。
他垂眸看著懷里這個作亂的小東西——
昨夜在他身下哭得那么慘，現在倒學會利用他的心疼了。
蒼白的小臉透著不正常的潮紅，睫毛上還掛著將落未落的淚珠，偏偏嘴角藏著狡黠的弧度。
“活該。”
大掌卻誠實地撫上她太陽穴，帶著薄繭的指腹以恰到好處的力度按壓。
另一只手撈過床頭溫著的藥茶，自己先嘗過溫度才遞到她唇邊。
葉思芷就著他的手小口啜飲，突然使壞地咬了下他指尖。
黎九思眸光驟暗，捏著她下巴迫她抬頭，卻對上她得逞后亮晶晶的眼睛。
窗外雨聲漸密，籠子上的金鈴在風中輕響。
黎九思忽然低頭，懲罰般咬住她耳垂。
“再鬧就把你鎖回籠子里?！?/p>
語氣兇狠，手臂卻將她圈得更緊。
黎九思正舀著碗里的燕窩粥，瓷勺在碗沿輕輕一刮，發出清脆的聲響。
葉思芷懶洋洋地倚在他懷里，像只饜足的貓兒，由著他將溫熱的粥喂到唇邊。
就在這時，管家恭敬地敲門。
“少爺，葉家大小姐來訪?！?/p>
葉思芷的指尖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葉落秋。
這個名字在記憶里翻涌出無數陰暗的畫面：
原主被關在葉家地下室罰跪的雨夜，葉落秋踩著高跟鞋將餿飯踢到她面前；
她被送去鄉下前，葉落秋笑著剪碎她唯一的布偶......
而現在，這個蛇蝎美人竟親自登門。
“怕......”
葉思芷忽然往黎九思懷里縮了縮，額頭抵在他胸膛，聲音細弱如蚊。
黎九思的手頓住了。
他垂眸看著懷中人顫抖的睫毛，忽然冷笑一聲，指腹重重擦過她唇角。
“現在知道怕了？”
葉思芷仰起臉，眼眶恰到好處地泛紅。
“她以前總欺負我......”
這句話半真半假，卻精準踩中黎九思的暴戾點。
男人眼底瞬間結冰，手臂卻將她摟得更緊。
“乖，叫老公?！?/p>
叫毛線，我還沒同意呢！
“不要！”
她故意撇過頭，發絲掃過他下頜。
這個動作取悅了黎九思。
他低笑著掐住她的腰，轉向門口。
“讓她進來?！?/p>
門開的瞬間，葉思芷在黎九思看不見的角度，對走進來的葉落秋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而站在門口的葉落秋，臉色瞬間慘白。
她看見那個曾經被她踩進泥里的妹妹，此刻正坐在惡魔的膝頭，把玩著本該屬于她的位置。
葉落秋踩著JimmyChoo最新季的高跟鞋走進來，香奈兒套裝包裹著玲瓏身段，卻在看到葉思芷的瞬間僵在原地。
“姐姐?！?/p>
葉思芷從黎九思懷里支起身子，故意讓寬松的睡袍滑落肩頭，露出那些曖昧的紅痕。
“好久不見呢?！?/p>
黎九思的手掌仍貼在她腰間，拇指若有似無地摩挲著。
這個動作讓葉落秋瞳孔驟縮——
她太熟悉這種占有的姿態。
上一世，就是這雙手親自折斷她的腕骨。
“阿芷身體不適?！?/p>
黎九思語氣淡漠，“葉小姐有事？”
葉落秋強撐笑容：“父親讓我來看看妹妹......”
“是嗎？”
葉思芷突然咳嗽起來，脆弱地抓住黎九思的衣襟。
“可我記得，上次發燒時姐姐說......”
她欲言又止，眼淚要落不落。
黎九思眼神驟冷：“說什么？”
“說讓我病死才好?！?/p>
葉思芷仰起淚眼，這句話像炸彈般爆開。
“你胡說什么！”
葉落秋失控地尖叫。
黎九思輕輕撫摸著葉思芷的發，眼神卻像看死人般盯著葉落秋。
“周管家，送客?！?/p>
當大門重重關上，葉思芷的眼淚瞬間收住。
她轉身跨坐在黎九思腿上，指尖劃過他喉結。
“我演得好嗎？”
男人掐住她的下巴，眸色深沉。
“叫老公！”
喔唷，挺執著嘛！
這不會就是傳聞中的深情男主吧！
嘖嘖嘖！也不咋滴呀！
葉思芷輕笑，俯身在他耳邊呵氣。
“那要看你......用什么來換了?！?/p>
窗外，被趕出大門的葉落秋踉蹌跌倒。
她沒看見二樓窗前，葉思芷正舉著紅酒杯對她遙遙致意，唇邊的笑意與當年剪碎布偶時的她，一模一樣。
黎九思的指腹重重碾過葉思芷的唇珠，眼底翻涌著令人心驚的執念。
他向來視葉家如螻蟻，今日破例讓葉落秋進門，不過是為了看懷中人演戲時狡黠靈動的模樣。
不過也對，葉家并不算什么豪門，頂多就是一個小小的暴發戶。
黎九思現在金字塔頂端，俯瞰眾生，有幾個能入的了他的眼。
“阿芷想要什么？”
他突然將人壓進真皮沙發里，鼻尖抵著她的喉頸。
“我把黎氏股權給你，把瑞士的私人銀行給你，把南非那座鉆石礦也給你……”
每說一句就咬一下她的耳垂，到最后竟染上幾分委屈的狠意。
“叫一聲好不好？”
葉思芷呼吸微滯。
這個男人瘋得令人發指。
為了一句稱呼，竟隨手就能捧出常人幾輩子都掙不來的財富。
不過嘛！
要復仇好像是需要有點本錢！
她忽然想起老醫生的話，黎家的愛，是淬了毒的蜜糖。
可惜黃芷晴并不在乎，她作為軍政世家的大小姐，見過的東西太多，擁有的東西也太多，最終失去的只會更多……
“黎九思……”
她指尖劃過他緊繃的下頜線，“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什么？”
男人瞇起眼等她下文。
“像只……”
她突然翻身跨坐到他腰間，俯身時睡袍領口蕩開一片雪色。
“……討不到肉骨頭的大狼狗。”
黎九思喉結滾動，掐著她腰肢的手猛地收緊。
水晶吊燈在他眼底投下破碎的光影，那些常年盤踞在瞳孔深處的暴戾，此刻竟化作近乎虔誠的渴望。
“汪。”
他突然學了一聲狗叫，低啞的嗓音震得葉思芷脊背發麻。
不等她反應，整個人就被打橫抱起，天旋地轉間已被壓在主臥的落地窗前。
“現在……”
他舔著她頸動脈輕笑，“該喂你的狗了?！?/p>
窗外，被暴雨淋透的葉落秋正仰頭望著這一幕。
她猩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不知二樓窗簾后，葉思芷正對著她驚恐扭曲的臉，紅唇無聲開合。
“老、公。”
——
“嘩啦！”
青瓷花瓶在墻上砸得粉碎，葉落秋胸口劇烈起伏著，精心打理的發髻散落幾縷，襯得她扭曲的面容愈發猙獰。
“憑什么？！”
她抓起梳妝臺上的香水狠狠擲向鏡子，香奈兒五號的玻璃瓶炸裂開來，昂貴的液體順著破碎的鏡面蜿蜒流下，像極了上一世她被砍斷手腳時淌出的血。
鏡中的倒影四分五裂，映出她猩紅的雙眼。
那個鄉下來的賤人憑什么沒死？
憑什么能躺在黎九思懷里撒嬌？
明明......明明她葉落秋才是真正的葉家千金！
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葉落秋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
是了，一定是葉思芷用了什么下作手段。
那個裝純的賤人，肯定在床上故意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勾引黎九思。
她踉蹌著撲到衣柜前，瘋狂翻找著最性感的真絲睡裙。
鏡中倒映出她曼妙的身材——
比葉思芷豐滿的胸脯，更纖細的腰肢，還有這雙筆直的長腿......
“黎九思明明喜歡溫柔的......”
她對著鏡子練習嬌羞的表情，聲音卻抖得不成調，“上一世是我太任性了......”
記憶突然閃回那個恐怖的夜晚。
黎九思用領帶捆住她手腕時，眼底還帶著笑。
“落秋，你撒嬌的樣子很可愛?！?/p>
是她后來掙扎得太厲害，罵他是瘋子，才會......
“這次不會了......”
葉落秋抹去眼角的淚，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
她打開抽屜，取出一包白色粉末——
這是她重生后特意準備的，能讓人意亂情迷的好東西。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她慘白臉上浮起的紅暈。
“黎家少奶奶的位置......”
她對著虛空呢喃，“怎么能便宜一個冒牌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