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家住村東頭,我家在西邊。我們同年同月同日生,村里人都說這是緣分,可小白似乎從不這么覺得。
小時候,我總愛黏著他,像條甩不掉的尾巴。他試過各種法子擺脫我——拿樹枝嚇唬我、故意躲起來、甚至塞糖給我,指望我拿了糖就乖乖走人。可惜,這招最沒用。糖,我照吃;人,我照跟。
最可恨的是捉迷藏。我們那兒規矩是數到十,可他說要數到二十。我閉著眼,大聲數:“一、二、三……”數完睜眼,他人早沒影了。我翻遍整個村子,直到晚飯時才在他家門口“捉”到他。他得意地笑,我氣得跺腳。
后來,只要他說“玩捉迷藏”,我就死死拽住他衣角。整個童年,他都在絞盡腦汁甩開我,而我樂此不疲地黏著他。長大后,他總嚷嚷要我賠他“被浪費的少年時光”,我嗓門比他還大:
“你還好意思說?是誰小時候又嚇唬我又騙我的?我幼小的心靈受到嚴重創傷,現在開始發作!今天不請我吃頓飯,這事沒完!”
他反擊:“那你先賠我小時候給你的糖!”
——但吵到最后,贏的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