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市。
夜幕籠罩,燈火闌珊。
齊璟逢和傅鹿,正頭發(fā)潦草地蹲在海邊,目光空洞地看著大海。
時而肚子咕咕叫。
時而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
傅鹿:“老大,好餓啊,你想到辦法沒有?”
齊璟逢面色黢黑:“我再想想。”
嶺市和京城相距較遠(yuǎn),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齊家的商業(yè)版圖,又完美避開了嶺市這一塊。
齊璟逢又是剛回國,可以說在嶺市這一塊,一個人也不認(rèn)識。
但齊璟逢這個人的面子,嶺市許多大家族,還是給的。
于是。
傅鹿昨晚陪著齊璟逢,去見了傅家在嶺市為數(shù)不多的人脈之一,籍貫蘇市在嶺市發(fā)展商業(yè)版圖的蘇家。
讓蘇家?guī)兔Γ瑢ふ医鲈趲X市的行蹤。
可是找了一天一夜,也沒能找到半點(diǎn)蛛絲馬跡。
蘇家的答復(fù)是:姜小姐,可能不在嶺市。
離開蘇家后,齊璟逢便準(zhǔn)備和傅鹿先回京城,再繼續(xù)多安排點(diǎn)人手,過來嶺市尋找姜遇。
蘇家人給的結(jié)論可信。
但姜念姝應(yīng)該也沒那么大的膽子,敢賭上她大哥姜妄的命,和整個姜家,來欺騙他。
齊璟逢覺得,一定是姜遇這個女人太狡詐。
知道他會來嶺市尋他,刻意躲著他。
他不會中套以為她不在的,就算把嶺市翻個底朝天,他也會把姜遇找到,帶回京城。
但就在他和傅鹿,準(zhǔn)備打車去機(jī)場時。
傅鹿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錢包和手機(jī)被偷了。
齊璟逢先是嫌棄地看著他,緊接著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錢包和手機(jī),也不翼而飛。
兩人四目相視,面面相覷。
傅鹿提議去找蘇家?guī)兔Γ才艑\嚕退麄兓鼐┏恰?/p>
齊璟逢拒絕了。
嫌丟人。
他堂堂京城齊家少主,居然被小偷得逞了?
這被蘇家人知道,不得笑瘋了。
彼時。
連晚飯都沒錢吃的兩人,正蹲在海邊吹冷風(fēng)。
等待齊璟逢想出一個,不在嶺市丟人的萬全之策。
傅鹿這會實(shí)在餓極了,又開口:“老大,要不我們?nèi)ゾ炀职桑屗麄兟?lián)系春江或者京城的人,來接我們。”
齊璟逢:“不行,被熟人知道了……更丟人。”
傅鹿無奈地躺在沙灘上:“誰來救救我。”
齊璟逢突然深吸一口氣,從沙灘上戰(zhàn)起來:“有辦法了。”
話罷。
他轉(zhuǎn)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傅鹿激動地爬起來,跟上去:“是什么天衣無縫的計(jì)劃?”
此時的傅鹿,滿臉都是笑意。
他終于可以吃上熱乎的飯菜了嗎?
齊璟逢:“去找個飯店。”
傅鹿:“我就知道,老大不會讓我餓肚子。”
二十分鐘之后。
齊璟逢和傅鹿出現(xiàn)在了一家大排檔門口。
傅鹿已經(jīng)開始看菜單了。
齊璟逢指著門口的兼職招聘廣告,看著老板:“老板,我們來面試臨時工。”
雖然手機(jī)和錢包被偷,但身份證還在。
有了錢,就可以偷偷摸摸自己買票回京城了。
傅鹿:“?”
感覺像是做夢。
片刻。
后廚洗碗?yún)^(qū)。
吭哧吭哧忙著刷碗的齊璟逢和傅鹿,已經(jīng)累的滿頭大汗。
傅鹿快哭了:“老大,你怎么這會不要面子了?你可是堂堂齊家少主啊!干刷碗的活?”
齊璟逢埋頭苦干:“普通人,又沒人認(rèn)識我們。”
傅鹿:“……”
說的好有道理。
但他為什么要跟著他一起刷碗。
他明明可以讓齊璟逢獨(dú)自刷碗,自己一個人回京城,他去找蘇家?guī)兔卮航?/p>
對!
他現(xiàn)在就罷工!
這苦他吃不了一點(diǎn)。
齊璟逢這時腦袋轉(zhuǎn)過來,目光嚴(yán)肅:“麻溜點(diǎn)。”
傅鹿連忙動起來:“好勒。”
……
算了,他怎么可能丟下老大一個人享福。
他可不是怕他。
刷了一天一夜的碗。
次次日早上,齊璟逢和傅鹿,終于買到了8:32分由嶺市白云站開往京城西的火車Z502。
票價251元。
車程22小時19分鐘。
候車區(qū)。
拿著車票的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神色一個比一個絕望……
齊璟逢默默閉上眼睛:“綠皮車就罷了,無座?”
兩人打工掙的錢。
只夠坐綠皮。
車票是傅鹿在窗口買的,這是最便宜也最早一般去京城的車,但是只有無座了。
傅鹿抿了抿嘴:“要不,我還是下次再和你一起去京城吧。”
這京城。
他也不是非今天去不可。
齊璟逢深吸一口氣睜開眼,嗓音很沉:“不行,車程太長,路上沒人說話,太無聊。”
一想到,要在車上待二十多個小時,還沒有座位。
齊璟逢就兩眼發(fā)黑。
傅鹿發(fā)著呆:“我的命好苦……”
比黃連還苦。
齊璟逢又閉上了眼睛,嗓音不怒自威:“你覺得,那女人究竟會藏在哪?”
傅鹿目光空洞:“女人?哪個女人?”
他現(xiàn)在腦袋空空,只想趕緊結(jié)束接下來二十多小時的車程。
吃頓大餐,找個大床,躺上三天三夜。
齊璟逢咬了咬牙:“姜遇!”
現(xiàn)在一提到她的名字,他就恨的牙癢癢。
要不是來嶺市尋她。
他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傅鹿的記憶一整個被喚醒,眼里瞬間有了光,當(dāng)然是委屈的光。
傅鹿看向齊璟逢道:“雖然我不知道她會藏在哪,但等老大你把她抓回京城,我能打她一頓嗎?”
齊璟逢樂意地點(diǎn)頭:“我覺得你的這個提議,非常合理。到時候,幫我也來幾拳。”
傅鹿:“你不自己動手?”
“男人要有風(fēng)度,尤其對漂亮的女人。”齊璟逢一本正經(jīng)地說,“而且,他是我的未來弟媳,我要對她動手,難免要被說嫌話。”
傅鹿:“?”
合著,自己是大冤種唄。
齊璟逢:“別打臉,打花了,婚禮上不好看。”
傅鹿:“說起來,就算她同意嫁給你弟,你弟能同意娶她嗎?”
齊璟逢扯了扯嘴角:“那可由不得他,我自然會想辦法,給他創(chuàng)造不得不娶的理由。哦對了,你揍人的時候,記得提前叫上醫(yī)護(hù)陪同。”
傅鹿:“老大你人還怪好,知道憐香惜玉,怕我打傷了她?”
齊璟逢:“不,是你打不過她,我擔(dān)心你被打死。”
傅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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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各自奔波一天的姜遇和生笙漫,在銅鍋火鍋店匯合。
姜遇捧著手機(jī),正在查什么東西,邊查邊問。
“今天成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