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聽到這么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白洛啊一聲,隨即道:“沒有啊,小姐您長得這般國色天香、風華絕代的,怎會嚇人呢?旁的人見了您不沉迷那才叫一個嚇人,畢竟有眼無珠是挺嚇人的”
聽到白洛這么說,葉漓瞳心里那叫一個美滋滋。
不僅如此,她好像還從這句話里聽出了幾分自豪那味,頓時就把自己方才問的那個問題拋到腦后去了。
垂眸看向手中的信,葉漓瞳心里生起一抹狐疑,這封信......
芷兒方才走了不到一個時辰,怎么會有信送來?
而且,她們素來不會以書信來往,除非一方在外地。
片刻后,見自家小姐盯著那封信看,白洛也注意到了,不由得開口問道:“小姐,您一直盯著那封信看做什么,可是有什么蹊蹺?”
聞言,葉漓瞳回過神來,將那封信打開,并將信箋從里面拿出來。
折的整齊的信紙被她展開,看到里面的內容,她嘴角抽了抽。
明日未時醉風樓見?
什么鬼?
她又看向落款處,確認是肖沐芷的筆跡沒錯了。
可是,如若真是約她去醉風樓,今兒來找她的時候,為何不說?
現在她可以確定了,這封信有問題。
葉漓瞳羽睫一顫,壓下眼底思緒,她點了點頭,回答白洛的問題,道:“的確有蹊蹺。”
一旁的白洛聞言,雖然不知道信里寫的是什么,還是問道:“小姐,那您作何打算?”
“當然要去,正好看看究竟是誰要陷害本小姐。”葉漓瞳勾唇一笑,眼底盡是輕蔑之意。
隨即她又吩咐道:“你等會去給花影遞個信,讓她明日未時在醉風樓后門處等我。”
話落,抬腳走進屋子里,白洛忙跟上。
時間像離弦的箭,悄然而過。
夜色暗涌,月色朦朧,高掛在如墨般的黑夜中,只淡淡的月華傾瀉而下。
景王府。
書房里,燈火通明。
坐在書案后,正提筆準備抄佛經的男人,聽到眼前人說的話,手中的筆一頓。
‘‘什么?你說她明日要去醉風樓?’’沈西隻一臉震驚的看著立在自己面前的人,當然這是他自動忽略后面幾個字做出的表情。
原話是:殿下,屬下收到一個消息,說是葉大小姐明日要去醉風樓私會外男。
看著自家殿下這個表情,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禾淵遲疑了一會,將自己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殿下,屬下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聞言,沈西隻擺擺手,道:“但說無妨。”
臉上好似在說一件風輕云淡的小事,禾淵見狀便直說了,‘‘因為消息是從賢妃那邊透出來的,好似在故意引導我們,趕明兒好讓殿下去......捉奸?’’
當然后面這兩個字他沒敢大聲說,細聽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聲音有些飄。
聽到這,沈西隻的臉唰的就黑了,隨即氣急道:“這賢妃還真是,真以為她耍的手段多么高明。”
不過須臾,他冷靜下來,頓時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本王便勉強配合她一下吧,確定了是明日未時?”
禾淵點頭應是,頓了頓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那殿下......要去嗎?”
沈西隻冷哼一聲,“去,怎么不去,你去安排吧。”隨即想到那日葉大小姐懟人的情景,不由得一笑,接著道:“不過,我們是去看戲的。”
語落,禾淵還有些不解,忽地想起來這幾日坊間的傳聞來。
據說那葉大小姐性格驕縱張揚,脾氣也不好,那些曾經想要算計她的人都被她反將一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想到這,他總算明白自家殿下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了,心頭里笑的一抽一抽的,不過表面仍是一臉平靜。
那位葉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算計得了的,這回賢妃估計要吃癟,一想到到時候她知道計劃失敗會是什么表情,他就覺得好笑。
跟沈西隻告退后,禾淵便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葉漓瞳吩咐白洛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梳妝完畢,一到時辰,她便乘馬車去醉風樓后門處和花影匯合了。
等到了地方,葉漓瞳從馬車上下來,一眼便瞧到不遠處花影,一身天水青的衣裙立在那。那張本就淡漠的臉,此時更像是鍍了一層冰霜在上面,更加的生人勿近了。
此情此景就好似響應了那句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宛若出水芙蓉。
葉漓瞳朝她款款走過去,近看她那張臉,不由得嗔道:“怎么,讓你陪我一同去趟醉風樓就那么不情不愿的嗎?”
花影:......
再不情愿她能說嗎?不能!
不論是小姐還是樓主,她們都是主仆關系,主子的命令必須無條件服從。
想到這,花影轉頭看向她,淡淡一笑道:“沒有,怎么會,走吧小姐。”
聽她這回答,葉漓瞳心下很滿意,同她邊走邊低聲吩咐道:“一會,無論聽到多大的動靜,你都要忍住,切莫擅自行動,更不要破門而入。”
葉漓瞳今兒依舊是一身紅衣,不同以往的是今兒的紅是緋紅而非海棠紅。
上身一件桃紅交領衣襟,下身一件同色高腰襦裙,外面一件緋紅輕紗,裙擺處有幾抹白與之融合,恰似驕陽下的牡丹遇上寒冬的飄飄白雪。云髻高挽,斜插兩支瑪瑙金步搖,一步一響,襯的整個人嬌艷動人,又不失高貴。
與此同時,一身月白錦衣華服的沈西隻也正帶著禾淵往這邊趕來,佯裝剛得知消息很是憤怒的樣子,一張臉陰沉的嚇人,身邊的冷意更甚。
趕到的時候,葉漓瞳她們剛好從后門離開朝正門走去,禾淵眼角一抽,轉頭瞥了一眼自家殿下的臉色,還是陰沉的可怕,他想了想還是問道:“殿下,咱們現在要跟上去嗎?”
‘‘再等等。’’沈西隻聞言道,臉色已不如方才那般陰沉,一臉淡然。
于是,兩人便立在原處抱臂看著醉風樓前人來人往的街道,不到片刻便有些許細細的討論聲傳人兩人耳中。
‘‘你們聽說了沒,那葉家大小姐被圣上賜婚給剛回京不久的三殿下了。’’
‘‘聽說了,那葉大小姐為了拒嫁今日竟是去了那醉風樓尋歡去了。’’
‘‘哎你這話聽誰說的,莫叫葉大小姐聽了去,不然小心她撕爛了你的嘴。’’
......
沈西隻聞言抬頭朝聲源看去,發現正好有幾個婦人從他們不遠處經過。
不用想便知道這些人是賢妃特意安排來說給他聽的,但還是不由得蹙起眉頭。
直到他們聽到醉風樓里傳來摔東西的動靜,才抬腳離開。
醉風樓里。
葉漓瞳她們正被一個小廝引到三樓的一間雅間,趁著上樓梯的空檔,她腰間掏出一個瓷白小瓶,從里面倒出兩顆小藥丸,自己吃了一顆,然后一顆遞給花影。
花影想都沒想便吃了,主打就是一個信任,反正她家主子不會害她就是了。
那瓷瓶里裝的是葉漓瞳前幾日自制的的解毒丸,對劇毒或許沒多大用,倒是可以免疫一切迷藥類的毒。
果然,等她們到了三樓那間雅間,剛一走近那門便開了,隨即便有一股強大的拉力將為首的葉漓瞳拉了進去,旋即門又關了。
花影見自家主子被人拉了進去,一時急的不行,她很想破門而入,單旋即又想到葉漓瞳的囑咐,硬是忍了下來。
里面,葉漓瞳剛被拉進來后,她想要甩開那人的手,便失手將放在門旁的花瓶一把甩倒了地上那個,被甩到地上的花瓶霎時間四分五裂。
待葉漓瞳想要看清那人是誰,就見一張長的像南風館的小館般的臉朝她湊了過來。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很濃的酒味,夾雜著空氣中似有似無的合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