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亂與旱情之困
顧映寒與沈墨川相攜回寢殿的背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頭。本就沒了食欲的我,失魂落魄地來到養心殿,只見李靖州正專注地批閱奏折,案頭堆疊的文書幾乎遮住了他半張臉。
望著他認真的模樣,愧疚與酸澀翻涌而上。他本是能在琴音舞影中悠然度日的人,若守著“后宮不可干政”的規矩,大可不必卷入這繁瑣枯燥的政務。可他卻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為我分擔肩頭的重擔。
裙擺翻飛間,我快步奔到他身邊,將臉埋進他懷中,淚水決堤?!霸趺椿厥??陛下,誰招惹您了?”他輕柔的聲音裹著關切,掌心一下下撫著我的后背,在我涕淚橫流前及時遞來手帕,“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能告訴夫君,到底怎么回事么?”
“沒事……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你不必面對這些奏折,是我連累了你?!蔽疫煅手?,話語斷斷續續。
李靖州輕笑出聲,指尖擦過我泛紅的眼角:“小傻瓜,該說感謝的是我。在遇見你之前,我空有舞技琴藝,卻被人視作不務正業、難登大雅之堂。可當你愿意聽我對政務的見解,還采納了我的提議,你不知道我有多欣喜。是你讓我在迷茫中找到了人生的價值。”他眼中閃著明亮的光,“更何況,你將我母親從困境中救出,讓她能安享余生,這份恩情,我永生難忘?!?/p>
我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他:“那你會離開我么?若遇到更優秀的人,會嫌棄我么?”
他俯身,輕吻去我眼角的淚,語氣堅定:“不會。除非陛下不要我、趕我走。別哭了,我會心疼。”
他的話如暖流漫過心間,我再次淚如雨下。原來,被人珍視、疼愛的感覺這般美好。
此后一連幾日,我特許沈墨川不必上朝,讓他有時間處理與顧映寒的糾葛;蕭煜則前往地方,緊盯食鹽加工一事。可朝堂并未因此平靜,大臣們輪番上奏,不是催問子嗣之事,就是建議在全國廣納夫婿,試圖充實后宮。
“朝中當真再無其他要事?為何總盯著朕的私事不放?”我正暗自煩躁,戶部尚書出列,神色凝重:“啟稟陛下,乾州近日天氣異常,已月余未曾降雨,河溝干涸,百姓地里的莊稼瀕臨枯死。如今不僅賦稅無望,連溫飽都成了大問題。”
我微微蹙眉:“此事既已持續月余,為何現在才奏報?”
“回陛下,地方官員嘗試了各種祈雨之法,皆無成效,實在束手無策,才敢上報朝廷。”
我當機立斷:“來人,宣趙梓涵!”
片刻后,趙梓涵在暗魅攙扶下踏入大殿,睡眼惺忪,滿臉不耐:“皇上,非要這個點商量事情么?”
“一日之計在于晨,趙姑娘難道不懂?”我看著她,“此次喚你來,是因乾州大旱,不知你能否用系統助大夏子民渡過難關?”
她打了個哈欠,走到一旁,對著空氣嘀嘀咕咕,像是在與系統對話。滿朝文武伸長脖子,好奇地望著她。
不一會兒,她轉身,眼中閃過狡黠:“皇上,可以!不過我要獎賞。上次食鹽的事換了幾個條件,這次我想要金子?!?/p>
“獎賞自然是事成之后才給,哪有提前索要的道理?”我挑眉。
“您就當提前投資嘛!”她笑嘻嘻地搓著手,“有了好處,我辦事更賣力!”
我略一思忖,點頭道:“好!來人,去庫房取一箱金子!”
不多時,兩名侍衛抬著沉甸甸的木箱置于殿中。趙梓涵迫不及待地掀開箱蓋,金燦燦的光芒映得她雙眼發亮,那模樣,比起初見暗魅時的花癡相,有過之而無不及。
望著她盯著金子的癡迷神態,我心中卻沉甸甸的。乾州的旱情刻不容緩,趙梓涵的系統能否真的奏效?這箱金子換來的,究竟是百姓的生機,還是一場空?而沈墨川與顧映寒之間的感情糾葛,又該如何收場?重重難題如烏云般壓來,讓我不禁握緊了袖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