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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戲韻丹青繪山河

第三十九章:雨夜驚墨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戲曲院團畫室的琉璃瓦上,發出驚心動魄的聲響。葉懷庭和蘭舒幼被困在畫室里,斷電后的黑暗中,只有燭光在兩人的畫稿上搖曳。《西廂記》工筆長卷已完成大半,此刻卻像沉睡的巨獸,靜靜躺在畫案上。

“聽說周明遠的余黨還在活動?!疤m舒幼突然打破沉默,手中的畫筆在宣紙上頓了頓。燭光將她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墻壁上,與畫中崔鶯鶯的剪影重疊,“匿名郵件、惡意差評,還有那些說我們'糟蹋傳統'的水軍...“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兩人猛地起身,卻見一顆裹著石塊的紙條破窗而入。葉懷庭撿起紙條,上面用紅墨水寫著:“停止你們的鬧劇,否則...“字跡被雨水暈染,猙獰如血。蘭舒幼握緊拳頭:“他們越是阻攔,我們越要證明,傳統不是任人拿捏的傀儡?!八e起蠟燭,火光照亮畫稿上鶯鶯與張生的對視,“就像這出戲,沖破阻礙才能見到光?!?/p>

雷聲轟鳴,燭光突然劇烈搖晃。葉懷庭眼疾手快扶住燭臺,卻見融化的蠟油滴落在畫稿“長亭送別“一折上。滾燙的蠟油瞬間暈開石青顏料,在宣紙上形成一片詭異的藍色云霧?!霸懔?!“蘭舒幼驚呼。葉懷庭卻盯著那片意外形成的云霧,眼中突然閃過光芒:“別動!這或許是天意。“

他抓起狼毫,在暈染的石青上快速勾勒。燭光中,原本平面的畫作竟生出了立體感——蠟油的凸起讓顏料產生明暗變化,形成了云霧繚繞的效果。蘭舒幼立刻會意,拿起朱砂在云霧中點綴,化作漫天晚霞。兩人配合默契,燭光搖曳間,筆下的長亭送別圖仿佛活了過來,崔鶯鶯的淚水在云霧中若隱若現,張生的背影被晚霞染成血色。

“原來缺陷也能變成點睛之筆?!叭~懷庭放下畫筆,燭火映照著他疲憊卻興奮的臉。蘭舒幼望著畫作,突然想起母親劇本殘頁上的話:“光與色的秘密,在于讓傳統活在當下?!按丝?,他們在意外中創造的技法,何嘗不是對傳統的新詮釋?

然而,危機并未解除。手機突然震動,林若曦發來消息:“有人在論壇散播謠言,說你們用化學顏料破壞文物級宣紙?!疤m舒幼氣得渾身發抖:“明明用的都是礦物顏料和天然膠礬!“葉懷庭卻異常冷靜,他打開直播設備,將鏡頭對準畫案:“既然他們質疑,那就讓所有人見證創作過程?!?/p>

燭光下,葉懷庭展示著研磨礦物顏料的全過程,蘭舒幼則詳細講解宣紙的保養方法。當他們說到蠟油意外創造的云霧效果時,彈幕瞬間沸騰。有網友留言:“這才是真正的藝術!缺陷也是美的一部分?!暗灿袗阂庠u論:“作秀罷了,肯定是提前設計好的劇本?!?/p>

蘭舒幼正要反駁,葉懷庭卻按住她的手。他舉起被蠟油暈染的畫作:“各位,藝術從不是完美無缺的。就像戲曲舞臺上,偶爾的忘詞、失誤,反而成就經典?!八哪抗饴湓诋嬛写搡L鶯的淚眼,“我們修補缺陷的過程,本身就是對傳統最好的傳承?!?/p>

雨漸漸小了,天邊泛起魚肚白。直播間的在線人數突破百萬,點贊數飆升至千萬。而在畫室的角落,那顆裹著威脅信的石塊靜靜躺著,表面的紅墨水已被雨水沖刷干凈,露出原本的青灰色——竟與畫中云霧的顏色不謀而合。蘭舒幼和葉懷庭相視一笑,他們知道,這場與黑暗的博弈,他們又贏了一局。

枕生雪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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