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蕭公子呀,我方才在屋里休息,想來是沒聽到你們的聲音,剛剛起來想要喝點茶水,不想卻連茶水都摸不到便打翻了桌臺,讓公子見笑了。”范茵不好意思道。
蕭逸隔著衣裳握住她的手臂,微微使了點力扶起范茵,盈盈一握的瘦弱手臂在他的手掌下面顯得更加小了。蕭逸此時剛換了一身衣服,墨綠色的長袍,兩袖都繡有牡丹,還有紛繁復雜的圖案,腰間佩戴有一個玉佩,墨黑的頭發高高束了起來,五官愈發硬朗了起來,這副閑散公子的模樣叫人心向往之。
范茵起來后,向蕭逸道謝道:“謝謝蕭公子扶我起來。”
蕭逸看她客氣疏遠的模樣,扶她起來的手待她站穩后就松開了,整個過程中沒有半分的逾禮之舉。想到她行動不便,又是剛剛小憩了一會,應當還沒吃飯,便輕聲細語地道;“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掛還,不知姑娘是否進膳過了,不如就和鐘某一起去客棧的客堂去一同用膳如何。”
范茵本不想和他一起吃飯,她本身就是一個不喜和別人接近的冷漠女子,習慣了獨來獨往,然失明的眼睛給她帶來了許多的不便,現下有人領她去進膳她便答應了。
這間客棧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熱鬧非凡,他們剛才樓梯間,便看到裊裊升起的食物熱氣,店小二來來往往地穿梭在人群當中,給正在等待進食的客人們送菜。
“姑娘小心點,下面有臺階。”蕭逸拎著范茵下二樓的臺階,因為范茵眼睛看不見所以他們走得有些緩慢,范茵扶著下樓的樓梯稍稍覺得安心了些,樓梯上面是粗糙的木頭制造而成,是以又粗又好抓,給人以安全可靠之感。
這時剛巧有一個醉酒大漢自下邊走上來,滿臉肥肉,嘴里還神志不清地叫罵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掄起袖子來大人。蕭逸冷冷地看著此人,盡量把范茵護在身后,他寬肩窄腰,長身玉立,腰間掛著一個魚白的玉佩,高大的身材把后面的范茵穩穩護在了身后。
那人往上面一看,是個俊俏公子和他的小娘子呀,可是那位公子把他娘子擋著嚴嚴實實的,也看不清容貌,再加上那位公子如鷹隼一般的目光,面上一片溫文儒雅,面白似玉,身著衣物皆是上等的面料,由金絲蠶布制成,紋理復雜而顯得異常地貴重,應當是哪個達官顯貴家的公子。蕭逸眸子里面盡是肅殺之氣,讓這個醉酒大漢的酒都醒了幾分,罷了罷了,還是趕緊回去睡大覺吧。
范茵在后面小步跟著蕭逸,她知曉他在他前頭走在,盡管周圍人聲嘈雜,但卻莫名心安。刀尖舔血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走在她前頭,她不禁嗤笑了一下。
“范姑娘,我們坐在東邊的窗戶那邊吃吧,那邊人稍微少一些,你覺得如何?”范茵走下最后一層階梯,就聽到蕭逸在耳畔輕聲說到,她皙白的面龐微微點了一下頭。
坐在了椅子上面,店小二就開始來點菜了,蕭逸問道:“范姑娘想吃什么口味的事物呀?”
店小二小著介紹道:“客官,我們這里有甜的咸的和辣的食物……一應俱全,就看客官您喜歡什么口味的了。”
范茵失焦的眼睛平靜地轉著,她本是做著人命的買賣,平時吃食什么講究,但是到哪里吃什么,聽到店小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也沒選出什么喜歡吃的食物,薄唇輕啟到:“就拿幾碗白粥和小菜吧。”
店小二忙應到,“好勒。客官,我這就去準備。”說著邊小跑地去庖屋做菜去了。
蕭逸看著眼前的盲女姑娘,氣質冷冷清清的,臉龐精致小巧,五官分布得恰到好處,只可惜那雙大大的杏眼之中沒有一點光彩,不知如果這雙眼睛增添上些許色彩時會是怎么樣的靈動嬌俏。
菜上齊了,他們便開始吃了起來,蕭逸對范茵說了他們今后的安排,他們準備明日要動身前去京城,詢問范茵的意思。
范茵只低低著頭,忙道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