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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牙行詭事

第十四章月夜清輝

“大人,屬下還是去門外把守,以防不測,若真有來襲,大人在這廟中,也好出其不意,否則我們幾個匯聚一處,等于困獸之斗。”夏臨一招手,“那邊的傻大個兒,你同我一起!”

長福倒指自己,“我?”

“就是你,多個人多雙眼睛。再說,你現在是欽犯,若能將功贖罪,興許還能少關幾天!”夏臨不管不顧拖起了長福。

蘇昭知道長福只是力氣大,那三腳貓功夫還不及自己,想要跟沈硯說情,卻見他身形一晃,用手撐住地面才沒倒下。

“你怎么……”

沈硯另一只捂著傷口的手移到唇邊,豎起一指示意她不要出聲。

“別讓夏臨分心,若真有來襲,他會護你那伙計的。眼下,怕還是要勞煩蘇掌柜,替我包扎止血。”

“我……”蘇昭語塞,也明白,自己如今模樣,若推什么男女之別,委實說不過去。

再說冒進些,甚至是自己貪了便宜。

可沈硯之于她的過往,救他又實屬不愿。

只能寬慰自己,他傷血不止,若真又來敵,誰來救自己。

救他,就當是救自己!

心下一橫,“來吧!”

沈硯解開衣衫,胸前傷口血色層層凝結,雖不大,但深切,亦有鮮血涌出,望進去,甚至仿佛見了骨。

蘇昭呼吸一滯,他竟能撐這么久,就為了不擾手下軍心?還是不是人?

連忙掀起裙擺,撕下布條。

沈硯轉頭,一副非禮勿視的尊重姿態。

蘇昭瞥他一眼。

這傷口傷筋動骨的,再不止血命都要沒了,面對自己一個姐輩之人,還搞君子一套。

再說,馬上自己可是連手都要上了。

“可能有點疼,多有得罪,大人忍著點。”她俯身,隔著布條,覆在傷口上,猝不及防用力,卻是極為嫻熟地壓在血脈上,抑制血流涌出。

面對這個曾揣著判書,一字字道:“悉數家產抄沒,親眷清點后收監,擇日問斬。”的人。

她對他是恨嗎?

她其實深知,每一個字都不是當年那個小小大理寺丞能判定。

更何況,最終親族滅門,并不因這宣判,而是慘遭屠殺。

可她對他不是恨嗎?

每一個日日夜夜,徹骨切膚之痛。

下手的時候,豈能沒有私心?

她不著痕跡地按壓著他的傷口,心里輕輕道,疼嗎,沈硯?

面上卻是些許關切:“大人如果痛了,可咬些碎布。”

沈硯閉闔著雙目,聲音卻無波:“蘇掌柜,需知疼痛也是比較而來。”

“大人是何意?”

沈硯輕嘆一聲,“幼童被刺了手指,都會舉著哭嚎半天,可待其年歲攀長,便知那只不過是很清淺的疼痛罷了。這傷之于我,就如那根手指。”

你也曾知痛過?

又是為何。

可轉念間,蘇昭又覺索然無味,不再有作弄之心。

新換的布條上,新血漸少,知是差不多了。

“民女為大人包扎。”她又扯下幾段布條,取中按在他傷處,再環繞到后背。

“蘇掌柜倒是嫻熟。”

“干我們這行,少不了磕磕碰碰,也是要學些保命的伎倆。”蘇昭又環了一圈,繞到正面,雙手靈巧系結。

沈硯不覺低頭,女子半蜷在他身前,光線極暗,僅靠疏漏月色映照,于是她只能俯低湊近。

看不清模樣,只能看見小半弧清削的頜線。

沈硯斷案多年,識人善辨,描骨畫像,皆有造詣。

從初見這人,便知她的妝容做假,故意添歲。

需知世間女子,多為修容而妝,此等情景,她的身世必定有異。

可牙行這種地方,三教九流,有不為人知的過去,也不是稀罕事,他并不想分神探究。

他更關注的是,她究竟在這樁案子里,扮演了何等角色。

可如今看她翻飛指尖,被月光染上淺淺一層銀芒,竟一時有了幻影。

仿佛在夢中,也是這樣一捧月夜清輝,傾瀉在那個始終只肯背對的身影上。

夢里,他伸手,幾近哀求,“為什么不肯轉身,是不是,還在恨我?”

現實外,他也禁不住伸手,對方抬頭,卻是全然陌生而疑惑的面龐。

他心中似被重重釘入鐵杵,將神智喚回。

沈硯緩緩收回手,“多謝蘇掌柜。”

蘇昭只道他是因失血過多身形不穩,系完扣結往后退開。

“大人如果不適,就靠在佛像上。”

“我這等血腥之人,還是不要辱沒佛祖。”

他竟在這等著自己!

蘇昭一時語塞。

二人沉默半晌。

蘇昭忍不住又大著膽子開口:“大人,民女自知逃不過牢獄走一遭,但有些疑慮,若今日不問,估計再沒機會,這季應奇,如何會活著,大人是如何發現,又是如何查到了我蘇氏牙行的?”

沈硯看了她一眼,大約是因剛剛也算共面生死,她亦只是無意被卷入其中。

多日緊繃的神經,也因失血而漸松,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倦意。

思緒竟被她帶回了幾日前。

圣上的朱筆親批,不日傳得天下盡知。

街頭巷尾只道是他沈硯帶隊去查,后又不知怎么,將他那日追進宮的行徑也傳出。

卻不知,在這其間,審斷早已換人。

他去面圣,亦不是為了求季應奇速死。

可坊間哪管這些。

他們只見到權貴竟真能為一介賤民抵命。

若僅是給出官道清正的理由,自是不能引起百姓興致與信服。

于是有好事者,窺見一二,加以演繹。

變為是沈硯一怒為紅顏,判殺貴家子。

以上種種,沈硯皆一笑了之,自從宮中出來,他便未再有所動作,后來更是索性重回到架閣庫中,抄理積案。

老寺卿在將季應奇徹底移交刑部后,也鮮少露面,有事都靠齊敏傳遞。

寺中眾人也只敢暗地嘈切,猜不透這兩位是怎么個光景,遇事也愈發謹慎。

沈硯倒是樂得清凈。

唯有一人,行事詭秘。

宋少予。

本來身為案子主理,又親定了死罪,在坊間大盛之際,卻讓沈硯摘了桃,甚至有不少平民百姓到大理寺門前跪拜,高呼“沈青天”。

向來好邀功領名之人,換作以往,早該跳腳來與他爭個一二。

如今卻始終一聲不吭,如一灘死水。

奈久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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