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小說,除了姓名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真的。比如,我叫米多多,江湖人稱“阿米”。一九八四年生,屬鼠,所以父母取名米多多。我還有一個親弟叫米豐豐。父母是農村的,雖然也重男輕女,但對我還是挺好的,咬牙干活,拼命掙錢讓我們倆一樣讀完了大學。只是可惜,我們畢業了,沒找到好的工作,讓他們的辛苦打了水漂。他們的期待,到頭來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而我們心里又愧疚又難受,在社會上單打獨斗,吃盡了苦頭。
比起勵志,我更想讓別人看到我的失敗人生是自己怎么樣一步步造成的——
2008年4月7日周一多云
許久都沒有寫日記了,雪災前我就回四川了。畢業后在上海待了幾個月,找了份工作上班。實在不習慣那兒工作生活。
這是我第二次來成都,第一次來時,我還在大學。來這找工作實習,跟高中同學鄢鄢約好下午六點等她下班,去她那兒住。好不容易等到六點,她的電話打不通了。我郁悶了。難道我得去住旅館了。人生地不熟的,身上帶的錢也不多,住旅館只怕是兩下就花光了。看著人們都下班,路上的行人漸多了起來,都下班回家了。
天漸漸黑了,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事?希望她可以跟我聯系,我想知道原因。不愿意相信她這樣做是故意的。我相信她一定有事。不會無故放我鴿子的。
后來還是另一個高中校友麗麗她了解到我的情況后收留了我,在她的大學同學那里住,只是我們三個人擠一張床,實在是太擠了,而且也覺得太打擾她們了。
我只有祈禱上帝保佑我能盡快找到工作再租個房子。
鄢鄢后來向我解釋說,那天她手機被人偷了。
還好有麗麗,在這樣的情景中,有她這樣熱心的校友幫忙。她帶我一起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帶我吃好吃的……
如今是我第二次回成都找工作上班。上了些天又沒有干了,一個皮包公司賣保健品。然后應家人們要求我最近在考事業編制。今天打印準考證。
大學我學的公共事業管理專業,范圍很廣,國際國內社會時事,家國天下,實際上在社會中這專業沒啥用。那我為何要選這個專業。其實是我們職業中學畢業的學生,根本沒得選!招職高生的大學屈指可數。
如果能重生回到初中,我絕對不會去念職高。我沒有考上重點高中,可是普通點的高中還是可以上的。那樣就可以考一個喜歡的專業。哎,這世間就沒后悔藥。不提也罷。好歹我的大學也算是211名校。
這陣子都是在QQ空間上亂寫一通。我猜到陸潮言一定會去看我的日記。他是我大學時拜把子的哥哥。那時的我明明很喜歡他,卻要跟他稱兄道弟,那時的我腦子瓦特了。他不認識我的時候,我已早認識他了,他認識我的時候我早以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了。我叫他老哥或者老大。生氣時叫他潮言豬。誰叫他屬豬,時不時地又蠢又笨。他不叫我妹妹,而是叫名字米多多,生氣也會叫我米老鼠什么的。
我知道陸潮言一定經歷了什么事情,他才會在社交媒體上說:真的想哭!
也許是考公失敗了,也許是他的白月光嫁人了,又或者工作太累,與理想差距太大了。
我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沒什么位置,自己從學生過渡到社會,畢業就失業,找了工作也不好,沒有穩定下來,同樣的很郁悶。我也怕哪一天承受不了如此多的壓力而崩潰。
一直堅強地熬著阿米同樣不愿告訴別人我的心事,因為我希望在這一年經濟獨立,不再依賴他人,希望變得更自強!
我也有不開心的事,活得很累,也渴望被人照顧。可是不能為此而一直沮喪,更不想為這平庸的生活而毀了自己該奮斗的意志。
陸潮言的最近的日志寫得有些悲傷抑郁,還厭世想死。我看完后留言寫著:
“人是魔鬼與天使的混合體。
一,如果人生來就注定是來人世間受苦的,我怎么會讓你一個人去享福呢?我會讓死神把你送回來。
二,無論我在哪兒?我都不會覺得孤獨,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孤獨的你。你怎么忍心離開,留下我一個人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我可能是魔鬼和天使的孩子,又好又壞,一半一半。”
我不知道當他看到我的留言會怎么想,也不知道喜歡他的那些花兒們看到了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我的閨蜜之一卡卡說過,陸潮言,他那是生活在花叢中的嫩草,卻一點不懂利用資源。
以前我也總是會嫉妒他有那么多美女喜歡他。他就像西臘神話里的太陽神阿波羅,高大帥氣喜歡音樂,有很多人喜歡他,崇拜他,而我則是那個愛同阿波羅在一起玩的風信子,也遭別人嫉妒。
他在我眼里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任性,偏執,小氣,自戀又自卑,還給別人一種冷酷高傲的錯覺。完全就像是另一個我。看著他,就好像是看著一面鏡子,感覺我們兄妹倆都是半癡半傻半瘋癲,笑風笑雨笑蒼天,非佛非道非神仙。
什么時候,我才能坦然面對他呢?不再這般癡迷,不再見到他時心臟狂跳不止。沒有他,也可以變得更好,不再受他的情緒影響。讓我的心平靜下來,好好的過日子。有一天自己變得強大了,才能更好的陪他一起承受人生的風風雨雨。
看到書上一段話寫著:“如果你喜歡一匹馬,不要試圖去追他,你肯定追不上,而要種草種花,等到草長鶯飛的季節,馬自然會回來找你!如果那匹馬就是不回來呢,沒關系,你有了草有了花,這匹馬不來,別的馬會來!”
年輕的我米多多現在雖明白這個道理,卻并不懂得如何做,把時間和精力全浪費在追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