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喝著糖水,心里甜滋滋的。一身疲憊感頓消,又充滿了干勁。
從二禾口中得知,李氏被里正喊了去,只因劉家因老大一家鬧分家一事,現如今村里人早沒了宗族,只能請全村人各家去個代表做個見證。
總之跟她家沒關系。
“走,咱們去扛獵物回來。”
小兄妹倆對視一眼,就小眼晶亮的看著自家大嫂,仿佛在說‘是我們想的那個意思嗎’。
虞秋彎著眼睛點頭。
與此同時的青山村,村中。
劉家。
趙婆子的哭嚷聲,恨不能傳出村外,驚的林中的大鳥都四處飛散。
“我的命苦啊!我兒不孝,逼著我去死!我和他爹還活著,他就要鬧分家!他這是逼著我去死,去死啊——”
院子里,趙婆子不顧地面臟污,趴在地上用手捶地,邊哭邊嚎。
若是不知情的聽了,定然會被她這一通哭嚷給蒙蔽,認為她家兒真不是個東西。
可在場的人都知道,那劉家的大兒子是為何要鬧分家。
自家兩個孩子,被自己的親奶奶逼著進那吃人的深山里挖野菜,險些喪命!論作是誰,也吞不下這口氣。
只是分家,已然是全了孝名。
村里人指指點點,倒是給劉家留了臉面,沒有直接嚷出聲來。
劉忠與媳婦胡巧,只梗著頭不說話,劉梁和劉小米站在二人身旁,也學著自家爹娘的模樣。
劉家老二劉義和自家媳婦也沒有出聲,這種場合,就沒有他們開口的份,只頻頻望著自家老爹,希望他開口做個決斷。
劉義心里自然是不希望分家的,可又知曉這次自家老娘做的確實過分,且不說打發(fā)倆孩子去挖野菜一事,就說這飯都沒給人吃一口,這一點就說不過去。
他們也不是那些缺孩子那兩口吃食的人家,一日兩頓飯還是吃的上的,娘就算是不喜,也不該這般做。
思及此,劉義搖了搖頭,嘆了一息。
“我同意分家,爹娘跟我住。”劉義說完,又轉頭看向自家大哥,“哥,到時候蓋房子我去幫忙,我先去抓緊把地里活忙完,到時好騰出手來。”不顧自家媳婦兒頻頻扯著自己的衣角,說完就扛著鋤頭,擠過人群,木這一張臉走了。
當日午時他們干完活回來,只瞧見自家大寶在家,問了娘,娘只說倆孩子吃過了,去挖野菜了。
他們也就沒有在意,哪知到了下晌孩子還沒回來,自家娘才知曉怕了,到地里把他們喊了回來,說了孩子還沒回來一事。
還是大寶說,哥哥姐姐都沒吃飯,奶奶讓他們進山挖野菜,挖的不夠就不許回家,這才有了后面的事。
下了地,他只能把心中的郁氣撒在地里,倒是比平日里進展快上不少。
而趙婆子因著劉義這一通話,當下就蔫吧了,假模假樣的哀嚎也成了真的小聲啜泣。
因她知曉了,這一遭她翻不了身了,兒子鬧分家不但占理,還落得個好名聲。她再鬧下去,也沒有旁的作用了,反倒是影響她那本就不好的名聲,只能蔫巴巴的起身,回了屋中。
劉老頭全程都默不作聲,此時才起身走向何里正身前,“分吧,勞煩各位來作見證,我劉家如今分作兩戶,我與孩子娘跟老二家住在老屋,老大家多分些糧食、田地和銀錢,另起一戶。”
何里正寫了分家文書,讓劉家人員都按了手印,一式兩份。
“把劉義喊回來按手印,這事就算了了。”
至此,劉家算是正式分了家。
劉家老大帶著妻子兒女,在村里選了一處地,蓋了新房。
新房蓋好前,暫住在老屋。
村里人見事已落定,就各自回自己家中,與家里人談論著這件事情的始末。
李氏擔憂家里的兩個孩子,看了眼天色,太陽都快落山了,也不知秋丫頭可回來了。心中又掛念,腳下的步子就快了起來。
遇到相熟的幾家人,也只匆匆打了招呼,就往家趕去。
踏著暮色,遙望家中小院,看見簡易的籬笆小院里的三道忙碌的身影,李氏才放下提著的心,腳下的步伐不減反而又快了些許。
三丫最先瞧見了自家娘親,雀躍的朝著李氏奔去,“娘,大嫂獵了好大一頭異獸!說是能賣很多銀子,我們不用擔心繳不上糧稅去服勞役了。”
李氏一驚,更是飛快的踏進院中,看著地面上那頭異獸...尸體,心下駭然,竟是這般龐大?
又瞧了瞧自家兒媳的小身板,當真是:“你獵的?”
虞秋失笑搖頭,“只是運氣好,這是我撿來的。”
她沒敢說小灰的事情,怕嚇著了家人,只等日后確認了小灰不會攻擊家人時,再說明此事。
又想到那小灰只把她送到鬼針草圈外就停下,想來那鬼針草種了還是有用的。
只等那驅獸粉制作出來,再沿著后山背面的山腳撒上一圈,這后山就算是安全了。
“可受傷了?”李氏紅著眼看著展開笑顏的虞秋,心中知曉,那深山哪有那么好近的,更沒有虞秋說的這般輕松,只是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只看她那一身多出被樹枝劃破的衣物,也能窺見其中的幾分兇險。
虞秋搖頭,順著李氏的視線才瞧見,自己衣物的破損,“娘,我沒受傷,山中常年無人踏足,不太好行走,都是開路時被劃破的。”
提心吊膽了兩日,到家放松了心神,吃了夕食還未來得及洗漱,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李氏打了水,端來給虞秋,發(fā)現小丫頭已經累的睡著了。想到平日里她最是愛干凈,今日還未洗漱就睡了,當下心里一酸,又紅了眼眶。
嘆息一聲,“傻丫頭。”把木盆放在床邊,濕了帕子給虞秋擦洗了一番。
迷糊間,感覺到有人,虞秋睜開眼,瞧見是李氏復又閉眼,呢喃一聲:“娘…”
“嗯,睡吧。”李氏輕應一聲,手中的動作又輕了些。
虞秋心安的沉沉睡去。
第二日晨起。
今日未進山,吃了朝食就開始發(fā)愁,這鹿該如何拖到鎮(zhèn)上去賣。
她也沒有那刀功,給分解了去賣。胡亂分解,鹿皮處理不當就毀了,旁的部位也不好處理。
可不拆解開來,就算是有牛車,也不好進山,也要踏上官道才能使用牛車。
看著自家小兒媳一早就盯著那異獸,那小臉布滿愁容,倒是顯出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來,笑問道:“阿秋一早就在愁什么呢?”
虞秋回神,嘆道:“這鹿太大了,少說也有五六百斤重,想著該如何拉去鎮(zhèn)上。”
實在不行就只能分解開,少賣些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