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小東西知道我是妖?!
她心下一橫,殺意陡生,素手如電,一把揪住那倉皇逃竄的黑蟲。
一股森然意念如驚雷炸響:“再跑,本尊定叫你灰飛煙滅!”
那黑蟲似乎感受到了殺意,剎那間,一股詭異力量如毒蛇般鉆入她的手掌,順著皮下組織直抵手腕,化作一道細長的黑線。
竟然成了,還好沒有暴露!
“你們就不怕,這黑線有什么貓膩嗎?”左小棠看著手腕上的黑線,目光中滿是警惕。
“沒事,很多前輩早已試過,這黑線沒有傷害,應該是類似通行證的東西。”那四人中為首的李明,淡然道。
左小棠卻心存疑慮——如此大費周章,就整出一個通行證?
這洞穴,肯定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前方又出現一條通道,向下延伸,隱入黑暗。而先前進入禁區的那七人,早已不見蹤影。
“你們有人來過這里探索嗎?”左小棠問。
“沒用的!每次秘禁開啟后,里面都會有不同變化。”一中年婦人說。
“其實也不用擔心,不到最后關頭,我們都死不了。”李明滿不在乎地說。
左小棠心中一驚,這規則竟如此死板?那豈不是可隨意折騰?
不多時,眾人來到一個略微寬敞的洞廳,又看見一條向下蜿蜒的通道。
然而,就在最后一人踏入通道的瞬間,異變陡生!
身后向上盤旋的通道口,涌出一股灰白色的濃霧,帶著刺鼻的硫磺與腐爛草木的混合氣味,瞬間填滿他們方才離開的空間,并向下方通道彌漫而來。與此同時,腳下地面劇烈震動,巖石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與碎裂聲,似有無數巨獸在地下翻騰。
“快跑!”李明喝道。
眾人沿著陡峭的斜坡向下狂奔。身后的灰霧緊追不舍,散發著死亡的氣息。更嚴重的是,腳下的震動愈發劇烈,巨大的巖石開始崩落,呼嘯著砸下。
“小心!”
隊伍中手持盾牌的中年婦人怒吼一聲,奮力舉起巨大的塔盾,硬生生扛住一塊從頭頂砸落的磨盤大石。沉重的撞擊力讓她的水晶虎口都出現了裂紋,但是沒有流出一絲血。
“左邊!”
白云眼尖,瞧見左側巖壁裂開一道縫隙,僅容一人側身擠入。
這似乎是唯一的生路!
眾人倉惶涌入。縫隙狹窄扭曲,巖壁粗糙冰冷,不斷摩擦著他們的身體。身后,灰霧翻涌著追至縫隙口,卻被狹窄的入口暫時阻隔,發出不甘的嘶嘶聲。
縫隙內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唯有粗重的喘息和巖石擠壓的呻吟在逼仄的空間里回蕩。
“往前!別停!”李明在最前方催促。
然而,這條縫隙仿佛沒有盡頭,怎么也走不到頭。
不知過了多久,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攫住了所有人。
“……不對……”張陽聲音干澀地提醒道,“我們……我們好像在原地打轉!這石頭……我剛剛摸過這塊凸起!”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那……那個……”隊伍靠后位置的矮瘦青年聲音微弱道,“俺……俺好像……踩到個圓坑……硌腳……”。
“圓坑?”李明精神一振,“你試下看看,是不是機關?”
“好的!”
他用腳探準位置,然后狠狠踩入凹痕之中。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從地底深處傳來,整個縫隙通道隨之輕輕一震。
前方無盡的黑暗中,似乎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弱的的白色熒光點!雖然渺小,但在絕對的黑暗里,那就是唯一的燈塔!
“有出口!快!”他們朝著那微弱的白光奮力擠去。
就在第六個人出去的時候,裂縫陡然如巨獸合攏,最后一個人被生生壓扁在后方。
“不是說不會死人嗎?”驚呼聲在大廳響起。
就在這話傳出的時候,墻壁一陣蠕動,那個人如同被排泄出的污物般,被擠出了墻壁,落在地上。此時的他,渾身是汗水和泥土,狼狽不堪。他踉蹌著起身,扶住巖壁,眼神渾濁,仿佛連站立的力氣都已耗盡。
好在命是保住了。
“果然如此,不到最后,不會死人,可這種折磨,也夠人受的。”左小棠喃喃自語。
她注意到那人手腕的那道黑線似乎粗了一絲,又看了看其他人手腕的黑線,她心頭微動。
如果沒有昆蟲般的敏銳知覺,她根本察覺不到如此細微的變化。
相對地,中年婦人和白云的也細了一絲。
短暫的喘息之后,他們繼續向大廳另一頭的通道走去。
“小心!有東西!”
左小棠感知最為敏銳,橫著大刀,如臨大敵。
門后的黑暗中,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令人牙酸的“沙沙”聲,如同億萬細小的口器在摩擦。緊接著,一片濃稠如墨汁的“云霧”從通道深處涌出!
它們速度極快,貼著地面和墻壁無聲蔓延,所過之處,石壁上僅存的微弱熒光被吞噬一空。他們又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艸!”
李明暗罵一聲,脫掉左腳的鞋襪,猛地一跺腳,四周裂出一圈細縫,隨之火焰噴薄而出。
“跟著我沖過去!”
隨著他的奔跑,火焰以他為中心向前移動,伴隨著噼啪的碎石裂開聲。
本來就受傷的矮瘦青年跑得更慢,差點撞上火環。
多余的蟲子被他們隨手解決,但那蟲潮卻如洶涌的洪水,難以阻擋。
通道處,更猛烈的蟲潮涌出!
“扔雷符開道!”李明大喝。
隊伍中另外一人通過自身晶體部分發動了符箓,雷光滾滾,卻見效甚微。
“舉盾沖擊——”李明指揮道。
那中年婦人只能將盾牌擋在前方,眾人緊隨其后,各自施展手段阻擋蟲潮從側面進攻,突破蟲潮包圍。
半刻鐘后,另一處安全空間。
只見那中年婦人身上覆滿了粘稠的褐色液體,衣服如同被強酸腐蝕,還有絲絲血跡隱現。
左小棠注意到中年婦人手腕上的黑線沒有像之前受傷的矮瘦青年一樣,變粗一絲。
這是為什么?
忽然,她福至心靈,有了某種猜測——那注定死亡的厄運應該不是隨機選擇,而是會在七人中不斷轉移。
眾人手腕上的黑線也不是獨立存在的,而是猶如魂鏈一樣,互相牽引。
按照常理,應該是每次受傷最重的人疊加死亡厄運才對。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讓她摸不著頭腦——中年婦人手腕上的黑線沒有變化,而自己的黑線悄無聲息地細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