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路上,馬車轆轆前行,車簾隨風輕晃,漏進幾縷斑駁的光影。
林宇坐在車廂一角,面色略顯蒼白,眉宇間藏著倦意,而另一側,左小棠正掀開車簾一角,向外看去。
剛剛,小巷中。
左小棠注意到林宇的嘴唇顏色偏淡,眼瞼下有著淡淡的青影,眼神偶爾會閃過一絲恍惚,這分明是氣血兩虛、心神不寧之癥。
于是左小棠直接進入主題:“林公子,你平日里是不是時常感到頭暈目眩,夜里多夢易醒,且時常心悸?”
“姑娘所言不差,這些癥狀困擾我許久,看了不少醫(yī)生,卻都無濟于事。”林宇微怔,眼中閃過驚訝,他沒想到這小丫頭竟一眼看出了自己的隱疾。
左小棠嘴角上揚道:“我不僅能看出你的病癥,還能根治。”
此時,馬車上。
林宇心中依然半信半疑,但此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讓車夫加快了速度。不多時,馬車停在了林府門前。
林府的朱漆大門略顯陳舊,門前的石獅子也蒙上了一層歲月的塵埃。
林宇帶著左小棠走進府中,府內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哥哥林風、妹妹林青和林夫人正坐在大廳中,一臉憂色。看到林宇回來,三人急忙起身,目光中滿是期待。
“宇兒,醫(yī)生請來了嗎?”林夫人急切地問道。
林宇有些尷尬地看了左小棠一眼,“娘,這位左姑娘說她或許能治好爹的病。”
林風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著左小棠,“宇兒,你怎么能隨便帶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回來?爹的病可不是兒戲。”
林月也附和道:“是啊,哥哥,我們請了那么多有名的醫(yī)生都沒辦法,她能行嗎?”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穿著長衫、留著山羊胡的郎中冷笑一聲,道:“哼,一個黃毛丫頭也敢來冒充醫(yī)生?這林老爺的病,老夫行醫(yī)多年都束手無策,她能有什么辦法?”
左小棠并不生氣,只是淡看去:“醫(yī)者仁心,不到最后,怎能輕易放棄?”
“不知道,這位姑娘師從哪位名師啊?”
“我嗎?我的師父早已隱居,不露聲名,但是我?guī)煾父曳Q天下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呵呵,吹牛誰不會——”
“那就手上見真章了!”
眾人無奈,只能帶著左小棠來到林老爺的臥室。臥室里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林老爺躺在床上,面色蠟黃,氣息微弱。
左小棠走到床邊,輕輕搭上林老爺的脈搏。
她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這脈象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癥狀雜亂無章,根本無法判斷是身體哪里出現了問題。她心中暗自思索,又從懷中掏出隨意帶著的一枚銀針,在林老爺的手臂上輕輕刺入,測試毒性。
由于出來匆忙,她沒有帶上自己的精致小匣子。這銀針只能進行簡單的測試,并沒有看出中毒的跡象。左小棠沉思片刻,又取出三枚銀針,決定先施展醒氣的針法,讓他好受一些。
她手法嫻熟地將銀針刺入林老爺的穴位,輕輕捻動。半個時辰后,林老爺原本蒼白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平穩(wěn)了一些。
林家人見狀,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對左小棠的懷疑也減輕了幾分。林夫人眼中閃爍著淚花,“姑娘,我丈夫他……”
左小棠收回銀針,輕輕搖了搖頭,“林老爺的病情十分復雜,目前只是暫時讓他好受一些,還沒有完全治好。”
眾人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又破滅了,那郎中更是嘲諷道:“我就說嘛,一個小丫頭能有什么本事?不過是碰巧罷了。”
左小棠停頓了一會,說道:“我得取我的工具,我只帶了四根針,只能治一分,如果全帶的話,或許可以讓林老爺醒來。”
林家人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
“不過,我很好奇,林老爺是怎么得病的?”左小棠問。
“我們也不知,自從一個月前從林家主脈那邊回來,就開始身體不舒服,然后就臥床不起了!”林宇說,“姑娘,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去取工具?”
“今日,有些晚了,我還要和夫君回去,不如明日吧!”
“好,明日一早我讓人去接你。”
留下地址后,左小棠告辭。一路上,她都在思索這個病,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脈象,很奇怪,似生機突然就衰敗了,這種情況下只能不斷通過疏通經絡、調暢氣血來暫時維持生命了。
隨著牛車回到村子的時候,村子里一片寧靜,炊煙裊裊升起。
第二日,一輛華麗的馬車來到了村莊附近。
車夫看到左小棠,連忙下車行禮,“江姑娘,林公子派我來接您。”
左小棠上了馬車,再次來到林府。這一次,她帶著齊全的工具,信心滿滿。走進林老爺的臥室,她再次為林老爺把脈,然后從小匣子中取出一枚枚銀針,開始仔細地行針。
她的動作輕盈而熟練,每一針都精準地刺入穴位。隨著時間的推移,林老爺的臉色越來越紅潤,氣息也越來越平穩(wěn)。
行針結束后,林老爺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林家人驚喜交加,林夫人激動地握住左小棠的手,“姑娘,你真是我們林家的救命恩人啊!”
林風和林月也紛紛向左小棠道謝。
接下來的兩日,左小棠每日都來為林老爺行針調理。經過三日的治療,林老爺已經能夠下床走動,精神也好了許多。
不僅如此,左小棠還為林宇的病進行了治療。她根據林宇的癥狀,調配了獨特的藥方,并為他施針。三日來,林宇也感覺自己的身體輕松了許多,頭暈目眩的癥狀明顯減輕。
林家為了感謝左小棠,拿出了一百兩銀子。左小棠看著眼前的銀子,心中一陣歡喜。
而更好的消息是,林家可以拖關系保舉左小棠獲得行醫(yī)資格證。這對于左小棠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她知道,有了行醫(yī)資格證,她就可以在這個世界真正落腳了。
這人還怪好的嘞!
“江姑娘,這是你的行醫(yī)資格證保舉信,有了它,你就可以去參加考核了。”林宇將一封信遞給左小棠,“不過醫(yī)官署對女子行醫(yī)似乎存在偏見。”
“多謝林公子,無所謂,再難我也能通過,你還不信我嗎?”
左小棠看著保舉信,忽然想到什么,“那個,林公子,你們家有藏書嗎?”
“醫(yī)書沒有!”
“不是醫(yī)書,我就想多看看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嘛。”
“哦?沒想到姑娘還是個愛讀書的!不錯不錯,我爹有一個藏書閣,這就帶你過去!”
“還有,我建議你最好查一查,你爹在林家主脈到底接觸了什么?”左小棠提醒道。
既沒有中毒,臟腑也沒有問題,那么很可能接觸了某種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