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彼岸”那件事后,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姜昊了,郊游回來當天晚上,家中的電話響里傳來了姜叔叔焦急的聲音。
“喂,大哥,姜昊好幾天沒回家了,前天給我們打過電話之后就再沒消息,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喬喬,看看她知不知道姜昊在哪?”
“你別著急,我問問喬喬,等下給你打過去?!?/p>
掛斷電話,爸爸敲響我的房門,
“爸爸,怎么了?”
“你姜叔叔打來電話,說姜昊前天開始就沒消息了,你知道他在哪,或者會去哪里嗎?”
我心里一顫,腦海里第一時間涌現(xiàn)出一個名字——趙慧文。
可是我應該把趙慧文告訴給爸爸和姜叔叔嗎?姜昊會和趙慧文在一起嗎?不回家是因為她嗎?
一連串的疑問讓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我還是決定保密,
“上次生日之后,好像就沒再見到他了?!?/p>
“沈卓呢?有沒有跟你提過什么?”
我想了想,“沒有?!?/p>
“好吧,你去學習吧,沒事了?!?/p>
我關好房門,坐回椅子上的時候隱約聽到爸爸和姜叔叔說要給沈叔叔家里打電話,我急忙給沈卓發(fā)消息,
——哥,姜叔叔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姜昊好幾天沒消息了,問我知不知道,我沒有說什么,等下應該會打給你,你有個心理準備。
——好,我知道。
第二天我特意去姜昊班級找他,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什么一樣,讓他同學交給我一封信,
“你是方喬喬吧,這是姜昊寫給他父母的,他說讓我等你來的時候拿給你,麻煩你轉交給他爸媽,說是他們看完就一切都明白了。”
我給爸爸發(fā)了信息,讓爸爸告訴姜叔叔,晚上等我們,有封信要帶給他。
天降大雨,爸爸接來我下課,到家附近已經差不多10點半了,爸爸和姜叔叔約好在我家樓下。
我把那封信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沒有滴到一滴水,生怕弄濕了字跡,影響他們知道姜昊的心里話。
回家以后爸爸和我都沉默不語,希望他們一家人能消除隔閡,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隔閡。
當我再次見到叔叔阿姨的時候,是他們來學校給姜昊辦理退學申請,
“叔叔阿姨,姜昊怎么樣,什么時候能回來上課???”
“喬喬啊,姜昊去外地的技術學校進修了,我們給他辦完退學也要一起過去”姜叔叔語氣中透露著無奈。
我驚訝地看著叔叔阿姨說不出一個字來,我不敢相信姜昊會這樣離開。
消息來得太突然,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事情發(fā)展成這樣是和那封信有關嗎?姜昊和父母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和“彼岸”事件有關嗎?
這一切都無從知曉,甚至和他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我約了趙慧文出來,想問問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慧文,不好意思,突然約你出來,冒昧了,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姜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方喬喬,我們雖然是同學,但并不熟悉,你別這樣叫我,我不知道那個姜昊到底遇到了什么,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p>
“和你有關吧。”我試探地問。
“你是他什么人啊,他爸媽都管不了他,你憑什么問東問西,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這跟我認識的那個趙慧文是同一個人嗎?她怎么會變成這樣?還是說,她原本就是這樣?
我正要離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朝我走過來,是沈卓,每次心里委屈或者遇到麻煩,他總會適時地出現(xiàn)。
“哥,你知道姜昊為什么會突然退學嗎?是不是和上次的事情有關?”
“呼喬喬,別想太多,和你沒關系,快高考了,好好備戰(zhàn),我們約定好的,一起上大學?!?/p>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聽話喬喬,別想那么多,安心備戰(zhàn)高考,乖。”
“好吧,我知道了?!?/p>
他還想繼續(xù)說什么,看到我眼睛紅紅的,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只是輕柔地撫摸我的背,把我抱在懷里,這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哭出聲音。
我原本以為姜昊和沈卓會是我最親密的人,可以無話不談,可以肆意打鬧,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一個成了我的哥哥,而另一個卻不辭而別。
從那以后好像沈卓和我聯(lián)系得越來越頻繁,經常開導我,他用他的方式幫我疏解壓力。
慢慢的我甚至覺得他不是哥哥,而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一個讓我產生了依賴的人,一個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人。
我們三個再也回不去從前了。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是因為姜叔叔和阿姨知道了姜昊和趙慧文的事情,他們反對姜昊早戀,而那個趙慧文很善于洗腦,能讓姜昊死心塌地聽她的。
姜昊甚至為了她和家里鬧掰,幾天幾夜沒回家,姜叔叔一夜白發(fā),不知道阻止他們交往到底是對是錯。
姜昊留下的那封信里交代的很清楚,他要和趙慧文在一起,而且他們達成協(xié)議,都不讀高中了,直接去技術學校學習,然后一起工作。
殊不知姜昊去了技術學校,趙慧文找各種借口說自己延遲入學,結果在姜昊入學之后直接甩了他。
他也只能認命,在學校學習一門技能,努力讓自己變得重新好起來,去彌補給父母帶來的傷害。
距離高考還有一百天,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目標,并為之不懈努力。
實驗班的最后一百天不安排具體課程,同學們都按照自己的實際情況自主復習。
沈卓作為實驗班的佼佼者被京州大學心理學提前錄取,也就是說他可以不靠高考分數(shù)直接上大學,高考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形式,看看自己到底能得多少分而已。
雖然他還是會參加高考,雖然他還是會堅持完成學業(yè),可是我總覺得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前途未知。
突然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自己一下子失去了長時間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