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楚鳳瀾多少有點病吧?!
司清瞪大了眼:“太子哥哥,好端端的,你這是要作甚?”
楚鳳瀾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她的頭:“你看上了沈元青,要維護他,也就算了,連沈老頭你都想討好?是否有點太不將本宮看在眼里了?”
司清大著膽子去扯他的袖子:“什么呀?我什么時候討好他了?”
楚鳳瀾說:“你明知我在父皇的逼迫下不得不受制于沈老頭,也是你說要幫我出氣的,今日你卻這番作為……怎的?胳膊肘往外拐?”
這下司清聽明白了。
楚鳳瀾認為自己和沈太傅有仇,司清就必須得和他站同一條陣線。
哪怕司清只是出于尊重認真聽課,在他看來都是背刺。
果然楚鳳瀾就不是能用常理去思考的人……
司清擠出一個干巴巴的笑來:“哎呀太子哥哥,我只是做做樣子罷了,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呀。”
楚鳳瀾冷哼一聲:“那你現在把魚弄死給我出氣。”
“那怎么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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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系統(tǒng)警告,司清硬生生地咧開嘴角,強行挽尊:“當——然——要用更有意思的方法啊。”
楚鳳瀾眼含威脅的睨視著她:“哦?什么方法?”
※
文華殿后的庭院中,升起了裊裊炊煙,一股魚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池塘假山旁,司清正蹲在火堆邊上,一手托腮,一手拿著穿了魚的樹枝,瞅著坐在駁岸邊的楚鳳瀾的背影。
臉上大寫的生無可戀。
她算是明白這個系統(tǒng)的機制了。
說是“反派續(xù)命”,真就是只能“續(xù)”。
系統(tǒng)鼓勵她去規(guī)避加速原主死亡的致命情節(jié),卻不允許她做出改變結局的行為。
想完全變成好人更是不行。
因為她這個角色,必須要死。
司清想,這樣看來,昨晚AI會上線,也是因為她的所作為在一定程度上成功讓沈元青改觀了。
一想到自己就差臨門一腳,卻被AI拖了后腿,司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確定如此做,會讓沈老頭更氣?”
楚鳳瀾突然回頭,司清趕緊職業(yè)假笑:“當然,只是把魚弄死,也太沒技術含量了,萬一他向舅舅告狀,咱們豈不是要遭殃?”
“難道如此做,他就不會告狀?”楚鳳瀾半信半疑。
司清說:“這有什么好告狀的?無非是在小憩期間,體驗了一次野炊之樂,他要是敢告狀,舅舅肯定會怪他小題大做。
告狀告不了,只能任由我們禍禍他養(yǎng)的魚,你說他氣不氣?”
楚鳳瀾大約是在腦子里幻想了一下沈太傅挨罵憋屈的場景,笑出了聲。
開心了,就不再提要把整個池塘的魚全弄死的事了,拿著魚竿專心釣魚。
司清松了口氣。
要她為了討好楚鳳瀾,就干出這種缺大德的事,她辦不到。
頂著系統(tǒng)監(jiān)視的情況下,她也只能急中生智想出這種辦法了。
既能讓楚鳳瀾消氣,又不用搞出“血案”。
畢竟要釣上長期吃飽的魚,還是需要那么一點時間的。
這不,課間休息時間都快結束了,也才釣了一條。
司清把魚翻了個面,有些慚愧地看向殿內的方向:希望沈太傅不要太生氣啊……
正想著,司清忽然就看見沈元青出現在殿門口,手里抱著幾幅卷軸。
他似乎也沒意料到司清會在這里,表情瞬間變得僵硬,隨即轉身就走。
“沈公子!”司清來不及多想,扔了魚就追了上去。
沈元青走得很快,不管司清在后面怎么喊都不停,甚至越走越快。
兩人追了一路,穿過文華殿,又沖出殿外,眼看前方的侍衛(wèi)和宮人都變多了,司清只能大喊一聲——
“沈元青!”
終于,沈元青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司清叉著腰,氣喘吁吁的走過去,斷斷續(xù)續(xù)道:“你,你跑什么?”
沈元青說:“沈某患了風寒,為免過了病氣,公主還是與沈某保持距離為好。”
理由充分,語氣冷淡。
司清理解他的心情,也沒離得太近。
等把氣緩過來后,司清才放低了聲音說:“昨晚的事……我不是有意的。”
沈元青沉默了片刻,回身對司清致了一禮:“公主不必再如此費心,不管公主做什么,沈某都無法達成公主所愿。”
這話也就是在提醒司清,不用再演戲了。
司清欲言又止,感覺自己就算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
而即便她能解釋清楚,系統(tǒng)也一定會用強制下線來制裁她。
好一會兒,司清才吐出一口穢氣:“我前兩天很累,也沒怎么睡覺,喝了一點酒,就出問題了。”
頓了頓,又不太確定的問:“你現在,是不是已經不再愿意相信我了?”
沈元青并不回應,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垂著眼瞼,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但沉默,已經是再清楚不過的回答。
司清皺巴著臉無奈道:“實在不行,你就當我鬼上身好了……”
宮中向來十分忌諱鬼神之說。
聽司清把這種穢氣之事都套在了自己身上,沈元青才總算是抬眼看她。
只略微一打量,眼底就寫滿了嫌厭。
這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司清順著他的視線也看了自己一圈,頓時恨不得一頭撞暈過去算了!
“似初凝云靄”——裙擺扎在腰帶上,挽著褲腿。
“微泛水影”——衣裙的邊邊角角濕濕噠噠,還臟兮兮灰撲撲的。
“沈元青久久不能回神”……
這哪里是在給人家留好印象?根本是在摧毀自己的形象!
司清手忙腳亂的把裙子放下來,慌張道:“總之,總之你再觀望觀望,別這么快對我失望!”
說完就又朝文華殿里跑了回去。
沈元青在原地站了很久,神情頗為復雜,似是有些游移不定。
他隱約能感覺到公主說話時的語氣和狀態(tài),像是真的發(fā)自肺腑。
可昨夜公主那刻薄又輕視的嘴臉還清晰留在腦海中,那些令人屈辱的話也猶在耳邊……
他已經告誡過自己,不能再輕信于人。
尤其是公主這般擅長做戲,又滿口謊言之人……
沈元清目光定了定:自己如何能在同一陷阱跌倒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