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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渡我十年夢

第28章上金坊

上金坊。

長安城最珠光寶氣的地方,銷金窟,富貴鄉(xiāng)。

富麗堂皇。

流光溢彩。

白日里車水馬龍,夜里更是燈火通明,將半邊天都映得亮如白晝。

他們到時,坊內(nèi)依舊是衣香鬢影,鶯聲燕語。

無數(shù)簪纓世家的千金貴女,如同一群不知人間疾苦的蝴蝶,在珠玉堆里穿梭。

一眼望去,衣香鬢影,鶯聲燕語,仿佛整個長安城的金貴與浮華,都匯聚于此。

裴知寒卻目不斜視,徑直走向最內(nèi)側(cè)的一個琉璃柜臺。

柜中,一支七寶琉璃珠花步搖,靜靜地躺在猩紅色的絲絨上。

流光溢彩,攝人心魄。

步搖上的七彩琉璃,在燭火下變幻著如夢似幻的光澤,花瓣以極細的金絲纏繞,點綴著細碎的南海明珠。

它是坊內(nèi)最昂貴的,最惹眼的。

像一滴墜入凡塵的星辰淚,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蘇枕雪一眼就看到了它。

心里沒有任何波瀾。

她從未將這些飾物放在心上。

然而此刻,她的目光,卻仿佛被那珠花牢牢吸引,挪不開半分。

“這步搖當真是絕美。”

旁邊傳來一聲嬌俏的驚嘆。

一位千金正與幾個交好的貴女圍在那步搖前,眼中盡是渴望。

“聽聞是西域進貢的琉璃,世間少有。”

另一名女子附和。

“只可惜,掌柜的說此物只賣予有緣人,若是小姐想要啊,待會兒開了銀盤彩,中了頭花,便能收入囊中。”

那富家千金輕哼一聲。

“不過是裝腔作勢罷了。”

“我家父親在內(nèi)閣任職,我就不信,這小小的上金坊,能拒絕了我們家。”

她沖著掌柜一笑,露出一個自認為得體的笑容。

“掌柜的,這珠花我買了。”

“無論多少銀兩,我家都出得起!”

掌柜是一個精瘦的中年男子,滿臉堆笑。

“林小姐,您言重了。”

他搓著手,一臉為難:“這步搖,確實不是銀錢能夠衡量的。乃是小店鎮(zhèn)店之寶,只贈予真正有緣之人。”

“有緣?”

林玉柔臉色一沉。

“我林玉柔,便是有緣人!”

……

長街華燈如晝,潑墨難染這人間富貴。

夜色深沉,卻被上金坊外溢的輝煌映得幾分曖昧。

守城軍的巡邏隊長張虎,今日卻被臨時抽調(diào),領著手下二十幾號人,老老實實地守在了上金坊的街口。

平日里,他可沒這般待遇,多半是尋個酒肆,喝二兩濁酒,罵幾聲娘。

張虎心里清楚,今兒個的上金坊,怕是有大人物要來。

他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坊門,那里有禁軍統(tǒng)領親自率隊,連禁軍的旗幟都掛了出來,明晃晃地晃人眼,晃得他心里發(fā)毛。

這般陣仗,絕不是為了幾位權(quán)貴小姐爭奪一串珠花。

這長安城,水深得很,不是他這等小人物能看得清的。

他壓低聲音,對身旁副手耳語:“今晚,都他娘的把眼睛擦亮點,別惹那不該惹的麻煩。瞧那禁軍的架勢,今日坊里怕是要出些動靜。”

副手也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幾分疑惑:“隊長,就為了個破珠花,至于把禁軍都請出來?這他娘的,是哪家大人物的彩頭?”

“閉嘴。”

張虎不耐地斥道,語氣里帶著幾分壓抑的緊張,又透著一股子老江湖的精明:“什么珠花不珠花,那都是明面上的說辭。這世間事,哪有表面這般簡單?今晚,怕是有東西要見血。”

坊內(nèi)的喧囂此刻卻愈發(fā)高漲。

人聲鼎沸,笑語喧嘩,與坊外這股壓抑的氣氛,形成一種詭異的對比。

琉璃柜臺前,林玉柔那張嬌艷的臉上,寫滿了不甘。

她身邊的幾個貴女,雖然嘴上幫腔,眼底卻也透著一絲看好戲的意味。

這等熱鬧,在她們波瀾不驚的深閨生活里,可是難得一見。

“掌柜的,你這般說辭,是瞧不起我林家嗎?”

林玉柔聲音拔高了幾分,帶著盛氣凌人的傲慢,像只開屏的孔雀。

她伸出一只涂了丹蔻的手,指尖幾乎要戳到琉璃柜臺,架勢恨不得把這柜臺戳個窟窿:“無論你這步搖有何玄妙,我父親一句話便能讓這上金坊在長安城開不下去!”

她說完,高傲地揚了揚下巴,仿佛自己掌握著這世間的生殺予奪大權(quán)。

周圍的圍觀者竊竊私語,有人替掌柜的捏了把汗,也有人眼神輕蔑,只當林家小姐仗勢欺人,慣會這等把戲。

掌柜的身子矮了半截,弓著腰,臉上堆著的笑容卻一點沒少。

那笑容,此刻看在林玉柔眼里,卻像是浸了油的滑溜,抓不住,捏不緊,讓人心生煩躁。

林家大小姐想得到自己能夠靠權(quán)勢欺人,卻沒想到,能在長安平地起高樓的上金坊,背后又怎么可能單薄?

“哎喲,林小姐您可真是折煞小的了。”

掌柜連連擺手,語氣里帶著十足的恭敬,可那腰桿,卻像棵扎根深厚的古樹,紋絲不動。

這掌柜的深諳這世道的人情世故。

“小的豈敢瞧不起林家?小的祖上三代,都在這長安城做生意,靠的便是童叟無欺,和氣生財。這步搖是小店鎮(zhèn)店之寶,更是有先祖定下的規(guī)矩,只贈予有緣之人。林小姐若是銀盤彩中得了頭籌,那便是天大的緣分,小的一分銀子不要,立刻雙手奉上。”

他語氣一轉(zhuǎn),又變得懇切起來:“若是小姐強買,那小的就算把這條命搭進去,也絕不敢壞了規(guī)矩,愧對先祖啊!”

他的祖先是誰,他比誰都清楚。

“呸!”

林玉柔身旁一個綠衣女子啐了一口,聲音尖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不過是個下作的生意人,也敢拿規(guī)矩來壓人!林小姐看上你的東西,那是你的福氣!你還真當自己是方外高人不成?什么有緣無緣,我看就是你故作清高,想吊著客人!”

掌柜的臉色,一瞬間有些僵硬,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

他混跡這銷金窟幾十年,什么樣的貴人都見過,什么樣的罵名也受過。

他明白,這些千金小姐,哪里是真的想要步搖?

不過是看中這步搖的稀有,想要在人前掙個臉面罷了。

今日若是壞了規(guī)矩,讓真正的老板生了氣,晚上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他不敢當面反駁,只能低眉順眼,唯唯諾諾:“小姐教訓得是,小姐教訓得是。”

這世道,小人物的委曲求全,是生存之道。

就在這時,坊內(nèi)的喧鬧聲,被遠處一聲銅鑼的脆響,短暫地壓了下去。那是銀盤彩即將開始的信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高高懸掛的巨大銀盤吸引了過去。

銀盤上刻著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下方的投彩口,此刻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花銀子便能取一個數(shù)字。

銀盤最終只選一個數(shù)字,如若開獎的數(shù)字和取到的數(shù)字一樣,便是頭獎。

上金坊后方,一處堆滿了雜物的偏僻角落里,幾個黑影正蟄伏著。

這里堆滿了各種貨物,空氣中彌漫著檀木與絲綢的混雜氣味,帶著幾分塵世的喧囂。

其中一人,蒙著面,身形高大,眉宇間帶著一絲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沉凝。

正是李東樾。

他身旁身形矮胖的正是方平。

此刻方平也換了一身普通仆役的打扮,臉上卻寫滿了焦躁,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前方銀盤彩的方向,恨不得把那銀盤盯出個窟窿來。

“方爺。”

李東樾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睿智的眼睛里卻閃著一絲捉摸不透:“您的產(chǎn)業(yè),怎么殿下想要個步搖,需要這么費勁?”

方平憨憨一笑,伸出大拇指:“李將軍,戰(zhàn)場殺敵您是這個,但要論起這花間趣事,尋覓人心,奴婢或許能夠小勝一手。”

“咱主子爺那是大氣運加身的真龍,你可知何為大氣運?那便是命里注定,凡事皆由己出,不假外求。”

方平嘿嘿一笑,望著主子爺此時臉上的表情,他跟隨裴知寒這么多年,可從未在他的臉上見到如此的暗喜和興奮:“如若這真是銀盤頭彩中的步搖,價格幾何?是身外之物,根本不值一提,只有殿下親自用實力得來的,那才算得上珍貴。”

李東樾明顯聽懵了,他的目光卻從未離開裴知寒,第一聲銀鑼響起,他緩緩開了口。

“開始了。”

鹿田聆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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