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舊琴弦》
場景一：吉他社的量子音紋
夕陽斜斜切進音樂教室的玻璃窗，將整間屋子熔成琥珀色。林小滿坐在褪色的布藝沙發(fā)上，指尖輕撥社團那把破舊的木吉他。弦音在空氣里震顫，竟泛起肉眼可見的漣漪——不是普通的聲波，而是帶著量子糾纏的微光。
“錚！“第五根弦突然崩斷，金屬彈片擦著琴箱飛出去。緊接著，琴箱深處傳來低沉的《華嚴經(jīng)》梵唱，驚得窗外梧桐樹上偷聽的麻雀撲棱棱四散而逃。社長小陳從展柜后探出頭，鏡片泛著冷光：“這吉他是三十年前地震捐贈物資，聽說原主人用它在核爆廢墟里彈過安魂曲。“他擦拭著展柜里一枚青銅撥片，上面銹跡斑斑，卻隱約透出詭異的符文。
小滿指尖撫過琴頸裂縫，神識突然劇烈震顫。時空在眼前扭曲——1987年的上海老弄堂里，扎著麻花辮的少女抱著這把吉他，琴弦上躍動的不是普通音符，而是幽藍的钚-239粒子。少女哼唱的曲調(diào)化作實體，纏繞在廢墟鋼筋上，凝成抵御輻射的結(jié)界。
“教導(dǎo)主任說新轉(zhuǎn)學(xué)生今天報到。“戚天拄著掃帚靠在門框，工裝褲沾著不明黑色污漬。他踢了踢墻角霉變的《吉他入門教程》，書頁間突然滲出黑紅色菌絲，迅速拼成“小心靈月“的甲骨文。小滿渾身發(fā)冷——這個名字，正是昨天在地鐵隧道里聽到的龍吟諧波頻率。
場景二：天臺上的往生繭
放學(xué)后的天臺飄著細雨，靈月站在邊緣喂鴿子，校服裙擺被風(fēng)吹得獵獵作響，宛如招魂的往生幡。小滿剛踏上臺階，鼻腔里就泛起熟悉的金屬腥甜——那是伽馬射線的余韻，和吉他琴箱里的核衰變計數(shù)完全吻合。
“音樂社缺個主唱？“靈月轉(zhuǎn)身時，鎖骨處的電子佛印閃過詭異紫光，“我外婆參加過切爾諾貝利救援。“她攤開掌心，三枚銹蝕的吉他弦釘排列成北斗七星，釘帽刻著猙獰的“暗淵“篆文。小滿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繃帶，邊緣滲著熒光綠的液體。
突然，成群的烏鴉俯沖而下，尖喙撞碎玻璃。戚天的掃帚柄閃電般刺出，精準貫穿帶頭的鳥尸。解剖后，他們在烏鴉胃袋里發(fā)現(xiàn)帶血的琴譜——五線譜上的音符竟是微型核反應(yīng)堆結(jié)構(gòu)圖，每個休止符都標注著暗淵圖騰。“魔主的探路犬。“戚天碾碎烏鴉眼球里的監(jiān)控芯片，金屬碎屑在掌心熔成液態(tài)，“這姑娘身上有弦外之音。“
靈月倚著銹跡斑斑的水箱輕笑，發(fā)梢滴落的水珠在地面腐蝕出小孔：“明天音樂課，要不要聽首真正的安魂曲？“
場景三：地下防空洞的熵增詛咒
為尋找失蹤的青銅撥片，三人趁著夜色潛入封存四十年的防空洞。霉味混合著鐵銹氣息撲面而來，靈月的手電筒光束掃過斑駁標語“深挖洞、廣積糧“，突然被黑暗吞噬——整面墻滲出瀝青狀物質(zhì)，浮現(xiàn)出六十年代科學(xué)家演算核爆數(shù)據(jù)的殘影。那些穿著白大褂的身影正在坍縮，皮膚剝落，露出內(nèi)部發(fā)光的量子糾纏態(tài)。
“別碰熵增膜！“戚天拽回險些觸墻的小滿。他的掃帚掃過地面，竟燃起藍色火焰——這是暗淵腐蝕的前兆。中央實驗臺上，泛黃的筆記本攤開著佛道雙修的微分方程，墨跡里混著發(fā)光的核廢料顆粒。
靈月突然哼起外婆教的俄語民謠，蒼涼的曲調(diào)在封閉空間回蕩。防空洞頂部的應(yīng)急燈管應(yīng)聲碎裂，混凝土剝落處，青銅撥片嵌在墻內(nèi)，表面覆蓋著類似核反應(yīng)堆石墨層的梵文鍍層。當她伸手觸碰的瞬間，墻面滲出鮮血，在地上匯成《金剛經(jīng)》的殘句：“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
場景四：魔主現(xiàn)形與弦釘封魂
次日音樂課，小滿將青銅撥片插回吉他的剎那，地面轟然裂開深淵。暗淵魔主的觸須破土而出，每根觸須末端都長著彈吉他的斷手，琴弦是銫-137放射性同位素編織的絞索。教室內(nèi)的鋼琴自動奏響死亡進行曲，琴鍵上浮現(xiàn)出切爾諾貝利核反應(yīng)堆熔毀的全息影像。
“外婆用這把琴封印過你！“靈月撕開校服，后背的量子佛印與魔主觸須產(chǎn)生共鳴。她將三枚弦釘刺入鎖骨，鮮血在空中蒸騰成《往生咒》的等離子體，所到之處，觸須滋滋作響開始分解。戚天拋出掃帚，木柄分解成納米級降魔杵，釘住魔主核心——那竟是顆跳動的量子心臟，表面刻滿核裂變公式。
混亂中，教導(dǎo)主任突然踹開門怒吼：“音樂課吵什么——“話未說完，就被魔主的觸須卷住。令人震驚的是，他的皮膚下浮現(xiàn)出與靈月相同的電子佛印。“新人類和舊人類的血脈融合...才是真正的禁忌...“魔主的嘶吼震碎所有玻璃，聲波里夾雜著核爆倒計時的蜂鳴。
最終，三人耗盡力量將魔主重新封入吉他。琴箱內(nèi)傳來不甘的咆哮，而靈月在昏迷前拽住小滿衣角：“明天帶我去看...你發(fā)明的核控裝置...“她的血滴在地板上，腐蝕出類似防空洞墻面上的梵文，與魔主心臟的裂變公式形成詭異的呼應(yīng)。
窗外，烏鴉群再次盤旋，這次它們銜來的不是琴譜，而是嶄新的吉他弦——每一根都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末端刻著微型核反應(yīng)堆的啟動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