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舊座鐘里的光陰咒》

一、修表鋪的齒輪聲

清晨的老巷里，修表鋪的銅鈴隨著推門聲叮當作響。女媧捏著塊懷表站在柜臺前，表蓋內側刻著半朵蓮花——這是昨晚玄光鑒拼合后，從鏡面掉出來的物件。表針停在三點十七分，齒輪卡著根銀色發絲，像被人故意塞進去的。

“這是瑞士老懷表，”修表匠用鑷子夾起齒輪，老花鏡滑到鼻尖，“你看這機芯，刻著‘1945’，是廣島核爆那年產的。”他突然往表蓋哈了口氣，蓮花紋里顯出淡金色的字：“光陰易逝，唯光不滅”。

靈月舉著塊面包湊過來，面包屑掉在柜臺上：“戚大爺說這表和玄光鑒同源！”她指著懷表背面的劃痕，“這痕跡像牙齒咬的，和上次玄光鑒碎片上的齒痕一模一樣！”

修表鋪的掛鐘突然敲了四下，明明才七點。鐘擺晃動的影子里，映出個穿和服的女人，正用鑷子往懷表齒輪里塞發絲，發絲在她指間變成黑色的線。

“今早五點多，有個戴口罩的來修座鐘，”修表匠擰著發條突然停手，“那座鐘是老上海產的，鐘面刻著‘平安’倆字，他說鐘總慢半拍，還總發出磨牙聲。”他指了指墻角的紙箱，“他落下個零件，看著像懷表的齒輪，上面還沾著點紅漆。”

女媧把懷表塞進校服內袋，玄光鑒在口袋里發燙。她剛要接過齒輪，就見靈月突然指著紙箱——箱底的舊報紙上，有個被紅筆圈出的啟事：“尋1945年產懷表，失主小林，聯系地址：城南老鐘表行”。

二、教學樓的座鐘聲

早讀課的鈴聲混著座鐘的滴答聲。三樓走廊的老座鐘是建校時掛的，鐘面刻著“勤學”倆字，此刻指針倒著走，從八點倒回七點，鐘擺還纏著根黑色的線，像從修表鋪帶來的。

“這鐘從昨天就不對勁。”值周老師擦著鐘面的灰，“昨天下午突然響了十三下，嚇得一年級小孩哭了半天。剛才我看時間，明明是八點，它顯示七點半，慢了整整半小時。”

戚天背著掃帚經過，他用掃帚柄敲了敲鐘殼，鐘聲突然變調，像有人在里面哭。老頭從懷里摸出松油膏，往鐘擺的軸上抹了點：“這是‘滯時咒’，用不同年份的頭發纏著鐘擺，能讓人的記憶停留在過去。”他突然盯著鐘面的“勤”字，“這字是后刻的，底下原本是‘和’字。”

靈月突然捂住頭：“我頭好暈...好像看見這鐘前站著個小男孩，穿和服，在哭著找媽媽...”她扶著墻站穩，“他手里的懷表，和咱們找到的一模一樣！”

座鐘突然發出“咔噠”聲，鐘面裂開道縫，里面掉出卷黑色的線，線軸上纏著張紙條——是用日文寫的，靈月認出幾個字：“媽媽，懷表齒輪壞了，我找不到你了”。

走廊盡頭傳來貓叫，那只綠眼黑貓蹲在樓梯口，盯著座鐘的方向，喉嚨里發出嗚嗚聲。女媧突然發現，貓爪上沾著點紅漆，和修表鋪齒輪上的顏色一樣。

三、圖書館的舊鐘擺

午休時的圖書館閣樓，積灰的書架后藏著個舊鐘擺。鐘擺上的銅銹里，嵌著半張泛黃的照片——穿和服的女人抱著小男孩，手里的懷表正對著鏡頭，表蓋的蓮花紋清晰可見。

“這是小林的媽媽！”靈月指著照片里的懷表，“和咱們找到的一模一樣！”她用指甲摳了摳銅銹，銹跡里露出行小字：“1945年8月6日”。

戚天用松木條撬開鐘擺下的地板，木板下藏著個鐵皮盒。盒里的座鐘零件上，沾著干涸的血跡，還有半塊懷表齒輪，齒痕和女媧懷表的缺口嚴絲合縫。

“這孩子在核爆時護住了懷表。”戚天的聲音很輕，“齒輪上的血跡是他的，他把懷表藏在地板下，自己被埋在了廢墟里。”他突然把齒輪拼進女媧的懷表，“你看——”

懷表發出“咔噠”聲，表蓋自動彈開，鏡面映出團白光。白光里，小男孩正把懷表塞進地板縫，身后的火光染紅了天空，他嘴里喊著“媽媽”，聲音被爆炸聲吞沒。

閣樓的窗戶突然自動打開，穿藍工裝的男人站在窗外，手里舉著個座鐘，鐘面刻著的“平安”倆字正往下掉漆：“把懷表交出來，我讓你們看看他媽媽的下落”。

女媧把懷表緊緊攥在手里，玄光鑒的光芒透過校服滲出來，像塊發光的玉。

四、食堂的錯位時光

午餐時的食堂，打飯窗口的隊伍突然亂了。排在前面的同學說自己明明剛打了飯，卻又站回了隊尾；有人說剛咬了口饅頭，饅頭突然變回完整的——所有人的動作都在重復，像卡殼的錄像帶。

“這是時間在打轉！”靈月戳了戳自己的饅頭，剛才咬的缺口突然復原了，“你看打飯阿姨的圍裙，剛才沾著的油漬，現在沒了！”

張大爺端著餐盤找座位，他剛放下餐盤，餐盤突然回到了打飯窗口。老頭嘆了口氣：“我年輕時經歷過轟炸，躲在防空洞里，總覺得時間過得慢，現在這感覺和當時一模一樣。”

戚天把松油抹在食堂的掛鐘上，鐘擺原本倒著走，突然開始正轉。他往每個人的餐盤里放了片松針：“捏著松針就不會被時間困住。”他指著穿藍工裝的男人——那人站在角落，正往粥里撒黑色的粉末，喝粥的同學立刻開始重復舀粥的動作。

女媧捏著懷表走近，懷表的滴答聲越來越響。男人突然轉身，手里的粥碗變成了座鐘，鐘面的指針指向1945年8月6日：“知道這日子意味著什么嗎？暗淵就是從那天的絕望里生出來的！”

懷表突然發出強光，男人手里的座鐘炸開，黑色粉末在空中凝成個“怨”字，被玄光鑒的光芒照得煙消云散。

五、防空洞的舊齒輪

下午的陽光斜斜照進防空洞。洞壁的水泥墻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其中有個“小林”，旁邊畫著個懷表，表蓋的蓮花紋被人用指甲摳得很深。

“這是當年的避難防空洞。”戚天摸著墻上的刻字，“解放后改成了學校的倉庫，去年才清理出來。”他指著角落的木箱，“里面有當年留下的座鐘零件，我昨天來看過，少了個關鍵齒輪。”

靈月打開木箱，里面的零件上沾著防潮紙，紙上印著“上海鐘表廠”的字樣。她突然“呀”了一聲——最底下的零件上，纏著根銀色的發絲，發絲末端系著個極小的蓮花吊墜，和懷表蓋的花紋一樣。

女媧把懷表放在地上，表蓋自動打開，鏡面映出防空洞的另一個樣子：擠滿了避難的人，穿和服的女人抱著小男孩，把懷表塞進他手里，自己轉身擋住掉落的石塊。

“她把生的機會給了孩子。”靈月的聲音有點抖，“可孩子還是沒活下來...”

防空洞的入口突然傳來石塊滾動聲，穿藍工裝的男人站在洞口，手里舉著個齒輪：“想要這個嗎？它能讓懷表完整，還能讓你們看見那女人的魂魄！”他把齒輪往地上一扔，齒輪在地上滾出黑色的軌跡，軌跡里冒出無數只手，抓向女媧的腳踝。

玄光鑒突然從口袋里飛出，懸在半空發出金光。那些黑手碰到金光就縮了回去，齒輪也停在金光外，像被無形的墻擋住了。

六、鐘表行的老賬本

傍晚的老鐘表行，柜臺的玻璃蒙著層灰。店主是個戴老花鏡的老頭，正翻著泛黃的賬本，賬本上的字跡用毛筆寫的，記著1945年以后的鐘表維修記錄。

“小林是我師父的遠房親戚。”老頭指著賬本上的名字，“他當年帶著懷表來修，說齒輪壞了，還說要等媽媽來找他。后來他沒再來取，那懷表就一直放在這兒。”他從柜臺下拿出個木盒，“這是他落下的學生證，上面有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小男孩穿著西式校服，胸前別著個蓮花徽章，和懷表蓋的花紋一樣。學生證的夾層里，掉出張折疊的和紙，上面用鉛筆寫著：“媽媽說懷表響的時候，就是她來接我的時候”。

戚天突然指著賬本的最后一頁，那里用紅筆寫著行字：“1946年3月，收到小林媽媽的信，說在廣島找到懷表碎片”。字跡旁邊畫著個簡單的座鐘，指針指向三點十七分——正是女媧懷表停的時間。

鐘表行的老座鐘突然響了，明明才五點，卻敲了十三下。鐘擺晃動的影子里，映出個穿和服的女人，正對著懷表說話，懷表的齒輪在她指間慢慢復原。

“她的魂魄附在座鐘里了。”戚天往鐘擺上抹松油，“當年她找到懷表碎片，卻沒能等到孩子，執念就留在了鐘里。”

穿藍工裝的男人突然從后門進來，手里的座鐘發出刺耳的聲響：“把懷表交出來，我讓她們母子的魂魄團聚！”他把座鐘往地上一摔，鐘殼裂開，里面掉出無數黑色的發絲，纏向女人的影子。

玄光鑒發出金光，發絲碰到金光就燒成了灰。女人的影子對著女媧鞠了一躬，漸漸消散在鐘擺的晃動里，像終于放下了執念。

七、操場的時光裂縫

月光把操場照得像片銀霜。女媧把懷表放在旗桿下，玄光鑒的碎片圍繞著懷表旋轉，漸漸拼成完整的鏡面。懷表的齒輪開始轉動，指針從三點十七分慢慢走向八點，發出清脆的滴答聲。

“這是在修復時間！”靈月蹲在旁邊，看著懷表的指針，“你看地上的影子，咱們的影子不再重復了！”

穿藍工裝的男人站在跑道上，身體被月光照得半透明：“你們以為修復時間就有用嗎？暗淵大人已經突破封印，他會把所有時間都變回1945年！”他突然化作團黑霧，黑霧里飛出無數座鐘的零件，像雨點一樣砸過來。

戚天把松油膏抹在松木條上，木條在他手里變成金色的劍：“有玄光鑒在，他動不了真正的時間！”老頭揮劍劈向黑霧，黑霧發出慘叫，零件在空中停住，然后掉在地上變成了粉末。

懷表突然發出耀眼的光，鏡面映出完整的畫面：小林在防空洞里把懷表藏好，他的媽媽在廢墟里找到懷表碎片，多年后，碎片被鑒真法師的弟子帶回中國，藏在松木箱里——最后被女媧找到。

“這就是玄光鑒的完整故事。”女媧看著懷表，“它記錄的不只是仇恨，還有等待和愛。”

黑霧突然發出不甘的嘶吼，漸漸被月光凈化，只留下個黑色的貓影，鉆進了操場的排水溝，像上次那樣消失了。

八、晨光里的懷表聲

清晨的校園，老座鐘的指針正正常走著。女媧把懷表放在圖書館的展柜里，旁邊擺著玄光鑒——鏡面映出朝陽，像個小小的太陽。

靈月啃著面包路過，面包屑掉在展柜上：“戚大爺說暗淵魔主快現身了！”她指著懷表的指針，“你看它現在走得可準了，每秒都和廣播的報時對上！”

戚天背著掃帚經過，他往展柜上放了片松針：“這懷表和玄光鑒共振了，以后再不怕暗淵的時間咒。”他看著朝陽突然笑了，“小林和他媽媽的魂魄，應該在光里團聚了。”

女媧摸著展柜的玻璃，懷表的滴答聲透過玻璃傳來，像在說“都過去了”。她抬頭看向操場，那只綠眼黑貓蹲在旗桿下，眼睛不再發綠，只是只普通的貓，正曬著太陽舔爪子。

玄光鑒在展柜里發出微光，鏡面映出個模糊的影子——穿和服的女人牽著小男孩，對著女媧揮了揮手，漸漸消失在晨光里。女媧知道這不是結束，但握著時間和光的力量，再大的黑暗也能照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