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星火連千帳》
一、通訊塔下的信號
基地的通訊塔在晨光里泛著冷光,頂端的天線還纏著半片凍傷的布——是上次暴風雪時被吹破的。女媧指尖的指環順著塔身游走,光流在天線接口處凝成細密的光網,滋滋的電流聲突然變得清晰。戚天調試著對講機,雜音里突然跳出清晰的人聲:“東南基地呼叫307,收到請回答。”
“是老周的聲音,”他握緊對講機的指節泛白,“他們失聯半個月了。”通訊塔下的配電箱里,保險絲燒斷了兩根,女媧的光流在斷口處游走,金屬熔接的瞬間,配電箱的指示燈齊亮。林夏舉著備用電池跑過來,電池外殼的磕痕里還沾著泥:“從空天機拆的,續航能撐三天。”
對講機里的信號突然穩定,老周的聲音帶著喘息:“我們被暗淵的殘余勢力圍在廢棄電站,糧食夠,但藥品快沒了。”女媧的指環在塔基的地圖上亮起,光流標出條紅色路線——從基地到廢棄電站,需穿過兩片凍土沼澤,沿途有三個“守望者”遺留的補給站。
二、補給站的藥箱
第一個補給站藏在山坳的巖洞里,洞口被偽裝成塌方體。女媧的指環貼在巖石上,光流順著縫隙游走,偽裝的碎石突然向兩側分開,露出里面干燥的巖洞。戚天舉著探照燈往里照,巖壁的掛鉤上掛著個綠色藥箱,十字標志被煙熏得發黑。
藥箱的鎖是老式的銅鎖,鑰匙孔里積著灰。女媧的光流凝成細針探進去,鎖芯轉動的輕響里,藥箱彈開的瞬間,消毒水混著草藥的氣息涌出來——繃帶還帶著塑封的脆感,消炎藥的鋁箔板只少了兩格。“是三個月內有人補充過,”戚天捏起板上的藥片,“有效期到明年開春。”
補給站的石臺上,擺著個搪瓷缸,缸底的茶漬圈還很清晰。林夏倒了些靈泉水進去,水面浮起的光塵與指環共振:“缸沿有新的指紋,是‘守望者’的手套紋路。”巖洞深處傳來滴水聲,水滴落在石縫里,竟泡著些種子,殼已經裂開細縫。
三、凍土沼澤的浮橋
凍土沼澤的冰面下泛著黑綠,氣泡從泥底往上冒,在冰面凝成薄薄的冰殼。女媧的指環在冰面游走,光流順著氣泡的軌跡劃出路線,最密集的區域突然顯露出暗黃色——是暗淵埋下的地雷,引信凍在冰層里。戚天從背包里掏出工兵鏟,在安全區的冰面鑿出四個洞:“得搭臨時浮橋。”
浮橋的木板是從補給站拆的,邊緣還留著“守望者”的蓮花刻痕。張野用繩索把木板捆成排,繩結浸過靈泉水,在低溫里格外堅韌。“每塊板能承重兩百斤,”他踩在浮橋中央試了試,冰面的震動只傳到木板邊緣,“慢走應該沒問題。”
沼澤中央的冰丘上,有只凍僵的水鳥,翅膀還保持著展翅的姿勢。女媧的光流裹著它放到浮橋邊,體溫融化的冰水里,水鳥的羽毛突然顫動——是還活著。戚天用保溫毯裹住它塞進背包:“到電站再放生,說不定能給他們當個伴。”
四、電站外圍的崗哨
廢棄電站的鐵柵欄上,掛著暗淵的骷髏旗,旗角被彈片撕開個口子。女媧的指環在哨塔的陰影里亮起,光流順著欄桿的縫隙鉆進去,哨兵的步槍突然卡殼,他低頭檢查的瞬間,戚天已經翻進柵欄。“崗哨每小時換班,”他打了個手勢,“換班間隙有三分鐘盲區。”
電站的廠房玻璃碎了大半,寒風灌進去的呼嘯聲里,藏著極輕的咳嗽。林夏貼著墻根移動,靴底踩在碎玻璃上的聲響被風聲蓋過,她在窗臺上發現半截藥管,標簽寫著“退燒藥”——管口的藥膏還沒干。
張野在廠房后墻找到個通風口,格柵的螺絲銹得厲害。女媧的光流裹著螺絲刀轉了半圈,鐵銹簌簌剝落,格柵剛拆下,就聽見里面傳來壓低的說話聲:“老周的燒還沒退,剩下的藥得省著用。”
五、廠房里的篝火
廠房的空地上,篝火在鐵桶里跳動,火苗舔著濕柴,冒出的青煙裹著草藥味。老周躺在鋪著干草的木板上,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有人正用布蘸著雪給他擦額頭。看見戚天他們進來,守在旁邊的人突然站起來,手里的柴刀“當啷”掉在地上:“真的是你們!”
女媧的光流在老周的額頭上轉圈,淡藍色的光粒滲進皮膚,他的呼吸漸漸平穩。戚天打開藥箱,消炎藥的鋁箔板撕開的脆響里,林夏已經燒好了靈泉水:“溫水送服,半小時就能退燒。”篝火邊的鐵鍋里,煮著些褐色的糊糊,是用樹皮磨的粉。
“我們找到暗淵的個秘密倉庫,”老周醒過來時,聲音還有些啞,“里面有核廢料處理設備,他們想往沼澤里排廢料。”他指著墻角的圖紙,“我偷偷畫了分布圖,處理池的管道有個薄弱點,能引爆。”
六、廢料池的管道
廢料池的鋼筋架銹成了紅褐色,池底的積液泛著熒光綠,順著管道的裂縫往外滲。女媧的指環在管道上游走,光流順著裂縫鉆進管壁,積液的流動突然變慢——是光流在內部凝成了臨時封堵層。戚天檢查著圖紙標注的薄弱點,管道接口的焊痕歪歪扭扭,是急著完工的次品。
張野把炸藥固定在接口處,導火索剪得不長不短:“五分鐘引爆,足夠我們撤到安全區。”林夏往每個人手里塞了塊濕布:“捂住口鼻,爆炸會揚起粉塵。”廢料池邊的警示牌倒在地上,“劇毒”的字樣被腐蝕得只剩半個“毒”字。
撤離時,老周突然指著池邊的鐵架:“上面有個監控,得打掉。”女媧的光流凝成細光刃飛射而出,監控的鏡頭瞬間碎裂。鐵架下的積水里,映出他們撤離的影子,像串移動的星火,在熒光綠的背景里格外醒目。
七、爆炸后的煙塵
炸藥引爆的悶響里,管道接口炸成了碎片,積液在壓力下噴涌而出,卻被預先挖好的導流溝引向了廢棄礦洞。戚天望著煙塵里升起的蘑菇云,顏色是暗灰色的,比核爆的蘑菇云小得多,卻帶著刺鼻的金屬味。“處理干凈了,”他揉了揉被震得發懵的耳朵,“至少十年內不會污染沼澤。”
女媧的指環在煙塵里亮起,光流凝成層透明的罩子,將飄散的粉塵圈在礦洞上方。“等煙塵落盡,就能種耐污植物了,”她指著遠處的山脊,“李教授的日志提過,沙棘能在這種土壤里扎根。”林夏從背包里掏出個小布袋,里面是沙棘種子,是從基地帶來的。
電站的方向傳來歡呼,老周的人正往這邊跑,有人舉著修復好的對講機:“西北基地收到信號了,說會派車來接我們!”篝火的余燼在風里打著旋,像無數細小的星火,正往遠處的營地飄去。
八、連營的燈火
傍晚的營地扎在山脊上,七八個帳篷連成排,每個帳篷前都燃著篝火,像串落在地上的星子。女媧坐在最中間的篝火旁,指環的光流在火焰里游走,火星突然竄高,在夜空里炸開——是給其他補給站的信號,告知這里安全。
戚天正在調試通訊設備,對講機里已經能聽到西北基地的歌聲,是首舊時代的民謠。林夏把烤好的土豆分給大家,土豆皮裂開的縫隙里,冒出的熱氣帶著甜味。老周的燒徹底退了,正給大家講暗淵倉庫的布局,手指在地上畫著草圖,火星落在圖上的“核廢料池”位置,很快熄滅。
遠處的沼澤上空,光流罩住的煙塵漸漸散去,露出深藍色的夜空。張野指著天邊的光點:“是西北基地的車,車燈的光。”光點越來越近,最終連成條光帶,像從營地延伸出去的路。
女媧望著連營的燈火,指環的光流與每個帳篷前的篝火共振,在夜空里織成張光網。老周咬了口土豆,熱氣從嘴角冒出來:“等回到基地,我請你們吃新米粥。”篝火的火苗突然齊跳,像是在應和這個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