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蟲鳴里的暗哨》

一、青禾田的蟲情

晨露在青禾葉上凝成珠，被蟲咬過的缺口處，珠串順著葉脈滾落，在土上砸出細坑。女媧蹲在田埂邊，指環的光流順著咬痕游走，將葉片放大——齒印邊緣泛著淡綠熒光，是暗淵“噬禾蟲”的唾液殘留。“比昨天多了三成咬痕，”她指尖捻起片蟲蛻，薄如蟬翼的殼上，能看見暗淵的骷髏徽記刻痕，“是人為培育的品種，殼里摻了輻射粉。”

戚天扛著防蟲燈走來，燈架的螺絲還在滴防銹油，是從空天機的工具箱里拆的。“新換的紫外線燈管，波長調過，專門誘噬禾蟲，”他把燈插在第三壟田邊，開關按下的瞬間，周圍的蟲鳴突然變密，“陳教授說這燈能讓蟲卵孵化后失去繁殖能力，算以毒攻毒。”

田邊的稻草人被重新捆過，草人手里的竹竿上，掛著個紗網袋，里面裝著艾蒿和沙棘葉。林夏正往袋里添新采的薄荷，香氣混著露水漫開：“這味道能驅成蟲，昨晚掛的袋，周圍半米內沒新咬痕。”她突然指著草人腳下的泥土，有串細小的爪印，從田埂一直延伸到紗網袋——是暗淵用來投放蟲卵的機械鼠留下的。

二、機械鼠的爪印

爪印在濕潤的泥土里很清晰，每步間距約三厘米，趾尖的金屬劃痕泛著冷光。女媧的指環在爪印盡頭亮起，光流凝成探照光束——田埂的裂縫里，藏著只機械鼠的殘骸，半截尾巴露在外面，線路板被露水浸得發綠。戚天用鑷子夾出殘骸，尾端的接口處，刻著個極小的“7”：“是暗淵第七分隊的裝備，和上次在核芯庫發現的探頭同屬一批。”

機械鼠的腹腔里，有個空的塑料艙，內壁沾著蟲卵的殼。林夏用放大鏡觀察，殼上的紋路與噬禾蟲的完全吻合：“一次能裝五十枚蟲卵，投放時會自動扎入土中三厘米，正好在青禾的根系附近。”她突然指著艙底的二維碼，掃描后彈出行字：“投放點：青禾田3號區，回收時間：今日黃昏”。

田埂的蒲公英叢里，藏著個微型信號發射器，綠燈正閃著。女媧的光流裹著發射器升空，在半空炸開——信號突然中斷的瞬間，遠處的樹林里傳來聲悶響，像是機械鼠的回收裝置被引爆了。戚天望著樹林的方向：“他們知道我們發現了，想銷毀證據，但這反倒是提醒我們，黃昏會有動作。”

三、黃昏的約定

夕陽把青禾田染成金紅色時，蟲鳴突然變稀，像在為某個信號靜默。女媧的指環在瞭望塔的監測儀上亮起，光流將青禾的生長數據投射在屏幕上——有五壟禾苗的灌漿速度變慢，根須的活性值下降了12%。“是蟲卵孵化時吸了根須的養分，”她指著屏幕上的紅點，“密集區和機械鼠的投放路線完全重合。”

戚天往紅點區撒了把粉末，是用沙棘籽磨的，遇水后會釋放刺鼻氣味。“這是陳教授新配的，不光能驅蟲，還能標記蟲卵位置，”他看著粉末在土中滲開，形成淡橙色的暈，“等下暗淵來回收機械鼠，只要踩過這些土，鞋底就會留下痕跡，我們跟著追就行。”

林夏在瞭望塔上架起夜視儀，鏡頭對準樹林邊緣的舊風車。風車的葉片被改裝過，第三片葉子的背面，貼著塊反光貼——是暗淵的集合信號。“根據之前的規律，他們會派兩個人來，一個回收設備，一個望風，”她調整焦距，能看見風車下的草堆里，露出半截槍管，“用的是暗淵的‘蝰蛇’步槍，射程夠得著青禾田。”

四、風車下的埋伏

風車的陰影里，兩個穿暗淵制服的士兵正檢查設備，其中個人的靴底沾著橙色粉末——是踩過了撒藥的田埂。女媧的指環在瞭望塔的對講機上輕點，光流將聲音信號偽裝成暗淵的頻段：“回收完畢，準備撤離。”士兵們果然抬頭望向風車頂部，望風的人甚至松開了握槍的手，去摸耳機。

戚天趁機從瞭望塔滑下，落地時用草葉蓋住腳步聲，手里攥著自制的網兜——用空天機的防輻射網改的，能纏住機械鼠和小型設備。他貼著田埂的斜坡移動，青禾的葉片劃過褲腿，發出沙沙的輕響，正好掩蓋動靜。

林夏在塔上用激光筆瞄準士兵的背包，光點隨著他們的動作移動。“左邊那個人背包里有活物，”她對著對講機輕聲說，“輪廓是機械鼠的形狀，應該是回收的新樣本。”激光點突然在士兵的帽檐上閃了三下——是給戚天的信號，說明可以行動。

五、網住的機械鼠

網兜落下的瞬間，士兵的背包被罩得嚴實，里面傳來機械運轉的咔嗒聲。望風的人剛要舉槍，女媧的光流突然從田埂下射出，纏住他的手腕——槍管“哐當”掉在地上，撞在風車的支架上，回聲在黃昏里格外清。戚天撲過去按住背包，拉鏈被掙扎的機械鼠撐開條縫，露出里面閃爍的紅燈。

被按住的士兵突然從袖口滑出把匕首，刀刃泛著藍汪汪的光——是涂了神經毒素的。林夏從瞭望塔扔下根繩套，正好套住他的手腕，繩結越掙扎越緊：“這是李教授教的‘捕狼結’，以前在307基地用來捆失控的改造人。”士兵的領口露出半塊狗牌，編號“073”，和之前在冰谷俘虜的改造人相同。

六、狗牌的秘密

狗牌的背面刻著朵殘缺的蓮花，花瓣被劃得模糊。女媧的指環貼在狗牌上，光流將劃痕復原——能看見完整的蓮花圖案，與守望者的徽章一致。“你是被改造的守望者，”她盯著士兵的眼睛，瞳孔深處有極淡的光塵，與指環相吸，“第七分隊的臥底，對不對？”

士兵的喉嚨動了動，嘴角溢出淡綠色的液體——是暗淵給改造人下的毒藥，發現背叛就會觸發。戚天趕緊往他嘴里灌靈泉水，水接觸到毒液的瞬間，泛起細密的泡沫。“別白費力氣了，”士兵的聲音沙啞，卻帶著解脫，“機械鼠的芯片里……有暗淵的新基地坐標……在青禾田的……灌溉渠下……”

他的手指突然指向風車的底座，那里有塊松動的石板。林夏跑過去掀開石板，下面的泥土里，埋著個金屬盒，鑰匙孔正好能插進狗牌。打開的瞬間，里面的芯片發出微弱的紅光——與空天機的反核系統接口完全吻合。

七、灌溉渠的入口

灌溉渠的閘門銹跡斑斑，搖柄上的蓮花刻痕被磨得發亮。女媧的指環貼在閘門上，光流順著齒輪游走，銹死的機械突然轉動，渠水緩緩退去，露出底部的鐵板——鐵板的接縫處，有個蓮花形狀的鎖孔。戚天用芯片插入鎖孔，鐵板“咔”地彈開，下面是通往地下的階梯，潮濕的空氣里，帶著機油的味道。

階梯的墻壁上，掛著盞應急燈，玻璃罩上蒙著灰，卻能看清上面的字跡：“守望者7號通道”。林夏用靈泉水擦拭燈罩，燈光亮起的瞬間，她看見墻上的涂鴉——是片青禾田，旁邊畫著個笑臉，筆觸像孩子的筆跡。“是臥底們留下的，”她摸著涂鴉的邊緣，顏料里混著沙棘汁，“這樣暗淵的人不會懷疑。”

通道盡頭的鐵門虛掩著，門縫里透出紅光。戚天貼在門上聽，里面傳來齒輪轉動的聲響，還有人說話：“噬禾蟲的蟲卵快用完了，得讓第七分隊再送一批。”另個聲音帶著不耐煩：“別等了，直接用核廢水灌青禾田，效果更快！”

八、蟲鳴后的微光

鐵門被推開時，暗淵的士兵正往罐子里裝核廢水，綠色的液體在燈光下泛著熒光。女媧的指環在罐子上亮起，光流凝成透明的屏障，將輻射牢牢鎖在里面。戚天啟動空天機的遠程操控，能量環的藍光突然從通風口射入，設備的線路瞬間短路，紅燈變成一片漆黑。

混亂中，有士兵想引爆核廢水罐，林夏扔出的網兜正好套住他的手臂——網繩是用沙棘纖維編的，遇輻射會收緊。“別碰！”她喊道，“這網沾了靈泉水，能中和輻射！”暗淵的士兵看著自己被網住的手臂，皮膚接觸的地方，泛著淡淡的綠光，卻沒有灼傷。

戰斗結束時，天邊泛起魚肚白。灌溉渠的閘門重新關上，青禾田的蟲鳴恢復了正常的節奏，不再像之前那樣帶著詭異的密集。女媧站在田埂上，指環的光流在青禾間散開，被蟲咬過的葉片，竟慢慢抽出新芽。

戚天把繳獲的核廢水罐搬上空天機，準備帶回基地處理。林夏突然指著青禾的根部，那里冒出細小的光塵，聚成朵小小的蓮花——是守望者的臥底們，用最后的力量留下的希望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