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長相俊秀,身材也高大,那面容算是幾個孩子中長得最像韋伯言的。
老三今年已經18歲,在鎮上的高中上學,可說話間卻透著一股子不懂事的樣子,特別是對待家里的姐妹兄弟,總是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
平時也總將他是個知識分子的話掛在嘴邊上,明明沒有考上大學呢,可平時卻總是一副好像已經是一個光榮的大學生的樣子。
馮紅梅看著他這樣子止不住的生氣。
當年要不是為了老三,她也不會早早的將大女兒嫁出去換彩禮。
可到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她的好兒子在靈堂上指責她連自己父親最后一個遺愿都不愿意滿足,即便那個所謂的遺愿,就是將他和那個白月光葬在一起。
想到這里,馮紅梅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我抱著自己的閨女,跟你有什么關系!”
她聲音很冷,與平時一點都不一樣,讓老三忍不住詫異起來。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馮紅梅一眼:“媽?我剛回來的時候,二哥就說你今天好像有哪里不一樣,現在看來還真是!難不成是大哥走了,把你給心疼的糊涂了?”
看來這小子已經知道了自己和老大吵起來的事。
馮紅梅不置可否,沒有理會他。
只是抱著小女兒進了屋,隨口扔下一句。
“你去把你二哥叫過來,小雨你也來!我要開一個家庭會議!”
“家庭會議?”老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表情有些不爽,暗自嘀咕了一聲,“開的哪門子家庭會議!媽懂得家庭會議是個什么東西嗎!”
他這話說的韋綢雨忍不住生起氣來,平時為了供他上學,家里的開支一再縮減,媽更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他現在哪來的這么大臉,居然還鄙視起媽來了!
“三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一個家庭會議,媽怎么就不懂了!又不是只有你這上學的人才懂得什么會議!媽也不是不識字,你說話何必這么刻薄。”
“行了行了!哪兒都有你!好好的在你的紙盒子廠糊紙盒子唄!”老三滿眼的不耐煩,還沒等到韋綢雨說完,就直接揮手打斷了她的話。
韋綢雨一下子被打斷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如何反駁,只好咬著嘴唇跺了跺腳,也進屋去了。
——
馮紅梅端坐在堂屋里的主位上,身旁放著的一個小錢袋里面,是她平時的一些積蓄。
沒過多會兒,幾個孩子就齊聚一堂,除了老大和姜文瑤,人都已經齊了。
韋綢雨走過去低聲問道:“大嫂還沒來,用不用我去把她叫起來?我看著她好像是累了,躺在她那屋里睡著了。”
馮紅梅想了想,今天的事情應該讓姜文瑤挺傷心的,她要是不愿意來就不來吧。
反正接下來自己要說的話,早就跟姜文瑤說過了。
“算了吧,你大嫂懷著身子,本來就容易累,讓她睡吧!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媽有些話想要跟你們幾個說說!”
馮紅梅這邊話音剛落,坐在門邊板凳上的老三就嘟囔出聲了。
“能有什么事!趕緊說,說完了以后我還得回屋去看書呢!”
他這話音里面滿是傲慢,搞得好像整個家里面就他的事情最重要似的。
馮紅梅瞪了他一眼,暫時沒理會他。
只是招招手,讓幾個孩子都坐下來,又直接將小雪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這才看了看屋子里坐著的幾個孩子。
老二倚著門邊是幾個孩子中最沉默的。
前世他也是最窩囊的那一個,平時在家里,他雖然干的活不是最多的,但也比馮紅梅另外兩個兒子要懂事一些。
所以今天馮紅梅并不打算把老二單拎出來。
不過坐在門邊的這個老三,可就不是什么善茬子了。
一舉一動跟他大哥一模一樣,簡直將韋興國身上的臭毛病學了一個十成十。
特別是眼高于頂的樣子,一說起學問來,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再聯想到他前世的作為,馮紅梅就更生氣了,于是干脆直接拿他開刀。
“今天叫你們過來,主要是為了說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我打算下個學期開學的時候,重新讓綢雨跟著下一屆的學生一起去上學!”
“她?上學?”這話一出,老三立馬一臉不屑。
當即嗤笑了一聲,好像十分看不起韋綢雨似的:“她能學得會什么!都已經退學好幾年了,就算是回去了,難不成還能指望她考得上大學?要我說,早早的嫁人算了!”
“三哥!你這話也太過分了吧!我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成績雖然說不上是全校第一,但也算是名列前茅!我當初退學的時候,校長還來在家里面找咱媽談心,想勸我回去繼續上學!怎么到了你嘴里,搞得好像我上學就像是浪費咱家的錢似的!”
韋綢雨的性格本來就是個炮仗,聽到老三這么一說,立馬就不樂意了,直接站起來反駁道。
老三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滿臉的不在乎:“你當年學的再好,現在也是放下了兩年多的時間!你知道兩年多的時間人家別的學生能學多少知識嗎?你還能趕得上?”
他這話,直接將韋綢雨說的啞口無言,孤零零地瞪著兩只大眼睛看向了馮紅梅。
坐在上面的馮紅梅冷笑了一聲,老三果然還是這副眼高于頂的樣子。
可他當初考大學的時候,也是連著考了整整三年,才勉強考上了一個師范罷了。
“老三!”馮紅梅挑眉說道,“既然你覺得你妹子再回去念書容易跟不上其他學生的進度,那你這個做哥哥的不是正好給她補習補習嗎!怎么你在這里卻只是一個勁的打壓她,絕口不提要幫她一把呢!”
一聽這話,韋興業臉上騰的就紅了,好像被人戳破了心事一樣,一下子從門口的板凳上站了起來。
“媽,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只是想告訴她,想回去上學不容易!”
“哦——”馮紅梅拖長了聲音,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突然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是怕家里供了綢雨,就供不起你了呢!畢竟你現在在學校的日子過得可不差,說是少爺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