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潤一聽,心里惱怒,但面上卻是不能表現出來。
“唉,一夜未眠,還請叔父教教我。”
謝潤嘆到,顯出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
“一點家事都處理不好,如何成事?!及早讓皇上賜婚吧,面上好看些,外面那些都是在等看你笑話,自己思量吧。”
高明生將東西塞入謝潤手中,便不理他了,率著人便朝里走去。
謝潤此時看著手里的這個東西,內心滿是感慨,雖然昨天皇上說叫他去取,但卻遠不如這種人脈之間的互相幫襯。
定了定神,左右看了看,謝潤將東西收好,立刻也跟著趕了上去。
他現在是吏部侍郎,但吏部卻是工部的的死對頭,他被夾在中間,兩頭都難。
若是謝寧知道,也不好再怪這個便宜爹了。
在自己關系的死對頭手下做事,這不擺明就是告訴對方,這是來搶地盤了嗎?
受個氣都是夾板氣,等會下了朝,不必說,謝潤已經猜到,吏部尚書對自己要怎樣夾槍帶棒的譏諷了。
“乖女兒啊乖女兒,老父親的前途可全都在你手上了,你可一定要在后宮出人頭地啊。”
謝潤一邊走,一邊承受來自周圍異樣的目光,心里委屈巴巴的想到。
很快,眾臣工都是走進了金殿之中,而卯時三刻也在他們站好的時候,準時到達。
身穿龍袍的的永定帝,龍精虎猛,威武不凡的步入其上,待坐穩后,貼身大太監和安,宣喊之后。
只聽下面齊聲山呼喊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永定帝說到,平和的聲音通過工部制作的擴音器,也很好的傳入了各個臣工耳中。
很快,浩浩蕩蕩的近百位大臣,便站了起來,等待永定帝給他們開會。
“每日早起,雖無大事,但見諸位愛卿能齊聚于此,朕心甚悅。日以入冬,百姓衣食當為重中之重,戶部。”
“臣在。”
只見領頭一人踏出,此人圓臉大耳,葫蘆身材,面對永定帝點名,神色鎮定,有清廉之風。
“每年此時,地方應急奏疏應該早到你案前,為何還遲遲不到朕的跟前。”
“回稟圣上,膠州一地今年大旱,顆粒少收,入冬時卻報無恙,臣早已通知吏部派人查看,算來應該早已到京,或有延遲,但兩日內,所有地方條陳便可匯總,呈與皇上。”
“嗯,大旱之后或有大澇,工部來年多派人勘察,以預防水患,又勞民傷財。”
“臣遵旨……”
似乎是在打瞌睡的高明生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喊到,其聲中氣十足,比之壯年還有過之。
“吏部是誰在負責此事?”
永定帝又問到,頓時場中變得微妙起來。
永定帝心中也知道了,頓時就想轉移話題,卻是被吏部尚書搶先一步。
“回皇上,是謝侍郎在負責此事。”
這種得罪人的活,向來吏部都是謝潤在負責,有時就連永定帝都看不下去了,會主動為他開脫。
亭侯是他親封,卻總是辦事不利,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但是他身為英君,這種事偶爾一下,臣子們會說皇上體恤下屬,多了就只會說他刻意偏袒。
且看謝潤如何回答吧。
此時謝潤腦袋里有些漿糊,昨天是連軸轉,心情跌宕起伏,腦力都消耗完了,哪里有時間去衙門管公務。
只是這屋漏偏逢連夜雨,該要怎么回答才好呢。
謝潤下意識站了出來,行禮說到。
“公文應該昨夜晚間就到了,容臣下朝之后,便立刻處理此事。”
謝潤說到,這個回答還算圓潤。
但偏偏就怕有人找事。
只見這時有人頓時站出來說到。
“啟稟圣上,膠州的公文昨日就已經到了,還請圣上明察。”
開會最怕遇到這種事了,幾個臣子在那互懟,就算是小事也不好收場。
永定帝臉色瞬間就不開心了,于是很快大殿中就開始冷場起來。
他用手指敲了敲龍椅,有節奏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一直飄到這些臣子的心中,讓他們猜想,皇帝現在是在想什么呢?
“謝卿的事,朕知道,昨日朕還駕臨侯府參觀了一下,相談甚歡,謝卿當時還給我說……說什么來著?”
永定帝無奈,他原本不想主動提起這件事的。
“是說小女賜婚的事,臣最近相中了京城才子李修文,他又與小女情投意合。臣就想擇日不如撞日,懇請皇上為他倆賜婚……”
謝潤說到,此時內心萬分無奈。
滿大京城,誰不知道亭侯謝潤一心想要將嬌嬌寶貝嫁給皇上為妃。
但現在大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卻說為了一個區區沒有背景的才子,將自己的嫡女下嫁,這不就是笑話嗎!
于是只聽“噗嗤”,大殿末尾的兩個大臣頓時忍不住了。
這聲噗嗤是如此刺耳,謝潤只感覺自己心絞痛,痛的不行。
但大殿之上還得忍著,白先生也說過,此時謝潤頓時心領神會。
他做出夸張的動作,來表示自己真的忍得好辛苦。
看見謝潤的夸張表情,永定帝心頭也是一口邪火,亦有些同情謝潤。
難道這些人是要把事情搞大說穿,說京城有個才子,還是朕看重的,給朕戴了綠帽嗎!
這個才子未來還可能是朕的臣子?!
越想越難受,永定帝雖然自詡胸懷廣博,但他也是個男人,還是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彼此心照不宣還好說,現在這一笑是什么意思?
“何人在笑?”
他平淡問到,無人回答。
“何人在笑?!”
他加重語氣問到,還是無人回答。
“何人在笑……!”
永定帝終于忍不住了,他咆哮出聲,冰冷的殺氣在此刻匯聚,令下面的大臣不由不寒而栗。
連忙齊齊跪下,以免觸了霉頭。
“不說,今天就不要退朝了。”
永定帝強忍心頭的隔閡說到,隨后離開了這里,去往了一旁的隔間專門休息的地方,那里常備日用,甚至還有一道小門,直通外間,方便妃嬪們的出入。
半個時辰后,永定帝又回到龍庭上,此時下面大臣臉上多是已經異色一片,個中原因很難描述。
然后只見末尾兩個大臣顫顫巍巍的爬了出來。
再不出來,莫說官職沒了,一家老小吃飯都是問題。
“是你們在笑?緣何發笑?是亭侯嫡女下嫁寒酸書生,你們在嘲笑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