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在一旁,便硬生生把那股怒火咽了下去。
“好啊,那我倒要聽聽,你到底能說出什么大道理來!”
喬晚音深吸一口氣。
“爹,您也知道,咱們家如今十幾口人,吃住都在一塊。現在孩子們都長大了,晚上睡覺還都跟爸媽在一個炕上,實在不方便。”
“而且,您說說,哥哥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各有家庭,分家以后,大家各司其職,說不定比現在這樣混在一起過得更好。”
幾位兄長相互對視了一眼。
實際上,哪個當媳婦兒的沒在背地里嘟囔過分家的事?
可沒人也不敢挑這個頭。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怕老爺子那關過不了。
喬存糧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越發陰沉。
“你說得好聽,你告訴我,分家?那錢從哪來?各自分開之后,住哪兒去?”
別說分三房出去,就是分出去一家。
他也沒錢蓋新房!
“我來出錢,給三個哥哥都蓋新房,一分一毫也不用爹操心。”
她話音剛落,李紅梅見狀,心中一喜,連忙趁熱打鐵地開口。
“爹,我們心里明白,分家不是為了撇下爹娘不管。您放心好了,就算是分了家,大家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孝敬您和娘。”
陳雨秀也趕緊接話,生怕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連忙湊上前一步,臉上堆起親熱的笑容說道:“就是呀爹,您想想看,要是真分了家,以后您老兩口年紀大了,輪到我們幾家輪流來照顧,既省心又不麻煩,您也不煩,我們也輕松。”
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懇求。
老大牛春巧一直不太會說話,性格也較為木訥。
遇到這種需要拿主意的時候,干脆沉默不語,低著頭坐在那兒,像個局外人似的。
他既不支持也不反對。
傅黎安心里明白,這次分家的提議,十有八九是他的未婚妻提出來的。
陳雨秀雖然也樂意分家。
但她背后的人,毫無疑問是喬晚音。
看著喬晚音站在一旁,一臉期待地注視著父親。
希望分家能順利成功的神情。
傅黎安心頭一暖,也更加堅定了立場,決定幫她一把,把這個事情促成。
他站起身,走到喬存糧面前。
“我在部隊的時候聽不少人講過,有時候一家人分開了過日子,其實并不等于親情淡了,反倒能讓一家人各自安心過日子,不必為了生活瑣事生出矛盾,還能過得更舒心一些。”
說罷,他又抬起手指,指向圍墻外剛建好的那一排紅磚房。
那是一片頗為氣派的房子。
他繼續說道:“您看王會計,兩個兒子分了家,現在可都住上寬敞明亮的大瓦房了。”
這話一下點醒了原本還猶豫不決的喬存糧。
他瞇著眼遠遠望過去,看向那片氣派的新屋。
隨后又低頭想了想,腦海里快速盤算了一番。
“這么快就走了?”
喬晚音立刻上前一步。
“麥冬的調令已經到了,部隊那邊要求他盡快動身。”
喬存糧聽完之后,顯得有些激動。
隨即揮手做了一個干脆的決定。
“走!可得去開個證明,今天就必須把它辦下來!”
他的眉頭不再皺著。
他心里十分清楚,他不能讓自己閨女跟著傅黎安去部隊的時候,連個正兒八經的名分都沒有。
這不僅是臉面問題,更是對女兒負責的表現。
傅黎安其實早就盼著能順順利利把這件事定下來。
如今聽到老丈人如此通情達理,并且主動提出要立即去大隊開證明。
他的心里一陣輕松,隨即立刻回應道:“叔,那我這就帶晚音去辦理證明手續。”
而這段時間,柳村長并不好過。
自從他的女兒被當成投機分子帶走,并且關了足足十幾天后。
村里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作為村里有頭有臉的村長,這件事讓他臉面盡失。
不僅面子掃地,還總覺得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連帶著他這幾日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
見傅黎安帶著喬晚音來到村委會辦結婚證明。
工作人員也就沒有多問什么,心里雖然有些驚訝。
但也沒說什么多余的話,直接在申請表上蓋了章。
臨走前,喬晚音特意對柳村長交代道:“村長,您放心,我每年都會回到村里來幫忙,咱村產的藥材和水果品質都不錯,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它們推銷出去。”
聽她這么一說,柳望福心里總算舒坦了些,臉上的嚴肅也略微緩和。
他點點頭說:“有你這份心就成,咱村條件雖然慢慢在變好,但還得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多想辦法。”
柳飄飄聽說傅黎安和喬晚音已經去領了結婚證明的消息后,整個人都近乎崩潰了。
那是她原本以為可以再奪回來的幸福,可轉眼之間卻成了泡影。
正準備離開村子回部隊的她。
一聽到這個消息便再也顧不得收拾行李,幾乎是第一時間沖了出來。
她哭著攔在村口的路上,死死攔住兩人去路,嘴里不停地喊著。
“傅黎安,你不該跟她結婚的,不該跟她結婚!我才是你真正該娶的人!”
“我是你上輩子的妻子,我……我是穿越回來的!為了找到你,我才穿越過來找你的!”
傅黎安眉頭緊緊皺起,對柳飄飄突如其來的激動感到莫名其妙。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喬晚音,遲疑了一秒,小聲對她說:“晚音,你看她這話說的……她是不是……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手指悄悄在額頭上輕點了一下。
喬晚音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神色平靜地看著柳飄飄,接著微微一笑。
“飄飄,你說的這一番話你自己認真聽了嗎?傳播這種帶有強烈迷信色彩的話,可是不太妥當,別讓外人聽了笑話。”
傅黎安輕輕牽起喬晚音的手。
“青青,別再和她說那么多廢話了,我還得趕回去收拾行李吧,耽誤不得。”
“不行!你不許就這樣走!傅黎安!你記得前世,你也該記得我!我才是屬于你的!”
柳飄飄一邊喊,一邊哭個不停。
傅黎安聽著這番毫無頭緒的話語,根本聽不懂她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看著她近乎瘋狂的樣子,只覺得這人恐怕真的是精神失常了。
但喬晚音心里清楚,柳飄飄之所以會說出那樣的話,一定另有隱情。
她輕輕地邁進一步,靠近柳飄飄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