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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儺面通靈師

第1章職場丑聞與祖器驚變

展廳里最后一點人造光也熄滅了,將那些流光溢彩的“數字儺面”投影徹底吞沒。

林默靠在冰冷的展柜上,不銹鋼邊框硌得肩胛骨生疼。

幾小時前,這里還是城市非遺展的焦點,他傾注心血的“數字儺面”交互體驗區人頭攢動。

如今,只剩滿地狼藉的宣傳頁和被踩扁的AR眼鏡,像一堆僵死的甲蟲。

空氣里劣質香氛和汗味混合的氣息尚未散盡,但更濃的是一種無形的焦糊味——他職業生涯被燒焦的味道。

手機在褲袋里固執地震動,像一顆瀕死掙扎的心臟。

不用看,標題早已烙進腦海:《科技賦能非遺?數字儺面項目核心數據造假疑云!》《天才策展人林默隕落,資本包裝下的文化泡沫?》。

配圖是他站在臺上介紹項目時意氣風發的樣子,此刻成了最辛辣的諷刺。

趙天豪。這個名字像淬了毒的針,扎進林默的太陽穴。

那個油頭粉面、永遠帶著虛假笑意的資本推手,是他提供的所謂“獨家數據源”,信誓旦旦說能通過算法完美還原瀕臨失傳的儺戲古譜韻律——那是整個AR體驗的靈魂,是林默試圖證明,儺戲這條被故鄉視為命脈的老路之外,還有一條能讓它在現代都市活下來的新路。

他太想證明給那個遠在烏蒙山皺褶里的林家祠堂看了。

他錯了。活路沒找到,死路倒是鋪到了眼前。

趙天豪提供的“核心數據”,根本是精心偽造的贗品。

東窗事發,姓趙的拍拍屁股,把“數據造假”的屎盆子穩穩扣在了他林默頭上。

手機又一次震動,屏幕幽幽亮起——母親。

林默手指懸在接聽鍵上,微微發抖。

最終,他狠狠摁滅屏幕,連同那點微弱的光。

說什么?說兒子沒撞邪,沒給祖宗丟臉,只是在城里被人當傻子耍了,輸得一敗涂地?

祠堂里那些叔伯長輩刻薄鄙夷的臉仿佛就在眼前晃動,和展廳里那些記者扭曲的面孔重疊在一起。

他們只記得他小時候對著空無一人的墻角說話的樣子,認定他“不干凈”,是林家的“霉星”,卻忘了他也是唯一一個能把晦澀難懂的《儺經》背得一字不差的后輩。

他猛地直起身,扯松了勒得他喘不過氣的領帶,大步走向展廳后門。

冰冷的夜風灌進來,吹在臉上刀割似的。

他需要離開這個散發著腐爛氣味的華麗墳墓,立刻,馬上。

回烏蒙山,回那個他拼了命想逃離、此刻卻成了唯一能收容失敗者的地方。

至少在那里,恥辱像山里的石頭,沉默,不會尖叫著把你撕碎。

---

綠皮火車在群山皺褶里吭哧吭哧爬行了三天兩夜。

窗外的景致從鋼筋水泥的叢林,漸漸染上濃得化不開的綠,最后沉入烏蒙山特有的、被水汽浸透的墨色里。

林默蜷在硬座車廂角落,頭抵著冰涼起霧的車窗。

窗外是望不到頭的山脊,沉默,陡峭,如同巨大的儺面,在暮色里冷冷地俯視著闖入者。

車輪碾過鐵軌接縫的“哐當”聲單調重復,像某種古老的、驅趕邪祟的鼓點,一下下敲打著他緊繃的神經。

一些畫面不受控制地閃回:童年時,祠堂昏暗的光線下,爺爺粗糙的大手撫過那面被稱為“開山主祭”的祖傳儺面,講述著面具通靈、鎮山安魂的古老傳說。

他偷偷摸了一下,冰涼刺骨,仿佛能吸走魂魄。

還有那次“跳儺”驅疫,他站在人群后面,清楚地看到扮演“山魈”的叔公面具后面,糾纏著一團模糊不清、散發著怨憎氣息的黑影……他嚇得尖叫出聲,從此坐實了“撞邪”、“不祥”的名聲。

這些記憶,連同趙天豪那張虛偽的笑臉,像藤蔓一樣纏繞著他,幾乎窒息。

終于,火車在一個連站牌都銹蝕了的小站停下。

空氣瞬間變得粘稠冰涼,帶著腐葉、泥土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陳舊香灰的混合氣味,沉重地壓進肺里。

林默拖著行李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濕滑的田埂上。

山村的輪廓在漸深的夜色里浮現,幾點昏黃的燈火,像貼在巨大黑色儺面上的幾點殘妝。

推開吱呀作響的厚木院門,昏黃的燈光從堂屋門縫里漏出來,帶著一股熟悉的、陳年香燭的味道。

母親佝僂著背,正用一塊干凈的軟布,無比虔誠地擦拭著供奉神龕的架子。

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觸碰嬰兒的肌膚。

聽見動靜,她猛地回頭,昏黃的光線勾勒出她臉上深刻的皺紋和瞬間涌上的擔憂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

“默娃?你…你咋回來了?”她的聲音干澀,帶著山里人特有的小心翼翼,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空蕩蕩的神龕頂端,“城里…出事了?”

林默喉嚨發緊,一個字也吐不出。

他避開母親的目光,視線落在那神龕最高處。

那里本該供奉著林家儺堂的鎮堂之寶,那面據說是明代傳下來的“開山主祭”儺面——烏木雕刻,彩漆斑駁,怒目圓睜,額角一道天然木紋如同閃電,是林家世代守護山靈、溝通神人的信物,也是“跳儺”大典時主祭才能佩戴的神器。

可現在,那個位置空蕩蕩的,只留下一個輪廓清晰的方形印痕,在積年的香灰里格外刺眼。

一種不祥的預感攫住了他。

“面具呢?”林默的聲音啞得厲害。

母親的手劇烈一抖,抹布掉在地上。

她嘴唇哆嗦著,渾濁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淚,那強裝的鎮定徹底崩潰:“昨…昨晚上…沒了!

守夜的二伯說,就打了個盹兒的功夫…神龕上供著的長明油燈,燈花‘啪’地炸了好大一聲,火星子都濺到地上了…再睜眼,面具…面具就不見了!”

她突然上前一步,死死抓住林默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他肉里,聲音帶著哭腔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默娃!那面具…那面具的眼睛…它…它在丟之前…流血了!我親眼看見的!暗紅色的…像漆,又像真的血…順著木紋往下淌…是不是…是不是沖你來的?你又在城里惹了啥不干凈的…”

“撞邪”兩個字卡在她喉嚨里,沒說出來,但比說出來更刺耳。

那熟悉的、被排斥和恐懼包圍的感覺瞬間淹沒了林默。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著荒謬感直沖頭頂。

又是這個!從小到大,就因為他能看到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所有的不幸都成了他的原罪!

現在,連面具丟了也要算在他頭上?

“跟我沒關系!”他幾乎是吼出來的,猛地抽回手臂,力道之大讓母親踉蹌了一下。

他無法再面對那空蕩蕩的神龕和母親眼中那熟悉的、混合著關切與恐懼的眼神,轉身沖進旁邊堆放雜物的耳房。

他需要黑暗,需要遠離這一切。

耳房狹小,彌漫著陳年谷物的粉塵味和舊木頭的潮氣。

角落里堆著農具和破漁網。

林默背靠著冰冷的土墻,胸膛劇烈起伏,試圖平復翻涌的情緒。

黑暗中,一股若有似無的異樣感悄然浮現。

不是氣味,不是聲音,更像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強烈怨恨的視線,死死地黏在他后頸上,仿佛有實質的重量。

他猛地回頭。

視線盡頭,是耳房最深處一個蒙塵的木架。

架子上胡亂堆著些破損的舊儺面,都是練習用或者廢棄的次品,形態各異,或猙獰或滑稽。

就在那堆殘破木頭的頂端,一張備用祭典的儺面,正靜靜地對著他。

這面具形制普通,遠不如丟失的開山主祭面具威嚴厚重,粗糲的木紋,簡單的彩繪,描繪著一個怒目圓睜的山鬼形象。

可就在這一刻,林默渾身的血液似乎瞬間凍住了。

面具上那對用廉價顏料點染的、原本空洞無神的眼睛深處,正緩緩滲出兩行粘稠、暗紅的液體!

像兩道凝固的血淚,順著木質的紋理蜿蜒而下,在昏暗中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幾乎能聞到鐵銹腥味的微光!

一股寒氣從林默的尾椎骨猛地竄上天靈蓋,頭皮瞬間炸開!

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門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心臟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幾乎要掙脫束縛。

不是幻覺!那血淚如此真實,帶著祠堂長明燈油和某種更古老、更陰冷的氣息。

就在他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面具上那兩行暗紅的血淚,竟如同有生命的活物般,在粗糙的木面上蠕動起來!

它們不再是向下流淌,而是扭曲、匯聚,在面具眉心下方,飛速勾勒出一個猙獰、扭曲的暗紅符號——

一個巨大的、仿佛用燒紅的烙鐵燙在靈魂深處的“七”!

這個血紅的“七”字出現的剎那,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遠古山岳的沉重威壓與滔天憤怒的無聲咆哮,毫無征兆地在林默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那聲音并非通過耳膜,而是直接撕裂了他的意識,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每一寸神經!

爺爺講述的關于“山神震怒,七日為限”的古老禁忌箴言碎片般閃過,帶來滅頂的恐懼。

“呃啊——!”

林默發出一聲短促痛苦的悶哼,雙手死死抱住頭顱,仿佛要阻止那聲音將他的腦子攪成漿糊。

劇烈的眩暈感排山倒海般襲來,眼前的一切——蒙塵的木架、破舊的儺面、滲血的“七”字——都在瘋狂旋轉、扭曲、破碎!

視野的邊緣迅速被黑暗吞噬,意識像斷了線的風箏,急速墜向無底深淵。

身體失去了所有支撐的力量,他像一截被砍倒的朽木,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后腦勺重重磕在冰冷的泥地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最后的感知,是耳房門口傳來母親驚恐到變調的尖叫,遙遠得如同隔著一座山。

黑暗徹底淹沒了他。

而在意識沉淪的最后一瞬,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見,耳房那扇對著后山陡峭崖壁的、蒙著厚厚灰塵的小窗外,濃得化不開的夜色里,一點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的、類似相機鏡頭反光的冷芒,倏地一閃,如同窺伺的毒蛇之眼,隨即熄滅。

彥潔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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