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牛仔帽大叔的攤位后，清系一直心不在焉。

布錦無想了想，提起話題：“小系，12點會有煙花，我們去買點小煙花吧。”

“到時候上面放著大煙花，我們面前放著小煙花，一定很好看！”

聽到煙花兩個字，清系苦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明垢城是很少放煙花，煙花需要成本。

它由無數個靈氣彈組成，盛大而美麗。

挑了好幾家，清系都覺得太貴了。

她本想自己做的，不過她現在還不會如何儲存，再定時綻放。

布錦無停在一處小吃攤上，要了兩份“章魚小丸”。

“小系，感覺那幾種煙花都不是很漂亮，要么就是太貴了，不值當，怎么辦呢？”

清系吧唧吧唧吃著丸子，丸子入肚讓她胃里暖融融的。

“唔……我們再找一找吧，如果實在不行，還是回原來的那個攤位吧。”

“畢竟只有那一個好看一些。”

布錦無托著腮綁，開口：“好吧好吧。”

解決完小丸子，距離煙花綻放的時間僅有半個多小時。

轉入一處搭著帳布的攤位，清系余光瞟到一個老婆婆。

她佝僂著身子，臉上一閃而過的憂傷。

她的攤位上正好放著煙花爆竹。

清系扯了扯布錦無的衣角，示意他看向老婆婆。

布錦無在攤邊看了看，發現了有五個顏色的煙花。

她低聲說到：“這些看起來挺好的。”

又問向老婆婆：“這個多少錢？”

老婆婆聲音和藹：“4個黃枚幣。”

布錦無有些驚訝，這可比之前那個擁有五色煙花的攤位價格低了一半。

布錦無挑了兩個煙花，分給清系一個。

馬上就要到12點了，人越來越多，攤位卻在不知不覺中變少。

不知道從那里冒出來的一群七八歲的小孩子在縱橫交錯的巷子里跑來跑去。

“好痛……”

一個小女孩撞到清系身體上。

小女孩摸著自己的頭，看起來十分疼，緩緩蹲下來。

清系有些慌亂，正打算蹲下安慰小女孩。

小女孩卻突然，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盯著清系，嘴角咧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

她聲音若有若無，慢慢開口：“你為什么要撞我？為什么……”

清系哎呀了一聲，毫不在意的摸摸小女孩的頭，從口袋中拿出一根糖，安慰小女孩：“給你吃，吃了就會好很多啦。”

又覺得不夠，輕輕摸說小女孩的頭：“不痛不痛……”

這一幕正好被姬初看到，他被自己姐姐拉出來的。

姐姐姬清感受到姬初站在原地，開口詢問：“看什么呢……”

姬初指向遠處的清系，說：“這是我的新同學。”

姬初他們站在廣場最中央，最中央比外圍高了好幾米，加上她的修為，所以她望那邊一看，很快就看到清系他們了。

姬清身著白色運動服，頭發扎成高馬尾，腰上環著一根皮帶。

那邊是鬼魅最多的地方，其它地方還比較熱鬧，清系所在的位置正在此處。

姬清開口：“你這位同學，有點意思。她叫什么？”

姬初回答：“清系。”

“姓清？”姬清思索著，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道：“我名清，跟我挺有緣分的，以后多和她交流交流。”

姬初毫不在意的嗯了一聲。他有些累了，本來今天回家就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結果硬是被姬清拉起來，說他才來這里，要多了解城市環境是怎么樣的。

姬初收回思緒，開學姬清，問道：“姐，還有多久。”

姬清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聞言回道：“別不耐煩，今天晚上會很熱鬧的，會顛覆以前你過的平靜生活。”

十二點整，比爆破聲早到的是天空出現的絢麗煙花。

成千上萬的靈氣彈在天空中只是一個個小點，爆炸的瞬間，七色斑斕出現。

一股強壓靈氣自上而下噴薄流動。

隨后煙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形狀。

虎，獅，猴，藤蔓，果子……

清系從絢麗的煙花中回過神，發現周圍空曠了許多。

布錦無扯了扯清系衣角，提到：“要不我們回家吧，感覺有不好的事會發生。”

清系揮了揮手上的東西，回道：“可是，我們煙花還沒有放呢。”

布錦無催促道：“那快點放，放完我們就回去。”

清系扯開封印的符紙，細小的煙花在安靜而空曠的集市響起。

“滋滋啦啦……”煙花發出小小的響聲，五種顏色在燈光下一點都不出彩。

清系有些失望，手中的煙花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好看。

“轟！”

不遠處出現爆炸聲音，布錦無聽道，拉著清系的手就要走。

清系想起之前的玩偶也在那個方向，便走不動道了。

“小無，我還是想去看看那個玩偶，說不定現在攤主就買給我了呢。”

布錦無白凈的小臉全是不可置信，有些生氣的說：“你萬一受傷了怎么辦？”

清系搖頭，回道：“我不會的。”

布錦無繼續說道：“不行不行！說不定攤主已經走了。你看好多擺攤的人都走了……”

可布錦無拉不住清系，只能看著她去往爆炸聲響起到地方。

天空黑的不可探底，布錦無不知道怎么辦，最后一咬牙跟上了清系。

滿腦子都是：要是姐姐們在就好了。

清系錯開一個個已經沒有東西和人的攤位，步伐輕快而迅速。

走在一半的時候被一個聲音叫住：“小朋友……”

清系側頭看過去，是賣給她煙花的那個老婆婆。

老婆婆佝僂著身子，與清系平視。也不說話，清系有些等不及了，正打算邁開腿走掉。

老婆婆開口：“我想請你幫個忙可以嗎？我會支付足夠的報酬的。”

清系沒有回答，同時也沒有拒絕。

老婆婆繼續說道：“我姓張，你叫我張婆子就行。”

她眼里閃過一絲痛苦，嘆了口氣：“我本來有一個孫子，但是在一個月前，他被人騙到2A區，從此就消失了。”

“昨天知道這里回有一個活動開啟，我就來這里試試運氣。”

“本來不帶多少運氣，可卻真的讓我聞到了他的氣息。”

張婆子灰撲撲的眼珠看向發出爆炸聲的地方。

“我知道你們還敢往那邊的走，一定是有辦法有實力的。我老婆子是做生意的，絕不會輕易小瞧別人。”

“同樣我也知道，我是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她將攤位上的一個盒子大打開，里面放著一珠6品上的明鏡花。

吃了它，清系可以提升八九個點，以及增強自己的特殊曈。

布錦無在旁邊看到眼睛都亮了，卻又有一點擔心，這么大的報酬，那做的事情一定不簡單。

張婆子似乎看到了她們的顧慮，緩緩的合上盒子，開口：“這株明鏡花，除非我主動送給別人，不然藥效將會失效。離開我5米，自動爆炸。”

她道：“我只要你們找出我孫子在哪里，甚至提供線索也行。”

“我孫子他的父母早亡，我們家就剩這么一個血脈。”

“我要見人死要見尸，不然我死之前都不會瞑目。”

清系有些觸動，她也是孤家寡人，明白沒有家人的痛苦。

或許可以幫她一下……

努力一下？

張婆子似乎看到清系臉上的猶豫，拉住她的手，聲音顫抖：“就算是只看到尸體也行。”

布錦無戳了戳清系后背，低聲問到：“要不幫幫這個老婆婆。”

清系點頭，張婆子看到清系點頭，心中十分高興。扯了張葉子圖案的符紙，開口：“一旦有線索，就直接用這個聯系我，我向天發誓，我會感謝你們的。”

她又道：“這是我孫子的一絲頭發，你可以感知一下。”

清系拿住，把這種靈氣波動記在心中。

爆炸所在地，姬初看著老姐高興的模樣，更加奧腦，為什么要答應她一起出來。

姬清咬著棒棒糖，看起來吊兒郎當的：“老弟，別怎么一臉不情愿。”

“你看，他們本來打算在這里做交易的，別我怎么一炸。”

“嘿，就沒辦法繼續交易下去了，得換個地方，到時候我再一炸，他們就得換個時間。”

姬初撇撇嘴，想到剛剛姬清抱著他到處竄，生怕被抓住的樣子，不滿到：“被抓了，有你好受的。”

“哇塞！你老姐我英明神武，天才少女，會被一群打了藥的抓住嗎？”

姬清拍拍姬初肩膀，繼續開口：“但是我覺得今晚才剛開始。”

“你不覺得，身上越來越重了嗎？像是有個鬼慢慢趴在你的肩膀上。”

“等到你喘不過氣來，再在你的耳邊說一句：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然后再把你殺了。”

姬初白了她一眼，開口：“建議你去說書。”

姬初上下打量姬清，思考道：“不過你的聽客肯定不多，要是有人說你講得不好，你怕是會直接把他殺了……”

姬清還打算繼續說寫什么，突然感覺到暗處有雙眼睛盯著她。

她抓住姬初肩膀，升了個懶腰，回：“的確是這樣的，比如現在……”

語閉，一跟帶血的絲線從雜亂的攤位延伸到姬清手指上。

鮮血像一條極細的長蛇，彎彎曲曲的爬到姬清面前。

血在地面上組成一個詞：

你好。

姬初厭煩的看著這個詞，回想離開家來到這座城市時聽到的話：“在明垢城，你可以遇到世界上的所以瘋子與傻子。”

他吐出兩個字：“有病。”

暗處的人仿佛聽到了一般，地上的字變為：卷毛羊。

另一邊，清系白色裙子別了一個葉片狀的胸針。

路上人還是稀少，一抹黑影一閃而過。

他本來如那些在暗中的影子一樣，模糊而扭曲。

可卻出現在清系眼前，是一個套著玩偶服的男子。

壓著聲音問：“你這個胸針是哪里來的？”

清系沒有隱瞞，回道：“一個老婆婆給的。”

穿著玩偶服的男子嘲諷似的哼笑兩聲：“這算是什么委托？”

清系摸不著頭腦，回道：“要是你沒有成功的話，那是不是白白浪費了這次機會。所以多請幾個人很正常吧。”

玩偶服下的男子冷冷看著清系，自覺告訴他，這種在明處的，又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最是有問題。

便不在多說，隱于暗中。

又走了三四分鐘，拐過一處由小攤組成的t字路口。

人漸漸多起來。

還有好幾個攤位上的攤主，正在聊著天。

一點也不像是發生爆炸的地方。

清系尋著記憶，找到那個擁有大玩偶地方。

攤位前稀稀疏疏站著幾個人。

清系找到攤主，問：“叔叔，你的那個玩偶怎么買。”

攤主搖頭：“不買。”

清系不放棄，問：“為什么？”

他冷冷回道：“不買就是不買。”

嘲諷式的繼續說道：“有本事搶過去。”

清系搖頭，很認真的說：“這是不可以的，媽媽說過，這是不禮貌的行為。”

攤主不再理清系，可他的話卻讓路過的人聽了去。

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耳中浮光過：“嗬嗬……這可是你說的。”

周圍的燈立馬黑了，夜晚的可見度變低。

布錦無立馬緊緊抓住清系的手，聲音嗚嗚咽咽的：“小系，我們還是快回去吧……怎么晚了，奶奶要說我們了。”

布錦無感覺有人在看她，更害怕了，整個人半抱于前面的人。

“小系，你怎么不說話。”

“別不理我。”

說著，布錦無湊到人影臉前。

“啊啊啊啊！！！”

布錦無心臟驟然停止跳動，落入眼中的是如同尸體般青色的皮膚，血管十分鼓大，如同毛毛蟲蠕動一般，一鼓一鼓的往前流動。

白色的眼珠冒出一條蛆蟲，頭發慢慢變得濕噠噠的，像要融化了一般。

布錦無直接被嚇得動不了。

她僵硬著手抽出背后的刀，人影并不動彈。

布錦無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雙溫暖的小手放在布錦無肩膀上，她的刀立馬刺往背后。

刀鋒凌厲，在空中劃出一道聲音。

清系也嚇了一跳，幸好灰狗從靈海中跳出來咬住刀鋒，才避免受到傷害。

“小無，你怎么了？”

布錦無眼淚滴了出來兩滴：“那里有個人冒充你。”

清系搖頭：“那里沒有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