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臣女／民女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免禮吧，賜座。”阮裳眼神掃過宣平候府的幾個姑娘，在裴意妍的身上多停留了幾分，倒不是察覺了她才是衛瑾珩的心上人，而是裴意妍的樣貌實在出眾，比之素有第一美人之稱的惠敏郡主都不差什么。

阮裳收回視線，笑意盈盈地與諸位夫人小姐閑聊，眼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才讓宮女領著眾人前去太極宮，她自己則去與皇帝匯合。

太極宮雕梁畫棟，極盡奢華，帝后攜手走進，眾人紛紛起身參拜。

“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都免禮吧，今日除夕，朕心甚歡，與諸位同樂，大家盡情歡暢，不必拘禮。”

“謝皇上，皇后娘娘。”

眾人落座，歌舞開場，裴意妍第一次入宮，對宮中的表演還是挺期待的。這些舞姬也不負裴意妍的期待，不僅容貌身姿出眾，舞姿也輕盈飄逸，讓人大飽眼福。

“皇上，臣女準備了一支舞，祝我衛國海晏河清。”鎮南將軍秦遠山之女秦安瀾說道。

“準。”

其他同樣對寧王妃之位有覬覦心的貴女不禁暗恨，竟讓秦安瀾這個邊關來的粗俗女人搶了先。

趁著秦安瀾去換舞衣的工夫，吏部侍郎王磊的嫡次女王采薇起身說道：“皇上，臣女準備了一首曲子，獻給皇上與寧王殿下，慶賀我軍大捷。”

衛瑜紹依舊準了，雖然他知道衛瑾珩有了喜歡的姑娘，但也不會阻止這些想要嫁給衛瑾珩的女人，只要能討得衛瑾珩喜歡，多納幾個側室也不是什么問題。

王采薇借了樂人的琵琶，搶在秦安瀾的前面表演，一曲蕩氣回腸的邊塞讓人仿佛置身于疆場，肅殺、悲壯。曲畢，衛瑜紹很給面子地稱贊了幾句，并給了賞賜。王采薇高興地謝恩，還在下場時看向了秦安瀾，眼底滿是挑釁。

秦安瀾無視了對方的挑釁，她雖愛慕衛瑾珩，卻不會因此耍什么手段，尤其是爭風吃醋這種上不得臺面的事情，她最是不屑。

王采薇的挑釁完全是打在了棉花上。

待秦安瀾表演結束，王采薇的帕子都要扯爛了，面上還得笑容得體地看著衛瑜紹對秦安瀾大加賞賜，顯然衛瑜紹對秦安瀾的表演更加欣賞。

之后的表演雖然也有不少極為出色的，但秦安瀾與王采薇的表現至少也能排在前五，加上又是最先表演的，因此格外引人注目。

宣平侯府的幾位未出閣的小姐并未上臺，顯然沒有與皇家結親的想法。

衛瑜紹看在眼里，不禁有些擔憂自己的弟弟能不能得償所愿。

宮宴結束后，衛瑜紹將衛瑾珩叫了過去，打算與他好好聊聊。

兄弟二人像小時候那般一同躺在床上，衛瑜紹不開口，衛瑾珩也不吭聲，這倔勁兒是一點兒也沒變。

“你就沒什么想說的？例如，那個叫裴意妍的小姑娘。”

衛瑾珩并不意外衛瑜紹能猜到，他皇兄自小聰慧，心思縝密，不然也不能在皇帝偏心的情況下坐穩太子之位，還能護住自己和母后。雖說前世皇兄并沒有阻攔自己和阿妍的事，但那也是因為自己已有出身高貴的正妃，其余的只要出身清白人家即可。這次自己要只娶阿妍一個，他也不確定皇兄會不會同意。

“她并未婚配，我想娶她。”

衛瑜紹沒想到衛瑾珩竟如此直白，還以為他會迂回些，但他沒有立即同意，王妃之位，不是什么人都能勝任的，雖說如今看著教養不錯，但終究身份太低，若是來日身份高貴的側妃進府，她又該如何自處，壓不住妾室，與母后當初的處境有何分別，若是到時容顏老去，寵愛不在，豈不是比母后的處境更慘。吃夠了被妾室庶子欺壓的苦，衛瑜紹很是維護嫡出的地位，只要不是嫡出不務正業，庶出再優秀也不能越過嫡出繼承家業。

“娶，她擔得起王妃之位嗎？一個外八路的表小姐，說是侯府的姑娘，她的身份誰打聽不出來，到時出門她要受到多少關注，她有底氣應對旁人的針對嗎？若是有一天你有了別的女人，她憑什么壓住，就那個所謂的正室身份嗎？”

衛瑜紹一連串的質問并沒有影響衛瑾珩的想法，事實上，這些問題他都想過，阿妍的出身的確是硬傷，可他愿意一輩子護著她，在他沒有得到阿妍的同意之前，他不會透漏自己的想法，等到阿妍愿意嫁給他的那天，他會安排他的奶娘孔嬤嬤去阿妍身邊，這樣就沒人敢在明面上對阿妍下手，至于暗地里他早已安排了暗衛，還有如今阿妍身邊的侍女素蓮也是他三年前安排過去的女暗衛，不僅功夫一流，醫術也不輸太醫院的太醫。

“這輩子，我只會有阿妍一個。”

啥？衛瑜紹覺得不是他耳朵出問題了，就是衛瑾珩腦子出問題了，這年頭，有錢有權的有幾個能做到，名義上的都沒幾個，何況是真正意義上的。唉，衛瑜紹覺得一定是衛瑾珩見過的世面太少，見到一個喜歡的就以為是永恒了，等再碰見個合心意的就會后悔了，不過衛瑜紹沒有過多勸說，這些道理只有經歷過才會懂，大不了到那時他多多補償一下罷。

“既然你認定是她，那我明日便下旨賜婚。”

“不可，”衛瑾珩急忙反對，“我還未曾與她表明心意，皇兄先等我幾日。”

衛瑾珩的反對有些出乎衛瑜紹的意料，不過既然瑾珩不想直接下旨，那依了他便是。衛瑾珩見衛瑜紹沒有追問也松了口氣，好家伙，這要是直接下旨，阿妍怕不是要再跑一次，這不是給他的追妻路增添難度嗎，還好他反應快。

“呃，皇兄，還有一件事兒。”衛瑾珩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婧婷不是也快及笄了嗎，這駙馬也還沒選，所以我想著，若是能多多出門交際，也能，呃，有幾個手帕交，對她以后也好。”

衛瑜紹心想，這說的什么，手帕交和駙馬有什么必然聯系嗎，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婧婷的名義接近某人。

“駙馬之事，我會和皇后商量，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是，皇兄，我想說的是，以后婧婷成親了，要是沒個手帕交，平日里就沒人和她說話，也沒人邀請她出門，那多無聊，就應該趁著還沒出嫁，多出門和同齡人交流，免得嫁了人想出門也不知道找誰。何況，咱們也就這一個妹妹，得為她多考慮考慮不是。”

衛瑾珩說的話聽起來沒什么邏輯，但有一點不錯，人得有朋友，先皇總共也就只有三子三女，宸王已被賜死，還有兩個公主早就夭折，如今也就只剩他們兄弟倆和這個妹妹了，雖不怎么親近，但也是血脈至親，如今朝堂安穩，邊關安寧，也能分出幾分心思來關心一下這個妹妹了。

“你說得對，既然你提出來這事，想必是有人選了，不如說出來聽聽。”衛瑜紹這話帶著幾分調侃。

衛瑾珩當然聽得出來，但他還是厚著臉皮說：“我與肖禹風兄弟倆私交甚好，把婧婷交給他的妹妹我很放心，皇兄覺得呢？”

“宣平侯府啊，我記得外祖母與侯府的老夫人是手帕交來著，她老人家教養的姑娘應當是極好的，那這事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