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心里明白,那我就不多說什么了,我還要去趟三妹那兒,告訴她她也要選夫婿了。”
“看來是受了我的拖累了,這要是不給諸位姐妹準備點兒禮物豈不是說不過去了。”裴意妍面含笑意,絲毫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她覺得既然孫月菁沒有另嫁他人,說明她與寧王的姻緣應當是沒有斷掉的,說不定過段時間劇情會被修正,當然也可能只是他們想多了而已。
“可不是,原本我也不用那么急的,如今倒是要多上點兒心了,表妹可要好好想想該怎么補償我了。”
“好好好,等表姐成親那日我必備上厚禮,給表姐添妝。”
“那我可記下了,到時禮輕了我可不依,那我先走了。”說完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侯夫人動作很快,不過兩日便準備好了適齡未婚公子的資料,為避免夜長夢多,當即遣人去找了裴意妍幾人。
正好姐妹幾人正在一起閑話,便連同周若音一起過去了。
眾人紛紛向侯夫人見禮,侯夫人叫人將選好的一些畫像拿給她們。周若音好奇湊上前去看裴意妍手中的畫像,肖清雪表面上看自己手里的,實際上余光好幾次都跑到了裴意妍那邊,只有肖清霏老老實實忍著羞意仔細看著手里的畫像。
裴意妍也不在意旁邊兩個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但她身邊的素蓮汗毛都要立起來了,這要是被主子知道未來的夫人正在相親,怕不是要發瘋,不行,得盡快把消息傳給主子,不然她的人頭要保不住了。
侯夫人也不是讓她們立馬就定下,反正過幾日還得舉辦個賞花宴之類的宴會,只是讓她們心里有個數,到時觀察觀察對方再說。
“這些人的條件還不錯,算是配得上你們,你們瞧著如何?當然,若是這幾個不滿意,我這兒也還有些備選。”
“母親,這個陸景誠是誰啊?我怎么從未聽過。”肖清雪好奇地指著其中一張畫像問,眼里的驚艷很明顯。
侯夫人笑出聲來:“你呀,真真是個看臉的,這么多適齡公子數他相貌最好。只是家世略低了些,不過他學識不錯,他日金榜題名也不是難事,勉強算個良配。”
肖清雪不好意思地笑了:“母親為女兒挑的人選自然個個都是好的,當然要挑一個長得最好的啊,如此瞧著也舒心。”
侯夫人其實也最看好這個陸景誠,不僅長相一表人才,學識過人,連身邊都是干干凈凈的,許是家里人為了他科考不被分心,特意未曾給他準備房里人,不過等科舉結束后就難說了,若是能在科舉前定下,憑著侯府的地位,未必不能讓他做到為肖清雪守身如玉。
其他的就沒有這么完美了,要么資質較為平庸,要么身邊早有妾室,好在人品還過得去,只是珠玉在前,就顯得暗淡無光了。
“今天叫你們來只是讓你們看看人選,自己心里有個數,過幾日府上舉辦賞花宴,會把他們叫來,到時你們仔細瞧瞧,再定下人選不遲。”侯夫人面色和藹,對裴意妍說道,“妍兒,你姑母有意讓你與清風定下,你覺得可好?”
裴意妍愣了一下,沒想到姑母會有如此想法,但她還是拒絕了,血緣關系太近了,她做不到。
“表哥很好,但我與表哥只有兄妹之誼,并無男女之情,表哥應當娶一個與他情投意合的女子。”
侯夫人沒有過多勸說,裴意妍是個有主見的人,她這么做自有她的理由。
“你既無意便罷了,回頭知會你姑母一聲,我給你挑的這些你可有中意的?”
“夫人選的這些各有各的優點,我瞧著這個韋圖南更適合我一些。”
韋圖南出自皇商世家,到他已是第五代,與陸景誠這個翩翩公子相比,韋圖南的眉眼就顯得凌厲許多,大概是遺傳了母親武將家的基因。裴意妍之所以選他,不過是因為商戶向來為世人所輕,若有機會搭上侯府的關系,哪怕是自己并非世家女,想來他也不會輕易得罪自己,反而會處處順著自己,看看嫁入韋家的其他官家女就知道了,哪怕只是個五品官家的庶女都能在韋家橫著走了。
侯夫人沒有想到裴意妍竟然選擇了韋圖南,韋圖南看著條件最差,但確實是裴意妍最好的選擇,侯府一日不倒,韋家便不敢對裴意妍不好,韋家上上下下都得供著裴意妍,這日子必然是舒舒服服的,且韋家有錢,說不得吃穿住行比在侯府都要好。
素蓮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生怕下一秒未來的夫人就成了別人家的,恨不得腳下生風,立刻飛到主子身邊匯報。
侯夫人點點頭,又問肖清霏。
肖清霏臊得臉頰通紅,羞答答地說道:“一切都憑母親做主。”
侯夫人笑了,還是個孩子呢,肖清雪和裴意妍的坦然才是異類呢。
“也不必著急,回去與你姨娘商量一番再來與我說罷,你若不好意思,我同你姨娘商量也是可以的。”
“是,母親。”
“好,那就先這樣,你們都回去吧。”
好不容易熬到散場,素蓮覺得自己整個靈魂都虛脫了,像個木偶,機械般跟著裴意妍,等回了荷香院,素蓮馬不停蹄寫了信交給暗線,這才松了口氣。
裴意妍對自己的婚事早就看開了,如今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之中,不過肖清霏的反應還真是蠻有意思的,這么想著臉上也帶了點兒笑意出來,這個笑放在素蓮就是對相看的人十分滿意的意思。
素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她向來嘴笨,不知該如何勸裴意妍放棄韋圖南,若不是表情管理的不錯,只怕是要被裴意妍察覺端倪,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主子動作快點。
衛瑾珩看著素蓮傳來的消息,醋得眼眶通紅,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手中的紙條都被捏得皺巴巴的。
衛瑾珩平復了一下心情,打定主意要摻和一下這個賞花宴,雖不能宣示主權,但也要讓裴意妍和宣平侯府知道他的勢在必得,再這么等下去,他的阿妍就要成別人家的了。
正月十二,天氣十分晴朗,宣平侯府一大早就忙活起來了,丫鬟小廝們進進出出,擺放著賞花宴所用器具,不過大家分工明確,倒也不顯得忙亂。
待眾人忙完,時辰也差不多了,陸陸續續有客人上門。
侯夫人揚起笑臉,細細打量挑中的幾個人,因著此次宴會的性質,男女賓客并未分開活動,且大多都由長輩帶領,因此也不必講究男女大防。
韋圖南自懂事起便知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韋家子嗣皆以家族責任為重,但凡高娶無一人納妾,為的就是維系好與親家的關系,保證家族繁榮。宣平侯府是韋家以前從未想過的結親對象,雖然只是庶子的表妹,但聽聞侯府上下都很是護著她,也是個極好的選擇了。
韋圖南跟在韋夫人身后,心中略微有些忐忑,不知是何等模樣的人物,會不會瞧不上他。
“夫人,許久不見了,近日可好?”韋夫人笑得燦爛,言語中滿是親近,以示對這門親事的滿意。
“都好著呢,瞧你滿面春風的,想來也是過得很舒心。”侯夫人打趣道。
“承夫人吉言,吃好睡好,兒子也長大了,就等著兒媳進門,好將中饋的擔子卸下,每日或是侍花弄草,或是出門玩樂,豈不快哉!”
“你呀,凈想著怎么躲懶。”侯夫人看向身后的韋圖南,“這就是令郎吧,真真是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