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那杯溫熱的豆漿，指尖微微發顫。柏宇轉身離開時，我望著他的背影，心里像有只小兔子在亂撞。
從那天起，他真的開始頻繁出現在我身邊。
有時候是午休，他會突然坐到我旁邊，把耳機分給我一半；有時候是放學后，他會在教室門口等我，手里拎著兩瓶水。我們之間的對話越來越多了，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問我在做什么、有沒有吃飯、今天過得怎么樣，但我已經開始學著回應他，甚至會主動和他說一些學校里發生的小事。
比如昨天數學課上老師講錯了一道題，比如前天我和小美去買了新口味的奶茶，再比如我偷偷看到他在體育課上扣籃的樣子——帥得讓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但這些話我沒敢說出口。
直到有一天，我們一起值日，教室里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曉悠。”他突然開口。
“嗯？”我正在擦黑板，手一抖，粉筆灰簌簌地落下來。
“你最近成績進步了不少。”他一邊整理講臺上的作業本，一邊隨意地說。
我愣了一下，臉瞬間紅了：“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他抬頭看我，眼神亮晶晶的，“我可是你的男朋友。”
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啊？！”我瞪大眼睛看他，心跳快得像是要爆炸。
他輕笑一聲，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怎么？不承認？”
我低下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沒……沒有。”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仿佛真的變成了童話故事里的主角，那個原本躲在角落里的女孩，終于被王子發現了。
從那天起，我們的關系正式確定了下來。
而這里，就是我們真正靠近彼此的過程。
第二天早上，我剛進教室就被柏宇拉到了座位邊。
“坐下。”他命令式地說。
我不解地看著他：“干嘛？”
他指了指我桌上的練習冊：“我答應過你要還你一本新的，現在兌現。”
我低頭一看，果然桌上放著一本嶄新的練習冊，封面還貼了個小小的貼紙，是一只卡通貓頭鷹，呆萌呆萌的。
“你喜歡這個？”我忍不住笑出聲。
“不是我喜歡，是你喜歡。”他理所當然地說，“我看你書包上貼了好多這種貼紙。”
我怔住，沒想到他連這種細節都注意到了。
“謝謝。”我輕聲說。
他點點頭，在我旁邊坐下：“今天數學課內容有點難，要不要我幫你復習一下？”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不是要參加籃球訓練嗎？”
“訓練可以請假。”他翻出筆記本，語氣認真，“你更重要。”
我心里一暖，點了點頭。
于是整個午休時間，我們在教室里一起做題。他講解得很耐心，遇到我不懂的地方，還會用各種比喻來幫我理解。
“你看這道函數題，就像打籃球一樣。”他指著題目，“投籃的時候，角度不對就會偏，所以我們要找到最合適的拋物線。”
我聽得入神，不知不覺就沉浸其中。
“懂了嗎？”他問。
我點頭：“懂了！原來這樣分析，感覺簡單多了。”
他笑了：“那你試試看自己解一遍。”
我照著他教的方法，一步一步地寫下去，最后竟然真的解出來了！
“我做到了！”我興奮地抬起頭看他。
他眼里閃著光：“我就知道你可以。”
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自己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的我總是躲在人群后面，不敢說話，不敢表現。但現在，我居然能在柏宇面前自信地完成一道難題，還能得到他的夸獎。
這種感覺，比喝十杯奶茶還要甜。
放學后，我們走在校園的小道上。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微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你小時候的夢想是什么？”我問他。
他想了想，笑著說：“我想當職業籃球運動員。”
我睜大眼睛：“哇，真的？”
他點頭：“我爸也是這么希望的。每天逼我訓練，連周末都不放過。”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他好像并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輕松。
“那你……開心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以前挺開心的，因為能贏球，有人歡呼。但現在……好像只是為了贏而贏。”
我愣住了。
這是我第一次聽他說出這樣的想法。
“你不快樂嗎？”我忍不住問。
他搖頭：“也不是不快樂，只是……有時候會覺得很累。”
我看著他側臉，陽光灑在他身上，卻遮不住他眼底的一絲疲憊。
“那你有沒有想過，放下籃球去做別的事情？”我試探性地問。
他笑了笑：“你說呢？”
我沒有回答，因為他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知道，他其實很想自由一點，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但他背負的東西太多，家庭、名譽、期待……壓得他喘不過氣。
我忽然有些心疼。
原來，那個在球場上光芒四射的少年，也有自己的孤獨和無奈。
晚上，我們在圖書館自習。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柏宇就在我對面，低頭看書的樣子特別專注。
我又悄悄看了他一下，心里卻忍不住幻想：如果我們一直這樣就好了，一起學習，一起聊天，一起慢慢長大……
他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抬頭看向我：“又在偷看我？”
我趕緊低頭裝作認真看書的樣子：“哪有！我只是……剛好抬了一下頭。”
他輕笑一聲，伸出手輕輕敲了下我的課本：“別走神，繼續做題。”
我紅著臉點頭，心里卻甜得不行。
這時，旁邊的幾個女生低聲議論起來。
“他們倆真的是情侶嗎？”
“柏宇怎么會喜歡她啊？”
“聽說她成績也不咋地……”
我耳朵尖都紅了，握著筆的手也有些發抖。
柏宇忽然抬起頭，冷冷掃了一眼那邊。
那幾個女生立刻噤聲，低頭假裝什么都沒說過。
他轉頭看我，眼神溫柔：“別理她們。”
我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可沒過多久，我又忍不住偷瞄他一眼。
他仍在全神貫注地閱讀，眉頭微蹙，時不時翻動一頁。
我忽然覺得，這一刻真的很美好。
如果時光能停在這里，該多好。
夜色漸深，圖書館快要閉館了。
“走吧。”柏宇合上書，站起身。
我收拾東西，跟著他往外走。
路過走廊時，我看見云澤站在拐角處，正盯著我們看。
他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眼神幽深，像是藏著什么。
我下意識抓緊了書包帶子。
柏宇察覺到我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怎么了？”
“沒什么。”我搖搖頭，不想讓他擔心。
他皺眉：“他是不是又找你麻煩了？”
“沒有。”我說，“我只是……有點累了。”
他點點頭，牽起我的手：“那我送你回家。”
我怔了一下，隨即輕輕點頭。
我們并肩走出校門，路燈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風輕輕吹過，我悄悄看了他一眼。
他也在看我。
“怎么？”他問。
我鼓起勇氣說：“柏宇，謝謝你。”
他挑眉：“謝我什么？”
“謝謝你愿意靠近我。”我說，“也謝謝你……讓我變得勇敢。”
他笑了，眼神溫柔得像是春日的陽光。
“因為你值得。”他說，“而且，我也喜歡現在的你。”
我鼻子一酸，差點掉眼淚。
就在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小美發來的消息。
【小美】：你們倆進展好快啊！今晚散步了嗎？牽手了嗎？親嘴了嗎？
我噗嗤一笑，趕緊回她：你想什么呢！
柏宇湊過來瞥了一眼屏幕，笑著問：“她說什么？”
“沒說什么。”我趕緊把手機收起來。
他挑眉：“騙人。”
我沒理他，加快腳步往前走。
他追上來，一把摟住我的肩膀：“不說實話，小心我撓你癢。”
“別別別！”我連忙求饒，“我說我說！她說……問我有沒有跟你牽手。”
他一聽，直接把我手拉過去，十指相扣。
“現在有了。”他說。
我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卻也沒有掙脫。
就這樣，我們牽著手走在路燈下，誰都沒有松開。
遠處傳來不知誰家的狗叫聲，還有晚風掠過樹梢的聲音。
我忽然覺得，這個世界，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柏宇。”我輕聲叫他。
“嗯？”他應了一聲。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我，眼神認真：“當然。”
我笑了。
他也笑了。
然后，他忽然松開我的手，猛地沖向路邊一只流浪貓。
“哎！”我驚呼。
只見他一個箭步撲過去，那只貓嚇得撒腿就跑。
“你干嘛！”我哭笑不得。
他一臉懊惱：“它叼走了我的耳機。”
我愣了幾秒，然后笑得直不起腰。
“這也太丟臉了吧！”我一邊笑一邊拍他肩膀。
他瞪我一眼：“你還笑！剛剛要是你不走神，說不定就能幫他攔住它。”
我捂著嘴憋笑：“你確定你能抓住一只貓？”
他沉默了幾秒，嘆氣：“算了，反正你也看不見是誰偷的。”
我眨眨眼：“那你是怎么發現是它偷的？”
他摸了摸鼻子：“我聽見它嘴里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我笑得更厲害了。
夜風拂過，帶著初夏的氣息。
我看著眼前這個傻乎乎的男孩，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或許，這就是愛情吧。
笨拙、溫暖，卻又真實無比。